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情感>

以下是林茹的故事,為了方便講述,在徵得本人同意後,我以第一人稱的方式把它記錄下來。

01

我今年三十歲了,還是個處·女。倒不是我把貞節看得多麼神聖,或者醜得實在無法見人,我只是那方面不行。

一個女人說自己不行雖然有點奇怪,可我是真有無法克服的身體障礙。只要和男人坦誠相見,就會引發我生理上的噁心。那可不是皺皺眉頭就忍過去的事兒,是真的吐得肝腸寸斷。

想當年,和大學時的初戀男友你儂我儂地處了一年多,最後實在拗不過男友,我終於鼓起勇氣與男友來了個赤裸裸的相見。只一眼,我就衝進衛生間,吐了個酣暢淋漓。等收拾好出來,男友已經穿戴整齊,和我說了再見,就從此再也不見。

我永遠忘不了他當年看到的那個幽怨的眼神。我常常會想,這該給人家造成多大的心理傷害啊。要是有人一見我的身體就吐啊吐的,我非兩耳刮子扇過去不可。我喜歡男人,可是我害怕看見男人的身體。

我知道自己不正常,也進行過自我剖析,想來是和十歲那年的經歷有關。

那時是冬天,因為值日,放學時天已擦黑,我揹著沉重的書包急匆匆地往家趕。一個蓬頭垢面的流浪漢迎面走來,等到了我的身邊,突然掀開身上麻袋般的外衣,露出裡面已看不清膚色的赤條條身體。

我嚇得尖叫一聲,落荒而逃,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猥瑣的笑。

回到家後,我發了三天高燒,我沒有告訴媽媽發生了什麼。因為她一直告訴我不該看的別看,不然眼睛裡會長針眼。

我覺得既然電視裡有個接吻的鏡頭,都需要捂住眼睛,那我的雙眼一定是保不住了。我還為此擔憂了好長時間,一直想著這盲文學起來到底難不難。

02

像無數的家長一樣,我媽以前是生怕孩子早戀。可如今她恨不得去街上隨便給我揪個男人。迫於她的“淫威”,相親這事兒我這些年可沒少幹。

在認識周明遠之前,我剛剛把一杯檸檬水潑向了和我相親的男人。這男人不知道哪裡來的迷之自信,第一次見面就要求開/房,還美其名曰研究一下那方面是否和諧。我臉上的笑容開始僵硬,握杯子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緊,待對方說出“這房費最好AA”,我終是沒有忍住,潑了對方滿身滿臉。

等那男人頭上頂著個檸檬片罵罵咧咧走出了咖啡店,我才放鬆了緊繃的身體,慢慢地靠在了椅背上。

一抬眼卻看見牆角座位上一個男人正低著頭,躲在電腦後面笑得肩膀發顫。我有些不自在,想起身離開時卻對上一雙笑得彎彎的眼,這個男人就是周明遠。

彼時的周明遠正在讀在職研究生,為了最後的畢業論文,在咖啡館裡和一篇英文文獻較勁。

看著電腦頁面上的有道詞典,和幾頁紙上查得密密麻麻的英文單詞,我嗤之以鼻,隨手拿起那幾頁A4紙,仔細讀了讀,一段譯文信手拈來,畢竟我就是幹這個的。

看到周明遠崇拜的目光,我感覺稍稍挽回了一點剛才丟掉的顏面。不知為什麼,我就是不想在這個剛剛認識的男人面前丟臉。

後來,周明遠輕鬆地拿到了文獻的全部譯文,我得到了一頓免費的午餐。剛剛認識的兩個陌生人,卻相談甚歡,分別時,我竟然有那麼點不捨。

後來,還是我主動提出讓周明遠請吃火鍋,理由是不能白回答那麼多問題。

火鍋一直是我的心頭好,只是一個人的火鍋總覺得有些寂寞。

03

後來,我和周明遠火鍋吃多了,偶爾也會換換口味,再順便看個電影、喝個咖啡。

漸漸地,我們開始彼此關心,互相牽掛,可是我們誰也不去捅那層窗戶紙。我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他又是為什麼呢?

