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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飛機旁邊的月亮,往事重現腦海中,一切就像昨天剛發生的一樣,這是2019年2月19號晚上回家途中拍的,那天也是正月十五元宵節,那天接到哥哥的電話,父親在縣醫院搶救,讓我回去,自從父親查出有腫瘤,得病三年多以來,每晚都睡的不踏實,害怕電話響,一上飛機就開始忍不住的流淚,哭了兩個多小時,去到醫院已經晚上九點多了,當站在父親的病床前那一瞬間,看著白髮蒼蒼虛弱的父親,鼻子發酸,我拉著父親的手說:爸,我回來了,父親醒了過來,看到我以後,顫抖的伸出手緊握著我的手,眼裡含著淚說不了話,當晚又搶救了一次,濃痰吸不出來,醫院的條件及裝置太差了,因為要隨時關注父親的情況,醫院房間也小,也住不了,我就一直在床邊站著,站到了第二天早上八點多,小姨又打來電話,按小姨的指引,到旁邊的廟裡去燒香祈福了,哥哥和姐姐在照顧父親,後來旁邊的人看著也說,像你們這種情況最好轉院,別在這裡耽誤了,這裡的條件啥都不行,後來哥哥也一直打電話聯絡,也在跟家人商量,轉還是不轉,轉的話半路遇到緊急情況怎麼辦,因為去省裡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不轉的話繼續在這裡,明顯的不行,中午的時候又突發緊急情況,父親又搶救了一次,從19號入院到20號中午一天的時間,搶救了三次了,這種情況下,哥哥姐姐也都商量決定馬上轉院,去省裡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一路我們都是提心吊膽的,還好平安的抵達了省醫院,入住了icu,經過三天用藥,情況慢慢穩定了下來,第四天的時候,不知道是裡面的護士大意了沒有及時吸痰導致昏迷,還是情況真的又惡化了,後來緊急上了呼吸機,當我們進去探視的時候,父親已經插管了,但意識是清醒的,不能說話,交流只能靠寫字,那幾天晚上我們都守在監護室門口,因為護士有時候會讓家屬去買日用品,而且監護室一週只能探視兩次,所以後來就跟其他病友家屬坐旁邊的走廊裡讀經書,為父親祈福,住了十多天以後父親病情又惡化了,主治醫生通說情況很嚴重,通知我們回去準備後事,當時聽了大腦一片空白,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和哥哥姐姐還有姐夫都心情低落的出了醫院大門,後來商量姐姐和姐夫回家買東西,我和哥哥留在醫院,後來哥哥又到處打電話聯絡諮詢,決定再轉院試試,聯絡好以後,對方醫院派了救護車和醫生來接父親,兩家醫院不算遠,路上也比較平安,到了以後又馬上入住到了重症監護室,主治醫生人也很好,又仔細瞭解了我們三年來的治療情況及用藥情況,開始針對用藥,經過幾天的用藥,效果還不錯,父親的病情又暫時穩定了下來,我們按照護士交代每天早上打點米油送到監護室門口,就守在門口等著醫生十點鐘的談話,中午再送點吃的,下午以及晚上徹夜輪流著守在門口,護士會不定時喊家屬買東西,後來跟醫生詢問是否可以同時用中藥調理,主治醫生還是比較好說話的,雖然他是西醫,但他也不排斥中醫,就這樣我們又每隔三天去請一位老中醫過來進入監護室幫父親把脈,根據病情每三天調整一次藥方,守在監護室門口那段時間,見得太多的事情了,每天都有人走掉,有上年齡的,有年輕的,還有因為一沒錢都拿不出來了,在大哭之後把親人接走回家慢慢等著的,見的聽的多了,思想慢慢會改的,覺得世間唯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沒有健康,一切都是零,父親插管大概有半個月左右的時候,醫生找我們談話了,我們也才知道,插管不能時間太長,會出問題的,當到達一定的時間,就需要切開了,就是必須把管子從喉嚨裡拔出來,再從脖子前面切個小口再下管,我們一切都聽醫生的,畢竟他們見得病人多了,治療也有經驗,這個監護室的好處就是每天都可以探視,哥哥姐姐和我就這樣每天輪著進去,跟父親交流安慰他,監護室那種地方,住的時間久了,情緒波動會很大的,就這樣我們每天早上繼續送米油,十點鐘等醫生談話,中午,下午,晚上徹夜都守候在門口,持續了一個月左右,有一天主治醫生找我們談話,他說他要調走了,醫院安排他支援其他分院,雖然我們很不希望他走,到我們家屬當然無權干涉醫院的安排,後來新來的主治醫生,開口一講話就讓人上火,說監護室是搶救的,不是養病的,趕我們走,當時我父親根本就脫離不了呼吸機,只有重症監護室才有呼吸機,我們能往哪裡走,後來探視時,父親也寫到他不喜歡這個醫生,應該是醫生在父親面前說了啥,哥哥姐姐又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一開始說回市裡,去一家部隊醫院,配個呼吸機,剩下的時光家人多陪伴一下,也比在監護室一天只能見一次好,同時我們也去了其他醫院諮詢,但其他醫院的呼吸機根本就不夠用,我們又跑到對面東區的呼吸重症監護室去問,哥哥也聯絡到了朋友幫忙,對面的呼吸重症監護室說願意接收試試,當時也都商量,到底是回市醫院,家人多陪陪,還是繼續轉監護室繼續治療,後來考慮到父親的病情及市醫院跟省醫院的裝置及條件差異,還是決定留在省醫院繼續治療,畢竟只要有一絲希望,家人都不願意放棄,就這樣又安排了繼續轉呼吸監護室治療,轉區那天剛好是清明節,可能醫生也比較講究