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還在惆悵,“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年,回家要怎麼交代?”的時候,指令一道接著一道下,總而言之是四個字:不要回家。
怕回家了不好交差是我們的事情,但是當面對“不能回家”的變相硬性要求的時候,卻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就像是回到了那個年輕而叛逆的時期,本來可能這個事情,明明我也不是那麼強烈的想做,然而,一旦你強制要求我必須要做的時候,我偏偏不想聽話。
以前的我,可能對回家過年,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無非就是每天大魚大肉,吃好喝好,完了各自回自己房間玩手機,也挺沒意思的。當她接起了電話,“媽,今年過年我可能不會回來了”,眼淚頓時有點繃不住了。
有些人說一年十二個月,最大的快樂莫過於發獎金和回家過年,好不容易掰著指頭熬過了一個又一個月,最後卻像是煮熟到嘴邊的鴨子飛了,說來也是氣人。
許久沒聯絡過的朋友發來訊息,“放假了吧,你今年回來嗎?”,這環境下,放不放假又有什麼區別呢,放假是一個人的寂寞,而不放假可能是一群人的寂寞,孤獨還有孤獨一起做伴。
“不管多麻煩,我是一定要回家過年的,工作上的事情也差不多收尾了,準備明天凌晨五點起床去醫院排隊做核酸檢測,票我也買好了,但是我還沒跟我媽說回家過年呢,準備給她一個驚喜……”
年前是這樣準備的,可能誰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為了回家過年,付出這麼大的努力。多年以後再回想起這段經歷,也是令人唏噓。
現在越來越多的人說,年味淡了,過年也挺沒意思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年,在每個中國人心裡頭都是一種神聖不可取代的地位,雖然年的味道和禮儀習俗越來越淡化,無論如何,也要一大家子在一起,回家過年,這個年才叫年。
不過還是有新潮兒堅持不回家過年,“一共放假七天,兩天在路上,五天和不熟的親戚假笑”。而且自打工作以後,已經正式被剔除壓歲錢隊伍,相反因為工作了,還得給長輩包紅包。回家過個年,破財還不能免災,是折騰,是被牢騷。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過年回家與不回家,也是同理。
“疫區打工人,還是老老實實待著”
全國人民覺得河北是疫區,河北人民覺得石家莊是疫區,石家莊人民覺得藁城是疫區。而在石家莊工作的我,想回山東老家過年,明明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卻是步履維艱。
合租的室友家是南方的,也沒回家過年,平時我們只是最普通不過的室友關係,沒想到因為疫情居家隔離的原因,關係倒進了不少,雖然生活在一起,免不了一些小摩擦,但人孤身在外,遠親還不如近鄰。我們一起去超市,買了不少肉和蔬菜,還有火鍋底料等等,大年三十給她包一頓餃子,大年初一煮火鍋……我們還買了春聯、紅燈籠、窗花,把房間裝扮一新。
“即使少拿一個月的工資,也阻擋不了我回家”
從事攝影行業的我,工作強度本身也受疫情影響比較大,往年這個時候,本來應該是一年當中最忙的時候,今年閒下來了很多,老闆也早在群裡發通知,“今年想早點回家的,可以提前放假了”,就這樣,本來應該除夕放假的我,為了回家,情願少拿一個月的工資,只為能早點回家。
定好了回家的日期,便開始各大平臺搶票了,春運的票真是一票難求,一年一度拼手速的時候又到了。今年回家相比往年,多了很多不一樣的地方,要等著排隊做核酸檢測,每天自己監測體溫,給工作收尾後把小貓咪暫時寄養在留在深圳過年的朋友家裡。
拖著行李箱走進登機口的時候我在想,“希望這座城市好好的,等我回來”。
“過年回家一趟2個月的工資沒了,不如不回”
昨天我爸給我打電話,說問我借兩千塊錢。讓我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過年呀,他絲毫不關心我回不回家,張口閉口就是錢,我算是知道了,他覺得把我養大,現在正是到了回報的時候,一想到這些,頓時慶幸沒有回家過年。
本來我預留了兩萬塊錢,準備過年給他的,可是被他這麼主動一問,我卻覺得心寒。別的同齡人都是被父母各種捧在手心裡,而我,大學的學費是貸款,生活費是打工攢的,在家也只會叫我幹活。
過年回家,我就像是一個散財童子,不回也罷!
在我的經歷裡,回家是一種奇怪的焦渴,同時夾雜著渴望和恐懼。我們不願回去面對各種“眼光”和“逼問”,但又無法否認,那個地方總有一些讓你感到放鬆、安心的東西。
不論在外面住多麼豪華的酒店,都比不上家裡從小睡到大的那張席夢思舒服;不論在外面受了多大委屈,都得忍著陪著笑臉,比不上在家的你簡單又真實;同時我們又懼怕親戚們的閒言碎語……
你可能有一百個離開家的理由,但你也一定有一個回家的理由。在疫情之下,我們尊重選擇不回家的人,更理解選擇回家的人。借用《你好,舊時光》裡週週說的一句話,“如果快樂太難,那我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