我思考了無數種可能性,其中最靠譜的就是周明遠根本就是個已婚男,畢竟他年紀也不小了,各方面條件也不錯。

我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靠譜,甚至已經腦補出自己被一群女人圍著,撕衣服、揪頭髮打小/三的場景。

實在憋不住了,我把自己的懷疑對周明遠說了。他一臉訝異,伸手揉了揉我的短髮,笑著說:“傻丫頭,這腦袋裡整天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一句傻丫頭,讓經常自詡為女漢子的我,心裡開出了花,我知道自己愛上了周明遠。

可我們的關係還是那麼得清湯寡水,不見起色,後來竟是我媽成了我和周明遠之間的催化劑。

我媽一輩子要強,就是我的婚姻大事一直讓她抬不起頭來。她總是一邊梗著脖子說,我們家小茹就是太挑,一邊請老姐妹們千萬幫忙留意。

這讓我覺得有點對對不起她,所以每當她為我安排相親,我通常不會和她擰著。

可因為周明遠,我實在不願意再去和一個陌生的男人浪費時間。

受不了我媽的不依不饒,我最終還是把周明遠供了出來。這下子她老人家可來了精神,差點問遍了人家的祖宗十八代。見我說不出個所以然,她就非要見見周明遠,說她要親自把關。

等我忐忑不安地傳達了我媽的意思,周明遠竟然痛快地答應了,可是對於他們的見面我是腸子都悔青了。

自從見過了周明遠,我就變得不是我媽親生的了。在她的眼裡,我能找到周明遠這麼好的男人完全是她行善積德的福報,不然就憑我這德性,打著燈籠也白瞎。

她今天說戰友給她寄了大閘蟹,讓我叫周明遠來吃;過兩天又說新鮮的水果買多了,找周明遠來幫幫忙,周明遠因此成了我們家的常客。他常常和我媽一起在廚房裡忙活,弄得我倒像是個外人。

這讓我有時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自己和周明遠就是一對新婚的小夫妻,他正在廚房裡忙著討好丈母孃。

04

周明遠還是沒有給過我什麼承諾,可一切看起來都在水到渠成。可越是如此,我越覺得恐慌。

我第一次覺得“自己不行”是那麼讓人絕望。誰會去找一個一哪啥就吐啊吐的媳婦兒呢?

可又會覺得,如果那個人是周明遠,或許吐著吐著也就習慣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整天在我的腦子裡亂竄。卻始終找不到一條出路,我很清楚,我害怕失去周明遠。

我媽還是時常給我耳提面命,要我把握好周明遠,兩個人都老大不小了,該辦的事兒就趕緊辦。

可是我到底該不該向周明遠坦白呢?我又該怎麼向他解釋呢?在我整天被這些問題折磨的時候,周明遠卻失聯了。

三天前,周明遠告訴我他要回趟老家,我也不以為意,只囑咐他到了就給我報個平安,可我卻始終沒有收到他的訊息,他的電話也處於關機狀態。

我慌了神,害怕周明遠出什麼意外,我不停地胡思亂想,就連在睡夢中都會突然驚醒。我坐立不安,想去找周明遠,可是卻根本不知道他老家的地址。

那一刻我覺得,他或許真得會就此從我的世界中永遠消失。

在我等得快要發瘋的時候,我終於收到了周明遠的資訊,“對不起,我爸身體不太好,我晚點回去。”雖然我還是為周明遠擔心,可我的心終於落了地。

一週後,我開車去機場接周明遠。等他在副駕駛坐定,我問他,“家裡老爺子好些了嗎?”

他只輕輕“嗯”了一聲,就緩緩閉了眼,不一會兒就響起了輕微的鼾聲。看著他眉宇間難掩的疲憊,我不自覺得有些心疼。

05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好像很多事情不曾發生。

自從知道我要和周明遠出去玩,我媽比我還興奮,一會讓我買幾件裙子,不要總是牛仔褲、運動鞋;一會兒又囑咐我一定要記得多給她發照片。

可是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擔心過,她女兒要和一個男人出去待一個周,這要擱在我二十出頭的時候,我媽非給我把耳朵擰下來。

或許就連她也希望我們發生點什麼吧,只是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在成都的日子裡,我和周明遠成了兩個撒了歡的吃貨。我們去的景點不多,可當地有名的美食,哪怕排隊我們也要去嚐嚐,結果每天都把自己撐得扶著牆回酒店。

