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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去江西豐城市看一個人,算是還願,一個二十四年的心願。

照片上的這位,我認識她的的時候,不過十五六歲。坐在門口,向門外打量著那山那樹。仔細看,你會發現端倪,不錯,她高位截癱,雙手變異不能如常使喚。

她奶奶說,哪一年從山上下來,只是摔了一跤,從此就站不起來。家裡沒錢,吃了幾副中草藥,沒有效果,也就聽之任之。連學校也不用去了。

去她家,只是路過,討杯水喝。她的弟弟妹妹圍著她。與她一起打量著面前這個過路人,問怎麼那麼喜歡喝水。

她奶奶說,因為癱瘓,終止了學業。但她很是要強,等弟弟妹妹上學去了,她就坐在門口,用弟妹給的紙筆寫呀寫!

她的少女心中有個夢想,長大了當一名人民警察。後來,微信的形象用的就是這樣的圖片。

離開時,我留下了地址,也記下了她的地址。我說以後打聽一下哪裡能治截癱,然後寫信告訴你。

誰知一別二十餘年,自己因為各種遭遇,鬱郁不得志,過得也不好。甚至連來去的路費都成問題,更別說機會。

中間通訊,告訴她在北京謀生。她託我在圖書大廈找一找關於截癱的醫學書籍。寄書和寄藥兩件事應承下來,卻遲遲沒有兌現諾言,所以內心一直很惶恐很愧疚。

這次進山另有目的,看她實際是順道。盤山公路雖然陡峭,鋪了水泥,是有驚無險。見到她弟弟,已是成熟的中年漢子,告知他姐姐嫁人了,且不在山裡,已經租住在豐城市,離汽車總站很近。

雙方使用智慧手機,就是方便,按照位置導航,很快就找到她們所在的小區。其時租住的是一個緊靠外廂的底層車庫,空間狹小,大部分被一張雙人床佔據。她——小張只好安排門外坐著說話。她坐的是人工輪椅,進門左邊停著一輛輪椅,據她介紹,是殘聯免費發放的電動助力輪椅,只因為某個零部件壞了,沒有配件,不很安全,所以停用。小張說,殘聯規定,調換的間隔期是三年,只能等等。先湊合著用舊的弟弟給買的普通輪椅。

到了晚飯點,她的愛人——小熊給煮的刀削麵。每人一碗,給我盛了一大碗,面的下面放了三個荷包蛋。擺開摺疊圓桌,放上幾碟鄰居們送的臘肉、整條的鹹魚我是“令人慚漂母,三謝不能餐”,手執筷子,幾欲落淚。

小熊,從小先天性小兒麻痺症,右腿殘疾。雙手倒沒事。他被安排到照顧殘疾人的一個廠裡做保潔。他的殘疾人三輪電動車,也是弟弟給買的。

小張說四年沒回家,想回家卻回不去。我想帶她回山裡看看。她說暈車。第一次坐車下山,暈車三、四天才緩過來,那感受生不如死。所以這輩子都不想坐車(汽車)。

小熊早晨要做兩個人吃的,然後把小張的午飯準備好,屆時她自己熱一下,晚上等小熊回來再做。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晚上吃的那個刀削麵(生的),還是姐姐們從外地寄來的。生活用品主要靠姐姐妹妹弟弟他們資助,小熊的那點工資,勉強交付房租。殘疾扶助這塊,不足以應付兩人的日常開銷。怎麼辦?好在周圍鄰居,一抔米,一杯水那樣的接濟。

社會在進步,經濟在繁榮。全國的殘疾人,實際生活都很艱難。腿腳不便限制了他們勞動的能力。只有仰仗政府的關懷,他們才能活得有點尊嚴,否則,跟沿街乞討著過活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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