時間,一天之中中午陽氣最旺盛,我們在門口等了好久,果然,接近十二點左右醫生護士才推著父親出來,去東區要經過地面距離才最近,父親一個多月沒出來過了,一開始蒙著眼睛,擔心眼睛受損,適應了一會,當推到外面時,父親隔著玻璃直勾勾的望著天空,我不知道父親在想什麼,但我知道父親那時心裡肯定很難受,來到新的監護室以後,醫生又重新瞭解了三年來我們的治療及用藥情況,重新開始調配用藥,就這樣又持續了將近一個月,因為脫離不了呼吸機,只能這樣維持著,每天送餐,等醫生談話,每隔三天請中醫把脈開藥,後來有一天,醫生說可以嘗試著轉到普通病房試試,把大呼吸機調成小呼吸機,我們聽了都高興的哭了,能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有多不容易,哥哥又聯絡了同學及朋友,也跟主治醫生溝通,看轉到哪個科室合適,因為普通病房不帶呼吸機,呼吸機需要我們自己買,而且引數調配需要醫生或者護士才能調,所以我們也不敢距離監護室太遠,後來經過協調,轉到了同一棟的八樓,監護室在四樓,轉上去以後,父親睡了好長時間,怎麼叫都叫不醒,把我們慌張的都準備去喊監護室的人了,後來父親醒了,他寫到:我睡的太幸福了,當看到那句話,我躲到洗手間哭了,從進監護室到轉普通病房,這時已過去將近兩個月了,父親的心情也明顯好轉了,監護室住久了是會出現幻覺的,情緒波動也很大,父親的床位安排在護士臺對面,因為我們是重病號,要定時注射,吸痰,呼吸管管口消毒等,所以距離近點方便護士隨時過來檢視,但是普通病房的護士與醫生跟重症監護室裡的是不一樣的,她們不像icu的護士那樣,什麼都不用家屬管,家屬只到時間探視就行了,在普通病房很多事情需要我們自己動手,定時翻身,呼吸機管道排水,注射補水,注射米油,排便,清洗,都是我們自己來,她們只管換藥吸痰,但我們畢竟不是護士,沒有經過專業的培訓,三個人手忙腳亂的連覺都沒怎麼睡也沒把父親照顧好,在普通病房住了五天後病情又加重了,小呼吸機壓力不夠,已接近峰值,必須重回監護室換成大呼吸機,哥哥跟父親商量回監護室的事,父親寫到不要把他送回去,他要回家,我們心裡也很難受,不送回監護室一旦脫離呼吸機,馬上就會沒命,送回監護室至少還有機會活命,但凡有一丁點辦法,我們也不願意這樣,當我們又把父親推回監護室那一刻,父親的眼神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但我們真的是沒有任何辦法了,病情發展太快,我們在普通病房多呆一刻,危險就隨時會發生,後來我們又去了腫瘤醫院,諮詢了多個醫生,問還能不能同時服用靶向藥,能服用的話用哪種,然後還是每隔三天繼續請著中醫把脈配藥,又持續了二十多天,中間醫生也跟我們講過,基本已經無法用藥了,控制不住了,但我們還是跟醫生講,我們不願意放棄,哪怕有一丁點機會,也要試試,我們也知道icu護士晚上都比較辛苦,給她們也送了很多水果,只希望她們對父親能多點照顧,畢竟我們不能二十四小時呆在監護室裡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們照顧,那時我還想,快到父親生日了,到時候訂個大點的蛋糕,給監護室的護士們也多分一點,可惜,父親沒有撐到生日,在我們三人陪伴了父親一百多天以後,不管如何努力治療都擋不住病情的進展,父親還是走了,走的那天上午意識還很清醒,下午血氧飽和度突然就下降沒有心跳了,搶救了幾次都沒能救過來,那一刻,當我們面對父親死亡時都麻木了,做什麼都跟機械式一樣,都說父母是擋在我們和死神之間的一堵牆,如今牆塌了,隨著父親的離世,我們對死亡也不再有任何恐懼了,經歷了父親離世,也體會了撕心裂肺也形容不了的那種滋味,讓我們更懂得珍惜所擁有的,有時還會想,要是父親還能再罵我幾句該多好啊,我們也曾經帶著病例跑過多家醫院,諮詢過很多醫生,醫生說你父親這樣的病情,能治療到這種情況已經很不錯了,發現時就已經是晚期了,有的同樣的病情可能半年都不到,怪只怪得的病不好,哥哥這幾年為了父親的病情,也到處聯絡諮詢,做過基因檢測,也帶父親到北京抓過中藥,姐姐和姐夫在幾年裡都不知道在家和醫院間來回跑了多少趟…,兩年過去了,本來也不想觸碰沉痛的往事,看到元宵節的雨,很傷感,一下子都湧上了心頭,今夜沒有團圓,猶如這沒有月亮的元宵節,令人遺憾,生老病死自然規律,我們無力改變,如今和父親只能夢中相見,都說晚上讀地藏經容易招鬼,中元節晚上十一點多開始讀地藏經,讀到凌晨一點半,為父親做迴向,我倒是希望他的靈魂能過來聽經,其他的靈魂過來也可以,哪怕能帶給我一絲關於父親的訊息,我只想知道他在那個世界過的好不好,我甚至還找過仙家問事,仙家拒絕了幫忙,父愛如山,可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為我們遮風擋雨的那座山,看著19年正月十五的月亮,回想著往事,那時我在天上,父親在地上,如今我在地上,父親已永遠的留在了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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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願公公在天堂依然平靜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