暴飲暴食的後果,就是周明遠的腸胃鬧了革命。我只好買了藥給他送過去,結果他剛給我開了門,就又衝進了廁所。

看著凌亂的房間,我想簡單地幫周明遠規整一下,卻在攤開的皮箱裡無意中發現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忍不住開啟一看,果然是一枚漂亮的鑽戒。

我有些興奮,卻又抑制不住不安,或許周明遠在知道真相後,也會和我的初戀男友那般永遠不見吧。

周明遠的腸胃直到長假的最後一天才消停下來,因為沒有辦法繼續挑戰美食,我們就去了大熊貓基地。

在月亮館裡,我們還偶遇了一場求婚儀式,那個圓臉姑娘看著跪在身邊的男友,滿臉都是幸福的笑。我偷偷瞅了一眼身邊看得專注的周明遠,不禁淚溼了眼睛。

那天晚上我去了周明遠的房間,決定向他坦白,我沒有勇氣再去面對一次那種尷尬的場景。

儘管我的解釋有些語無倫次,可週明遠還是耐心地聽著,等我講到十歲時的那場夢魘,他輕輕把我摟在了懷裡。

那一刻我嚎啕大哭,十歲的時候我並沒有哭,可如今卻哭得像個孩子。

我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很久才緩過神來,可後來又知道了另一個秘密。

06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聽說了“隱睪”這種疾病。其實這並不是什麼疑難雜症,由於身體發育不健全,一些男寶寶在出生時會出現這種情況。但只要治療及時,對以後的生活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可是對周明遠來說,不但情況比較嚴重,而且發現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雖然經過了治療,可還是留下了終身的遺憾。

隨著年紀漸長,他已經做好了獨身一輩子的打算,他覺得自己不能去禍害別人家姑娘。可是見到我,他還是動了心。他甚至因為我讓他請客而高興地手舞足蹈,他情不自禁,卻又不敢靠得太近。

那次周明遠回老家,是因為他的父親說自己生病了。雖然他也猜到,父親是為了他的婚事而裝病,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父親的反應會那麼激烈。

因為他遲遲不結婚,村裡人傳出了各種風言風語,他的父親覺得老周家丟了人,就催促兒子趕緊找個姑娘結婚,哪怕過個一年半載再離也沒關係。可週明遠堅決不同意,父子兩個因此不歡而散。

誰知道,老爺子一時想不開,就喝了農藥。雖然搶救及時,人救了過來,可週明遠的心裡就像是被插了一把刀。他答應了還在病床上的父親,自己會盡快結婚。

周明遠買好了鑽戒,又請我出去旅行,可是他就是怎麼也無法下定決心,他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想有朝一日我們變成為一對怨偶。

原來在我糾結萬分的時候,周明遠也在經歷心裡的煎熬。

那一夜我們和衣躺在床上,卻對彼此裸露了自己的心,從彼此身上找到了短暫的圓滿。

07

我不知道我們的將來會怎樣,因為選擇周明遠就意味著,我可能永遠不會有自己的孩子,甚至要過一輩子的無性婚姻,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永遠不會後悔。

雖然我曾對周明遠說,或許我們是天生的一對,但周明遠堅持認為我應該有更多的選擇。他答應我會去醫院做詳細的檢查,雖然他以前對此極為排斥。同時,也建議我去尋求專業的心理醫生諮詢。

現在,我知道其實很多人都像我和周明遠一樣,正常的外表之下卻藏著隱秘的傷。它就像是一顆藏在身體裡的繭,被層層包裹,被假裝遺忘,可是當我們不得不面對時,還是會看見裡面流著膿的傷。

醫生說,我以前對相親物件的種種挑剔,只不過是一種逃避的表現;我所表現出的自立灑脫,只不過是為脆弱的自己套上一層偽裝的外殼。

如今我正在努力地治癒自己,或許哪一天也會擁有治癒他人的力量。

而周明遠也在積極治療,我不知道我們的未來是怎樣的?但是我只想抓住現在。你們說我做的對嗎?

3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55歲男人:中年再婚,為兌現再婚承諾,晚年過得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