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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是人生的大事,如果要轟轟烈烈地辦一次婚禮,在那樣的年代是一種奢侈,是資產階級思想,對樓芳和陳相也是不現實的。這邊要讀書,還要通知老家的父母,不是那麼容易湊到一起的。電話是少有的,只有姐夫才會有能耐,普通人去搞定這件事,那燒好的菜也會涼掉。看來樓芳是要回老家一次了,這麼多年,她似乎已經忘卻了那段模糊的記憶。她越是不想回憶,越是在腦子裡出現,最終還是打算回去,反正離家也不是很遠。

在杭州快一年,她很少出去走走,人家說西湖是多麼美,她也沒感覺,人家告訴她杭州可是一座聞名於世的千年古城,以前南宋的國都就建在這裡,他還是沒反應,充其量說杭州是可以住大官的,盛不下她山村妹的心,麗水景雲那地方,被群山環繞的小山村才是她可以嚮往,可以依賴的地方。提起她的出生地諸暨,在她的腦子裡已經是個空缺了,她只有靠這次的返鄉才會去追憶以前的童年。地址是姐夫寫的,具體的地方要樓芳自己找。如果告訴別人,自己的家都找不到,真會讓人笑話。

買了一點特產,背了一個黃色的已經發白的軍用書包,那是姐夫送給她的,她走到什麼地方都會挎上。她不愛打扮,裡面只有要看的書,那些胭脂類的女人物,她是不喜歡的,山裡的姑娘洗的是山泉,吹的是柔風,哪來的灰塵汙染,這是她自己想的。陳相只是把她送到汽車站,讓她回去好好和父母說說他倆的事情,別的沒說什麼。他不會像有些會說話的男人一樣,交代自己的女人怎麼在岳父岳母面前說好話。她就是這樣實心的鄉下人。

汽車票買好,她的表情依然不是輕鬆,她是討厭坐汽車的,她也很少坐,一看到汽車,頭就開始旋轉,但無可奈何,她只有坐了。一上車她就開始睡覺,還好,一個多鐘頭,就到諸暨的地界,一樣的連綿不斷的大山,一樣秀麗的湖水,她就一點感情就沒呢?到了鎮上,她拿著地址到處問那個村是怎麼走的。嘴巴勤快,又有點小腦筋,力氣是花不了多少的,她的心情很矛盾,眼看家越來越近,她的腳步卻越來越沉,她把自己醞釀的心裡話從頭到尾想上一遍,希望演繹一個撲進母親懷裡的鏡頭,可雙腿卻有點發軟。她轉念又想到,母親為什麼把她送那麼遠,讓她想回來也走不回來的地方。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嗎?她不想多考慮,腦子裡仍是一片空白。

走到村口,沒有一點自己熟悉的相貌,她才十歲左右就離開了,哪還記得這裡的一切的。再說就是看到了,也不一定認識她,她已經在外面待了十幾年。姐夫是事先已經告訴她的哥哥,讓他在村口接她。姐夫是混在外面的人,見的世面自然是大多了,辦事情也考慮得比較周到,他告訴她大哥,妹妹長得大致什麼樣,所以老遠大哥都看出來她是已經在外面生活十多年的妹妹,

村子裡都是一式的院子,有的院子裡有好幾間房子,有的只有一間,村子裡的泥巴路上偶爾走過幾個幹農活的莊稼人,他們都不時地瞥上樓芳幾眼,看她的打扮不是本地人,總要多看幾眼,也算是自己發現新大陸似的。這時從路的那頭急急忙忙跑過來一箇中年人,他的眼睛是一直隨著樓芳的,還帶著笑意。

“你是不是從杭州來的?”中年男人問她。樓芳還在遲疑這個人是誰。

“我是你大哥樓旺,你大姐夫前兩天跟我捎過信兒,說你今天到。”中年男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當然他也是激動過度,再加上是跑過來的。

“哦,你是大哥,好多年不見,認不出。”樓芳也是興奮。那個小時候總牽著她去玩耍,這就是血緣,哪怕是多陳的故事,也會一下引起共鳴。大哥接過小芳手中的包袱,一邊走一邊說著。

“太意外了,都這麼多年了,時間咋就這麼快。”大哥還在亢奮的狀態中。

“大哥,咱們家還遠嗎?”小芳臉上帶著很不自然的笑容,沒有激情盪漾的感覺,或許親情還是需要距離來培養吧。

“不遠,就在村那頭,我們家姊妹多,所以蓋在村邊,好有新的地方造新的房子。”大哥解釋道。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一個不大的院子,連圍牆也沒有,就是幾座方向不同的磚瓦房在規則著院子。

“媽,三妹回來了!”大哥把手裡的包袱放到一間房子的前面的石板上。

屋子裡一下走出了好多個人,有年紀大的,也小孩子。樓芳有點傻眼了,這麼多的人,我怎麼都不大熟悉啊,但她很快在人群的後面看到了那已經掛滿白髮的老女人也在注視著她。她想,那可能是母親了。她又往她看了一眼,老女人的面頰已經淌下了淚水。家裡孩子多,她也捨不得把孩子送這麼遠。初次見面,只有姊妹們問這問那的,父母很平靜。他們也知道樓芳是回來商量她的婚事,他們沒有把她養大成人她,在內心深處總有一種愧疚感,似乎也不能去決定她的事情。

父親說:“你看著可以,就自己決定吧。”

“我和爸爸也沒啥意見,能對你好就可以,別讓你受苦就行。”母親不發表看法怎麼可以,況且樓芳也是專程回來和父母商量的。

大哥領著幾個哥們在附近的村莊造房子,生活還湊乎。在農村只有這樣的工作可以長久點,反正大家都要有地方住,條件好了或是兒子媳婦要分家了,就要多出一間新房子,他也挺忙的,回來幾天,只有晚上吃飯的時候才看到他一影。一個姐姐也早嫁人了,孩子都有了。還有兩個妹妹在家種田。一個最小的弟弟還在中學讀書。現在她瞭解的一切,是她做夢都沒想到的,她的腦子裡還停留在十幾年前一家人為了吃飽飯,去挖野菜的情景。那樣的苦日子,她不敢多想,再想下去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了。當時她還認為父母真的不要她,才把她送那麼遠。幸好一切都過去,現在政策好了,一家一份田,只要多幹活就有飯吃。在景寧,姐姐有時回家也不帶她去,路實在是遠,再說她的工作也不能脫開身。還是少費點腦筋吧,以往,流逝的歲月無法用任何代價去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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