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沒有一件事情是好事,我突然發現向我們這樣平凡百姓一旦進入了三十歲之後,生活便變得無比艱難,壓力大得能讓人崩潰。
大多數人都選擇默默咬緊牙關使勁承受,就為了家裡人過得更好一些。
少數人承受不住,選擇了輕生或者崩潰,空留下家人淚灑大地。
我自己呢,從小時候被幼兒園的醫生注射了過量的慶大黴素,患上了神經性耳聾,雖然還保留一點點聽力,但是已經足夠成為被嘲笑的物件了。
從小到大,我上學時被每個同學或多或少欺辱過,被小學老師用各種各樣的藉口侮辱過。直到現在,這些陰影仍舊在我心中揮之不去,哪怕現在路過我曾經的小學,我也恨得牙根癢癢。尤其是看到那個曾經因為我一個二元方程沒解好就打過我耳光,我父母去學校要個說法,她死不承認不說,還鼓動她教的那班六年級學生整整獨立了我一年。
天知道長大成人的我每次看到這個女人時,我都是多麼努力地控制著自己去找她算賬的怒火。
從我的孩子出生,便與眾不同,他是星星的孩子,就是傳說中的自閉症。
我的孩子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明明是七歲的孩子,卻至今沒有叫我一聲“媽媽”。明明有著七歲孩子的身材與個頭,智商卻讓人感覺只有三四歲。有時候我看著路上那些活蹦亂跳的小孩子,或者是撲到女人懷裡撒嬌甜甜地叫“媽媽”的孩子,我總是十分眼饞。
可我不能放棄我的孩子,只能大量地投入金錢與精力去找私人機構做康復,夢想著他能好起來,結果錢花了不少,但收效甚微。
在孩子出生的第三年時,我丈夫在一次意外中突然暈倒並且無意識地抽筋,原本一位只是低血糖累得,但卻接二連三地發生莫名其妙的無意識抽搐,領著我丈夫在各大醫院求醫問診,也是花了不少錢,卻一直沒有明確的診斷。直到最後,一位醫生才告訴我說,他猜測是癲癇,因為癲癇只有在犯病的時候才會查得出來,平常的時候與常人無異。從此,我丈夫再也無法參加正常的工作,也沒有工作單位敢聘請他,畢竟哪個領導都會害怕自己的下屬在為自己工作時突發疾病,造成很惡劣的影響。
於是,我們只能成了路邊擺攤賣水果謀求生活的小商小販,被城管轟,被環衛刁難,與那些同樣是小商小販的人鬥智鬥勇爭地盤。
好吧,我被這兩位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愁出了重度抑鬱焦慮症。
因為疫情氾濫,還有市中心貨車的限行禁行的政策,我們連這個收入都沒有了。
之前所有的在平臺上的借貸開始全面逾期,進入了被無數個催收打爆的狀態,剛開始我還有耐心地解釋,但是對於那些不友善的年輕聲音一次又一次地暴打電話與扯著嗓子跟我吼的狀態,我已經沒有耐心再跟他們解釋了。畢竟,他們這種第三方催收公司,眼睛裡只會盯著從我手裡摳出來的血汗錢,哪裡會管我到底是死是活呢?
我倒是真希望這些所謂的催收他們上門來看看我的現狀,而不是隻會在電話裡威脅我或者轟炸我。
前兩天,我父親突然心臟不舒服住院,剛剛入院的第二天,便給我下發了病危通知單。心臟的三個主要大血管已經堵死了一個,還有兩個也是快要堵住了,只能做心臟搭橋手術。而,常年患有嚴重糖尿病的父親,再加上高血壓與腦血栓的折磨,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隨時可能會離我而去,我不想發生這樣的事。
人過三十,哪裡還有什麼好日子啊。
我也想樂觀過日子啊,可走到現在這一步,我真的樂不起來了。
我原來都在勸自己,都會過去的,好日子在後面呢。
但現在看來,大概是老天爺看我不順眼,什麼災難困苦都扔給我看我怎麼被玩死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