“被困在井下的那7天,我們一粒米都沒吃過,水位一度漫到腰部,當時真的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了,萬幸最後被救了出來,人家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我的這一生,哪有‘福’字可言”。蹇尚輝說道:“不僅我沒有福,如今連唯一的孩子也沒什麼福,跟著我沒過幾天好日子卻得了這麼個遭罪的病。”
蹇尚輝,1985年出生在湖南省常德市安鄉縣的一個村莊,準確地說這是他11歲之前的家。11歲那年,蹇尚輝的父親因肺癌去世,母親因為承受不住打擊精神變得異常,在一天夜裡失足落水而亡,蹇尚輝一夜之間成了孤兒。沒有親戚收養的他為了養活自己,開始了四處流浪打工的生活。
因為年齡小,正式的工作找不到,蹇尚輝在別人的可憐下幹一些臨時工的活,他賣過豆腐、刷過盤子、搬過煤球、扛過水泥……哪裡要他,他就在哪打工,直到蹇尚輝18歲時,他才在山西找到了一份挖煤的穩定工作。
2009年,蹇尚輝所在的礦井發生了意外,蹇尚輝和工友們被困在了井下,這一困就是7天7夜,就在他們精神崩潰感覺生還無望的時候,救援隊找到了他們。雖說得救了,可嚴重的心理陰影讓他不敢再做這份工作了,他只得返回湖南老家。
人們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年,蹇尚輝人生的轉折出現了,他結識了自己的愛人,婚後兩人一起在豆腐廠打工,2012年他們又有了兒子蹇思博,幸福的大門終於打開了。可誰能想到,一場更大的災難正在向他們靠近。
2019年11月20日,蹇尚輝發現兒子蹇思博的肚子脹得特別厲害,當地醫院檢查說是脹氣,開了些健胃消食片就讓他們回去了。可半個月後,小博肚脹的毛病還沒好又添了肚子痛的症狀。一天晚上小博痛得直打滾,害怕的蹇尚輝夫妻租車趕到了長沙的湖南省兒童醫院,檢查發現小博腹部有巨型腫物,醫生懷疑是橫紋肌肉瘤。看著報告單,手足無措的夫妻二人抱著兒子哭了起來。
2019年12月10日,小博被推進了手術室,10個小時後,渾身插滿管子的小博才被推了出來。當醫生端著一個盆子走出來時,二人徹底傻眼了,他們無法想象這個大的不可思議的腫瘤一直在孩子肚子裡。醫生告訴他們,腫瘤有1315克,因為太大,小博的五臟六腑都被這顆腫瘤擠壓到變形了。
幾天後,小博的腫瘤病理結果出來了:胚胎性橫紋肌肉瘤3期中危。醫生跟他們分析著病情,告訴他們只要堅持,孩子治癒的希望還是很大的。蹇尚輝夫妻雖無法完全聽懂醫生的話,可他們一聽到還有希望,趕忙四處籌錢開始了治療。
隨後小博接受了13次化療,20次放療。整個過程作為親歷者,蹇尚輝夫妻備受煎熬,不光要看著孩子受罪,還得籌措治療費,隨著對這個病的瞭解還時時刻刻擔心孩子病情會復發。就在放療結束後的複查中,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小博盆腔裡出現了新的病灶,醫院建議他們去北京上海等地更好的醫院治療。
得知小博復發,一年的努力白費了,小博媽媽徹底崩潰,她跟蹇尚輝哭道:“我嫁給你以後每天起早貪黑掙錢,一天好日子也沒過上,為了這個家我無怨無悔。可我實在忍受不了這種陪著孩子等死的日子,太折磨人了……”蹇尚輝跟妻子大吵了一架,作為孤兒他不想讓兒子在無助中離去,最終他決定跟妻子離婚,自己獨自帶兒子做治療。
蹇尚輝紅著眼說:“我能理解她,她跟著我確實受苦了,沒車沒房,孩子還成了這樣,我離婚也是想不再拖累她,希望她以後的生活可以幸福吧。”
2020年11月4日,蹇尚輝獨自帶著孩子來到了上海新華醫院,檢查後方案仍是先手術後化療放療。而手術費就得30萬,此時已求助無門的蹇尚輝哭著對小博說:“兒子,爸爸對不起你,爸爸帶你回家好不好?”向來懂事的小博點著頭對爸爸說:“好!”
蹇尚輝又做了一番努力後,既沒湊到手術的費用也沒尋到其他的途徑,就在他萬念俱灰準備帶小博回老家等死時,小博學校的師生們又為小博募集了一筆錢送了過來,並且幫他們聯絡了山東省腫瘤醫院。蹇尚輝瞬間抓住了救命稻草,在2020年12月7日又帶著小博趕到山東。
在做了Pet-CT的檢查後,醫生髮現小博不僅盆腔裡面有一個7.5釐米*5.5釐米的腫瘤,在腹膜後還有一個腫瘤,只能先化療治療。來到山東後,在醫生多次跟他談話後,重燃希望的蹇尚輝決定在當地邊打工邊照顧兒子。
就這樣,蹇尚輝白天照顧兒子,晚上十一點半等兒子睡著再去快遞公司做零活,一直做到早晨六點半。時間久了後,小博知道了爸爸在他睡後去上班的事,懂事的孩子會說:“爸爸你早點去吧,我不怕!我是男子漢。”可蹇尚輝知道,小博每次早晨醒來都會因為害怕而哭泣,畢竟他只是一個8歲的孩子。
在病房中,小博有次看到臨床小病友在吃牛肉,小博眼睛就像長在了那碗肉上,邊咽口水邊說:“爸爸,牛肉不如爸爸做的稀飯好吃。”眼淚瞬間湧滿了蹇尚輝的眼眶,根本忍不住的他跑出去大哭了一場,他多想給孩子買點肉吃,可一想到他連孩子的化療藥都買不起了,他只能委屈兒子。
蹇尚輝擦乾了眼淚,重新回到病房時,小博哭著說:“爸爸你去哪了,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你不會像媽媽一樣躲著我吧?”蹇尚輝剛調整好的情緒再度崩潰:“爸爸會永遠永遠陪著你!永遠!”說罷父子倆抱著哭作了一團。
如今小博的化療已經通過了評估,可以做手術切除體內殘留的腫瘤了,可小博治療到現在已經花去了60多萬,其中借債達30多萬,而學校和社會愛心人士幫助的也有10多萬。身為孤兒的蹇尚輝既沒有存款也已找不到借錢的門路,如今兒子面臨著手術,深知這個病兇險的蹇尚輝不想放棄每一個機會,他只能四處求助,他期盼相依為命的他們父子倆能度過眼前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