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經歷過絕望嗎?就像溺水的人一樣,用最大的努力去幫助起來,看到可以救,卻發現腿已纏在草地上,沒有退路,無事可做。倘若說還有選擇,不如說毫無選擇。這種鯨魚蝦橫豎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拼命,要麼死。死多容易啊,一了百了,拼命才叫難,可至少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我認為自己是一個比較清醒的人,過去也很少責怪命運,不會感嘆運氣不錯。但命運發展也好,運氣問題也好,他們自己確實有存在著你根本不是無計可施的存在著。人的運氣有時候真的叫人感到匪夷所思,運氣好的時候處處都來錦上添花。全世界都是你的朋友,你運氣不好的時候,總會為此付出代價,全世界都會和你為敵。
我的閨蜜某某釋出了一條圖文並茂的動態,不過是前世欠下的,今生來還,願餘生依然有你。畫面是在煙燻的 KTV 裡,醉得迷茫著人們擁抱著某某,兩張醜陋的臉在一起笑,那叫個甜。就在我們今天一個下午男朋友跟我通電話的時候,說是一種朋友過生日,可能要過去喝兩杯。我工作很忙,所以我告訴他少喝酒,別喝醉。真沒想到我們這個學生生日原來是這麼過的。
其實我並非是第一個看到這條朋友圈動態的人,第一個看到這條內容的人是我的生意合夥人李。他作為一個賦閒在家只為養胎的孕婦,對於八卦的敏感度遠遠高於一切。李原先沒有這麼無聊,他的無聊是源於賦閒,因為這次他懷的是頭胎。沒啥經驗就不當回事兒的拼命工作,居然跟著石跑公司的直營門店,還爬上爬下的做點卦,結果可能是爬的時候動作大一點,拉肚子,突然下腹劇痛,有先兆流產的跡象,先兆流產之後的李,醫生讓她臥床休息,別胡亂折騰。
他這才從公司回到家裡,沒日沒夜地躺在床上,守著肚子裡拳頭大小的那個小祖宗。他一面擔心著世界末日會成真,一面又擔心著她的老公。她的老公徐那會兒正和別的女人們在一起連夜加班。從前他天天跟石同進同出,倒不那麼擔心,現在他必須得留在家裡養胎。
於是我們就在這份信任與不信任企業之間進行左右搖擺的情緒慫恿下,從一個勤懇樸實的女人可以變成這樣一個時時刻刻關注學生朋友圈動向的無聊女人。所以就在楊忘情得瑟的檔口,李就看到了。然後這個孕婦將家庭婦女的八卦精神發揚光大,迅速地截了圖發在我微信上,並在兩秒之後沒有收到我的回信的時候,一片好心的電話通知了我這件事兒。
為了新店開業能夠一路順風,生意興隆,我的合夥人時序還專門去請了風水大師看了看門店的風水,測了開業時辰。雖然在這之前因為電商的衝擊,門店經營艱難,已經倒閉了兩家,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摧毀我們再發展的決心。
這些年來,石和我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如果我們摔倒了,我們應該再站起來。所以十二月二十二日早上八點零八分是個良辰吉時,公司銷售部的所有人都到了店鋪等待著。這間三百來平米,這已被稱之為成都範圍內標杆性時尚品牌女裝旗艦店的店鋪開業史敘。
作為公司的大佬,自然也是不能缺席的,而我作為公司的第二大佬,更是沒有遁逃的理由。可現在老澤一點兒去現場的心情也沒有,昨夜看了照片之後,我整個人都爆炸了。如果我不是身強體壯,大概會被氣得突發心臟病、突發腦溢血。
說到底我是個女人,女人在進行某個學生層次的共同發展格局時,天大地大企業不如我的愛情吧。看到無限的愛潛入敵人,我無法平靜。得給魏打電話,我不是沒有那種關起門來悶頭生氣的人,任何一個疑問我都要進行求證,只要我們被人需要,承認我就大大發展方方的成全他。
但是那該死的女士根本沒有接電話,十幾個電話打通了,他要麼聾了,要麼瞎了,要麼死了,都沒接。有十多個學生電話給楊打過去,兩個人之間像是約好了要同年同月同日共赴黃泉結伴行似的,通通進行無人可以接聽。
那時候我已經分不清楚是寒風吹得我瑟瑟發抖,還是我們心底的恐懼一個令我有些顫抖,整個人都站不住了,搖搖欲墜。但如果不出來,不把他的大衣披在我身上,恐怕我就算不被活活凍死,也要受涼感冒,進而發展成為肺炎,不得不住醫院,百爪撓心,你知道嗎?
