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那年,父母離異,她甚至沒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面,就被父親帶回了偏僻的小山村。
父親告訴她,是母親不要他們了。
幼小的她,似懂非懂,並不惋惜母親不在的日子,可卻遺憾童年失去的玩具。
母親還在的時候,她活潑開朗,好動;母親走後,她開始變得沉默寡言,鮮有笑容。
她小的時候,經常有村裡的人問她,怨不怨自己的母親?他們操著一口濃重的鄉音,她並不理解,只能點頭說,嗯!
怨嗎?她不知道。很多年過去了,早就習慣了。
父親在村子裡沒待多久,就外出工作了。她跟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奶奶重男輕女,認為女孩子讀書毫無益處,做好家務才是重中之重。她雖然年齡小,偶爾也會被奶奶的思想感染,可是她卻總是覺得奶奶的話是錯的,經常反抗奶奶,不得奶奶喜愛。
奶奶喜歡苛刻她的生活,所以她經常穿著破破爛爛或者是被別人丟棄的衣服。
她的記憶中,對奶奶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奶奶說的一句話:“我沒錢!”
即便是每學期需要交幾十塊錢的學費,奶奶也是說沒有!於是年齡很小的時候,她就開始四處找別人借錢了,只是為了要湊夠自己的學費。
怨嗎?怨!可她讀過《三字經》,卻也知道尊老愛幼的道理。
在她十歲那年,父親帶著一個長相豔麗的女子回家,讓她叫阿姨,她就叫了。奶奶卻說,乾脆就叫媽媽吧。
這位阿姨有一個兒子,初中畢業就輟學不讀書了。她很期待哥哥,因為終於有人陪她玩了。
晚上,父親想要抱抱她。她有些不知所措,一年的時間不見,父親對於她來說已經很陌生了。
有後媽了,她是高興的!雖然小時候聽媽媽說過《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裡後媽對白雪公主很壞。
可是那聲媽媽卻怎麼也叫不出來。她記憶中的媽媽始終是那個愛穿旗袍,身材窈窕的女子。
父親和那位阿姨並沒有舉行婚禮。
幾天後,他們就準備離開了。臨走時,父親偷偷地從鞋子裡掏出幾十塊錢給她,讓她不要說出去。
父親走後,奶奶便將她手中的全部錢拿走了,一分不剩。
終於熬到了放暑假的日子,父親和阿姨回來接她去市裡過暑假,她高興極了!
她才知道他們在市裡經營著一家小商店,裡面有很多零食,可是她連碰也不敢碰。
但是她經常被阿姨親戚的女兒欺負,例如搶她唯一的一件漂亮衣服。
她也懶得對父親說,經常沉默地發呆。
有一天,她在房間裡聽到父親跟阿姨的吵架聲。
阿姨堅持要將十歲的她送給別人家,父親不讓,然後一氣之下帶著一床被子拉著她就走了。當時,已經很晚了,父親帶著她來到了一座涼亭,用被子裹著她讓她睡覺。她心裡有些不安,擔心父親就這樣將自己丟下,可是她卻也無所謂了,架不住睏意就睡著了。
她經常覺得自己像一棵浮萍搖擺不定,哪裡都不是家!
第二天早上醒來,父親還在。可她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原來她從小身體就弱,經過一晚上風吹,她發了高燒!而後她開始上吐下瀉,父親著急了,可他沒有錢。於是他帶著她去店裡拿了很多硬幣,準備帶她去看醫生。
醫生是位姐姐,聲音很溫柔。她有點緊張,可是卻很喜歡這個姐姐。
姐姐給她的屁股打了一針,還開了一些藥。她感覺好了很多,然後爸爸還帶她去吃了自己最喜歡的餃子。她覺得今天真的很開心,她很滿足了。
可是吃完餃子她就吐了,看著地上的汙穢物,她有些恍惚。她甚至開始想,要是自己生病死了就好了。
她像是得了抑鬱症一般變得狂躁,家裡沒有人覺得她生病了,都覺得她是在無理取鬧。
她感到很沮喪,總是會覺得自己身處於黑暗之中,孤身向前。
崩潰到極點的時候,她會去河邊,用手輕輕地撥弄著水,猶豫著要不要踏進去。
最終她沒有。
有一次,她下定決心,要離開這個家。
她走了很久,發現了幾個涵洞。
她決定晚上就藏在涵洞裡了。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她想起了賣火柴的小女孩。要是有一盒火柴就好了!她想。
後來她睡著了,失去了任何的知覺。
第二天,當她悠悠轉醒的時候,她發現母親正在床邊給她講故事,而自己則變成了五歲的模樣。黃昏的陽光照在母親身上很是安詳,美得如夢似幻。
剛才那一切只是一場夢嗎?她想。
然後她突然又想起來,曾經在樓頂上看到的各種形狀的雲。她想起身出去,可卻動彈不得。
她轉念想了想,算了吧!反正也已經看過了。
母親還在講著故事,是灰姑娘、醜小鴨還是白雪公主?
不管了!就這樣繼續睡吧。
夏日的蟬叫得很活躍。夢裡有潺潺的流水,有藍天和變化莫測的雲,有陣陣的微風,還有彩虹搭起的橋。
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祝每位讀者都能成為更好的自己!
我們一直在路上,共同成長,期待與你們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