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年的我出生在一個不算偏僻的農村,出生在農村的70後應該都知道,那時的農村重男輕女似乎是通病。但身為女孩的我從出生那一天起就是爸媽的心頭肉,掌中寶……更因為家裡條件還不錯,我除了爸媽的寵愛還擁有了許多同齡人所沒有的物質上的東西。
在周圍的小夥伴都還是一件衣服老大穿了老二穿,甚至於輪到自己都已經打滿補丁的時候,那時的我就有爸媽託人從青島捎來的各種漂亮衣服,玩具,甚至在我三歲時就擁有了讓十里八村孩子都眼饞的一輛三輪的小腳踏車……
我爸對我的寵愛到今天每每我回老家,還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堂哥表姐圍坐一起樂此不疲的話題……他們每個人都能隨口說出幾件我爸當時怎麼怎麼偏愛我的往事。最讓他們印象深刻,“廣為宣講”的是我爸的“戒牌”事件。——
在我幾個月大時,爸媽突然發現不覺中竟然給我養成了讓他們苦笑不得,又倍感好玩的習慣——每晚我必須趴在我爸胸膛上,讓我爸拍著才能睡著。換了方法或是我媽都會讓我不停的哭鬧。那時的我爸有一個讓我媽深惡痛絕的喜好——打撲克牌。在哪個休閒娛樂貧乏的年代,聚在一起打牌小賭是很多農村老爺們的心頭好。我爸也不例外,為了他這個喜好,我媽不知道跟他吵了多少架,一向很聽我媽話的我爸就是在這個事情上絲毫不讓步,用我媽的話就是那時的我家每一次的硝煙四起都是撲克牌引著的……
在我一週歲多點時的一個冬夜,我爸照例把我放在胸口拍睡著後溜出去打牌了。可誰知道每次睡沉後,至少能睡上幾個小時的我在我爸剛出門不久就醒了,我媽用盡了各種辦法也沒法讓我停止哭鬧……最後只好把我包裹嚴實,在冰天雪地的漆黑夜裡滿村裡給我找爸爸。可村裡經常聚集打牌的那十幾家我媽都找過來,依然沒有找到我爸。就在我媽跟沒頭蒼蠅不知再從何找起時,我們娘倆遇到了跟我爸私交比較好的倆民兵,他倆弄清楚我媽為啥天寒地凍大晚上的抱著我在外邊,就讓我媽先抱我回家,他們分頭去找。終於其中的一個叔叔在村西頭一戶人家裡找到了我爸,我媽說得知訊息的我爸是跑回家的,看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嗓子都啞了的我時,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而我也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困壞了,被我爸抱到懷裡立馬就睡著了。第二天一早,我爸就做了一件讓我媽目瞪口呆的事情,他把家裡的撲克牌收拾了一下,扔到爐子裡一把火給燒了。我媽用盡手段都沒讓我爸戒掉的打牌,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小小的我給做到了。從那以後我爸再也沒有摸過撲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