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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十幾歲就開始明白,自己註定是個淡漠的人。缺乏對家人的依戀,缺乏對倫理綱常的敬重。也曾一度痛苦,為什麼別人做起來輕鬆愜意的事,在我這兒格外艱辛。別的姑娘嘟嘟嘴,一連串蜜餞一樣的話語便如同一直孕育在體內般流淌出來,長輩們紛紛眉眼彎彎如沐春風。而我,笨拙而木訥,努力乖巧卻只能蜷縮在別人的陰影中。終究活不成被所有人喜愛的樣子,靈魂生而與人疏離,至今未得其解。

或許有那麼一瞬間想念他,雖然這半生細數與他交集甚少。和他面面相覷的大多數時間,我感到自己如同機器人,吐出的一字一句竟不知從何處發聲。每一秒都無法預知下一秒的陰晴,或許他接話,或許他沉默,或許他也會突然彎起嘴角。更多時候,他突然開啟製冷模式,我像被點了穴動彈不得,她像要急著回溫提高分貝,他只是任由空氣降溫、結冰,直到迸發不容置喙的嘶吼。

某種程度上我理解他,理解他的固執冷漠,就像縱容自己這麼多年的逃避和沉默。我一直怕自己像他,但我分明就是一部分的他。似他不善言辭,似他生人勿近。我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嫁一個如他一樣的愛人,卻下意識向像他的人一步步靠近。

想她嗎?我不敢回答。像她嗎?我不想回答。關於她,太多情緒不知從何談起。但這些年,不吵架的時候,我覺得我還是愛她的。我嘗試去原諒,這麼多年彼此的折磨和傷害。但最後發現沒必要道德綁架自己。我是她的私有物,她至今這麼認為。而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清醒意識到,我終將離開她,這也一度成為我活下去的動力。可後來我悲哀發現,活著,並無法離開。我是她此生的負累,這鐵論成了我命定無法翻越的大山,我此生的使命就是按她的要求活,沒有資格討價還價。如果下輩子可以不做她的女兒,大概我會更愛她吧。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或許我會勇敢一點,阻止他的冷暴力,向她爭取自主權。是不是我勇敢一點,我們的關係就會完全不同?二十年前姥姥曾對我說,他倆脾氣一個賽一個怪,要委屈你了。姥姥是個預言家,但她忘記提醒我不要做個膽小鬼。姥姥如今已經忘記了這個世界,但她看到我會哭,她是不是也心疼我的二十年?

我想家了,無論它給我留下了溫暖還是陰影,我想回去看看它,看看我活過的痕跡。可是疫情當頭,簡單的念想成了奢求。人生就是這麼難啊,就像打了很久某個遊戲卻依然是個菜雞。可笑的是你並不想上分,你覺得解除安裝才是它的歸宿。不,解除安裝是主動行為,還是等著它因為溫度過高自己爆炸吧。

如果你已知曉,曾熱切盼望的遠方,不過是另一個悲劇的迴圈,你是否還願意翻山越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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