為什麼在這麼重要的一天,我的男人會陪我的閨蜜度過?為什麼我最好的朋友,會寫這種愛情故事?忽略我的存在嗎?他們什麼時候好上的?有很多很多的疑問在腦海裡爭先恐後地搶位置,脹得我太陽穴劇痛,我需要一些行為來紓解我的壓力,需要一些在旁人看來特別沒出息、特別匪夷所思的行為來紓解我的壓力。
比如到我男人樓下蹲點,給這對男女打電話追問,求證他們之間到底是誤會還是真的有一腿。最後,當我堅持打電話時,幾乎100次電話都要癱瘓了,楊接了我的電話。他一如往常,精神抖擻地笑著問我咋的啦?親愛的,給我打了這麼多電話,聽他那個假惺惺的聲音,我心中不禁陣陣翻湧,捏了捏拳頭,恨不得能化作一縷青煙,穿過電波出現在他跟前,伸出利爪撕破他那打滿玻尿酸的夾裡。然而理智與教養不斷地規勸我要平靜要平靜。於是我就理智而平靜地問。
她人呢?楊早有準備,輕笑一聲。你問他呀,你給他打電話,他在哪兒?他不會回答你啊。還真是不要臉,我就不該跟他客氣。他在你身邊嗎?你讓我的人睡著了嗎?我不能和你的男人上床。這是什麼意思?我想我不需要向你解釋,是嗎?沒必要。你是我閨蜜,他是我男朋友,現在你們兩個搞在一起了,大家都看到了,難道我不該進行質問你嗎?
有什麼好質問?既然都聽到了,你想求證什麼呀?儘管恨他恨得牙癢癢,可是他說的又確實也是很有道理,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進行應對。他默默地看見我,說:真的,你應該質疑的是他不是我。
他的囂張源於他的底氣,假如沒有魏的許可,他又怎麼可能敢這麼做監管,他又怎麼可能在共同好友眾多的朋友圈發出他們的親密合影公然挑釁我。一想到這個,我心裡又是一陣,我和魏在一起這麼多年都沒有拍過幾張親密合影,低調得就像是夫妻關係是和多年的中年男女,我原以為這樣做是易於為人的公職身份的,然而現在看來很愚蠢,我沒做到的,人家楊林做到了,人家贏了。
感情生活世界裡,可以同時愛上一個人,那個人的感情偏向誰,誰就勝券在握。我是個輸家,自尊碎了一地,挫折囚禁了我,委屈、不甘、夾槍帶棒的洶湧而來,為自己過去付出的真情,為自己過去相信的假意,一種難以形容的。
被愚弄之感逼得我喘不過氣,眼眶一熱,淚水就不爭氣地落了下來。然而這會兒還是不能塌氣勢,還要撐著。我暗自深吸一口氣,語氣如常地說:楊,老子把你當成親姐妹,對你一直掏心掏肺,你過去追求愛情也好,去搞別的男人也好,我都沒有說過你啥,那些什麼道德標準啊、社會責任啊,完全都不存在的,只要你喜歡,我都可以聽你,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是我的姐妹,我不問對錯,只問情意。但如果你看上的那個是我的男人就不可以。
電話那旁的楊沉默不語,我知道他正在腦子裡搜尋一切可能狡辯的詞語,我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中翻江倒海的難過,故作鎮定地說: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愛他,偏偏還要跟我搶。你想怎麼樣?
你不覺得自己很虛偽嗎?做雙面人很開心。說真的楊,你的吃相太難看了,我完全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真看不起你。
我虛偽,我吃相難看,你看不起我。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如果我都沒資格,那誰還有資格,可笑。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真的別不要臉,都三十多歲了,還要去做別人的小三,也不怕遭天譴啊。他氣急敗壞、惱羞成怒,終於出口成章。
我冷笑道,他生氣只是因為我說的是實話。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但片刻之後還是開了口,語氣中少了一些跋扈。夏,你給我聽著,不要血口噴人。什麼小三不小三的,你愛魏沒錯。可是他愛你嗎?誰是第三者?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他愛不愛我你知道,就算他不愛我了,也應該由他來告訴我,而不是你,再說了,你就那麼肯定他不愛我嗎?我們生活在一起多年了,你跟他才認識多久啊?他當然愛我,這次換他嘲笑我,如果你真的愛他,我恐怕我無事可做。他的這句話勝過我用千言萬語的證明,就像一把利爪狠狠地扼住了我的喉嚨,讓我喘不過氣兒來,胸中的鬱結之氣也愈發嚴重。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像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