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一個村的,但平日裡難得見次面。有在工地上當施工員、安全員的,他們時間寬裕,不過正月十五不出門;有在大城市做白領的,現在已經上班去了,也趕了回來;有在村裡自主創業的,比較方便,隨時聽候調遣;我混得最差了,在工廠當個小班長,空閒時間多。
去兄弟家吃飯,我們有個約定,不許帶禮物,必須空手去,不然就落了俗套了。兄弟們都成家了,就我還是單身,我想著給孩子買點禮物,但還是被說了一頓,說要買也行,讓你老婆帶來,得,一句話把我噎死了。
按時間順序,今年是去老三家吃,三嫂做飯手藝一流,能預料到今晚可以大快朵頤了。平時我特別喜歡去老三家吃飯,飯菜可口是一方面,主要是因為老三不喝酒,就不會著意勸酒,也就不會有傷肝傷胃之虞,這次是免不了了。
有人嗜辣如命,即使有剁椒魚頭,也還是覺得不夠刺激,喊著要再來辣椒蘸著吃。浙江人能這麼吃辣的還真是少見,也許是他在重慶讀了四年大學,之後又一直在雲南混,才養成的習慣。我也蠻喜歡吃辣,但僅限於微辣,也不敢多吃,自身體質太容易上火,剁椒魚頭已是極限。
有人對海鮮甘之如飴,說是要個人承包,另一人就跳出來阻攔,說是要合股聯營,剩下的人就說誰能連幹三杯高粱燒,就讓誰獨佔鰲頭。我反正是不參與的,對海鮮過敏是我美食生涯的一個遺憾。
有人對山貨毫無抵抗力,土雞燉筍乾,從小吃到大的經典菜餚。四哥有自己的養雞場,散養的土雞,加上閒暇時曬的筍乾,每年都會送些給我們,我們似乎也永遠吃不夠。對了,四哥還有個響亮的外號:雞王。
吵吵鬧鬧,感覺又回到了那些青澀的時光,酒過三巡,總要回憶回憶過去。
誰大冬天的看錯了表,早了一個小時去上早自習,蹲在校門口凍的瑟瑟發抖,卻不知道回家再睡一會,雖然離家才兩百米遠。
誰從父親那裡偷來香菸,分給兄弟們抽,在第四次被當場抓,然後被捆在柱子上打了一個下午。
誰把壓歲錢拿去賭博,輸光了回家找不到理由,被父母三言兩語套了出來,上演了一出男女混合雙打。
誰在上完晚自習後,約了女同學去鑽橋洞,被哥幾個發現了,哥幾個一人一個手電筒,照了兩位半小時。
誰因為一次考不及格偷偷哭泣,誰因為喝醉了被抬回家,誰因為考上了大學讓哥幾個面上有光,又是誰十六歲的時候帶著哥幾個湊的幾百塊錢出門打工。
說著說著,大家漸漸沉默了,都在努力回想別人的糗事,這個時候老七跳了出來,問我:你怎麼還不結婚?你大爺的,這麼傷感的話都問的出口,我好好說說你的“往事”,求饒?晚了。
吃著吃著,菜沒了味道,喝著喝著,酒沒了度數,我們的情義卻達到了最高的峰值。沒有豪情壯語,沒有扭扭捏捏,一切平淡如水,但我們知道,我們的心熱情似火。
填飽了空虛的胃,生活才有滋有味!
大家好,我是拾光,下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