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昨天的話題

剛記事的時候，別的小孩都盼著長大而我卻害怕長大。那時候一到夏天母親經常和鄰居的嬸子大娘們在衚衕裡乘涼，一邊聊著家長裡短一邊做著手裡的針線活，不是在你家門洞就是在那家門口，記得門口的一個奶奶天氣太熱的時候會直接不穿上衣在那紡棉花。小媳婦抱著孩子就在那餵奶，基本都不避諱。還有一個現象就是沒結婚的大姑娘都很乾淨，從她們身邊走過都是香香的，我常常羨慕的看著她們，真好看啊。但是結婚以後用不了多長時間也開始不修邊幅，生孩子以後的變化更是翻天覆地......那時候我常想我長大了也是這樣嗎？這種一眼看一生的生活讓小小的我也知道犯愁。那時候我最喜歡做的事情是跑到村北去看一個漂亮的女知青，穿的那麼好看，長的也好看，她從城裡來的，城裡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我很好奇但這離我太遠了，也許一輩子我都不會看到，我去的最遠的地方是離家8裡地的公社所在地，那裡有個集市，過年央求母親好久才帶我和弟弟去過一次，那個地方很大，趕集的時候人很多，當然去了一次感覺也很累，路上歇了好幾次。就這麼愁著迷糊著到了上學的年齡，只知道上學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一定要好好學，母親就是這麼要求的。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有一天大喇叭廣播，彷彿天塌了般，毛主席去世了，村裡還設了靈堂，老師帶著高年級的同學紮了好多花圈，大家排著隊在毛主席像前走過，大家都哭了，我也很惶恐以為生活會發生大的變故。

79年的一天，那時候我已經在讀小學三四年級，當民辦老師的父親說國家恢復高考了，那時大哥上高一，父親鼓勵大哥明年參加高考爭取摘掉草帽子，這之前大哥上的是一所剛成立的農校，經常推著小推車去上學，上學的同時幫著學校幹農活。我在一邊聽著也明白我可以透過考學離開農村，去過和母親不一樣的生活，這真是一個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