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是山東人,到爺爺這一輩至少已經離開山東二百多年了。就是在我出生的小山溝裡,也已經繁衍好幾代了,但我能夠聽到這些人的故事太有限了。
只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爺爺就經常在我面前唸叨先祖的老家是山東哪的,但那時候的自己還不懂事,就是記得這些,也已經是模模糊糊的,我知道爺爺有老家的情結,老人一般都有,現在我也有這樣的情結,應該是開始變老了。
在我的印象裡,爺爺很愛喝酒,家裡人有的是不喜歡這樣的,但我沒有覺得什麼,因為我是爺爺的第一個孫子,對我特別特別好,換來的自然也就是我對爺爺深深的依賴。我小學的時候曾經很自豪地去給爺爺打酒,那時候一斤酒才幾塊錢,我會打回來一瓶或是一壺,夠爺爺喝好幾天。我喜歡看到喝酒的爺爺,我並不覺得有什麼。
我最後一次見爺爺喝酒的時候已經是我上大學後了,我清楚的記得爺爺喝醉酒後的狀態,只是笑著不說話,我能夠感受到那種不舒服,和我現在喝醉酒後在眾人面前那種矜持的狀態是一樣的,只是笑,但是自己有的時候話會很多,我從來沒有見過爺爺那樣,而我卻也是從來沒有跟爺爺一個桌子上喝酒的,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
我記得有一次爺爺和二姑夫的父親在我們家喝酒,那時候我們家還沒有從大山裡搬出來,還跟爺爺這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他們喝酒,我就在旁邊玩,現在那個畫面還歷歷在目,還能夠清楚的記著他們喝的是一斤裝的大麴酒,以致於現在每次見到喝酒的都會問問他們以前的大麴酒味道怎麼樣,因為自己從來就沒有喝過,現在,那些也只能成為回憶了。
爺爺闌尾手術,因為經常喝酒,同樣的麻藥劑量根本不行,只能加大劑量。不管怎樣,爺爺一輩子是沒有斷了喝酒的。只是我能夠給爺爺買得起酒,也能夠跟爺爺在一個桌子上喝酒的時候,爺爺已經變成了土丘,而自己卻從來都沒有去看過,哪怕是在墳前敬爺爺一杯酒也好。
想起爺爺,想起爺爺的酒,我就又有了鄉愁,濃濃的鄉愁,那一方水土是先祖落腳的地方,是爺爺生活的地方,是我出生的地方。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正是那一方水土讓我感受到了世間的美好,讓我覺得唯有努力才是對爺爺最好的回報,因為這可以光宗耀祖,而這也是爺爺最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