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盡劫波,你依然還在》
昨天收到了倆好訊息,小華的研究生成績出來了,進入了她報考院校專業考生的前十名,而錄取指標是五十個,也就是說她半隻腳已經踏入了理想院校的大門,同時她還有點羞澀的告訴我,她父母復婚了,過了庚子年果然一切都在好起來。
我大喜過望,要不是濟南來了寒流,細雨濛濛的,說不定我就要去她家一趟,討一杯謝師酒,也嘲笑一下張氏夫妻的重歸於好,當年我見證了二人的離婚,是小華考上大學的三年前,時間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又重新回到了原點。
小華父母都姓張,也都是我的好朋友,當然也有遠有近,我和老張同志是半個老鄉,都是山東聊城市人,無意間認識後脾氣一直相投,都有點大大咧咧,而他愛人,在這裡姑且稱之為大張吧,是個醫務人員,在我們單位不遠處一座很受鄙視的醫院裡上班,開始做護士,後來聽了我的建議後認真進修了相關課程,成功晉升為醫院的技術人員行列。我有時候曾經對小華說,你們家就是老張、大張和小張!小華不樂意這種稱呼:“趙叔,才不是呢,我不和他倆一樣,他倆老吵架。煩死了。”
的確,這夫妻二人從我認識開始就不怎麼和睦,性格上更是迥異,老張是典型北方人性格,大大咧咧的,酒風也不好,喝著喝著就開始叨叨,說自己前女友如何,在他家喝酒有時也這樣,因此沒有多少女人忍受得了這種摧殘,有一次他住院,說是喝酒喝得,我急匆匆跑去看他,以為他喝了二三斤白酒,誰知道到醫院才見他包紮得像個木乃伊,問了小華說她爸爸成這幅慘狀,只用了一瓶啤酒,不是喝,而是砸,被忍無可忍的大張一啤酒瓶子開了瓢。
大張學歷不如老公,她只是最簡單的中專畢業,說話不多,做事恬靜,待人也很和善,在醫院做護士一直被大家喜歡,只是她脾氣中也有一種壓抑著的狠勁,大概山東女子都如此吧: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她後來為了能有機會提升身份,連續七年自學考試,只是這種對自己的狠都讓人佩服,因此給老張一酒瓶子讓他清醒也就很正常了。一定要說一句,正是大張這種學習精神帶動了小華,她才養成了很好的學習習慣,天賦讓位於努力,這點我從她母女身上是看得最清楚的。
夫妻矛盾並不是從那次被打傷開始,只是後來他倆總是不和睦,老張也有好處,從不動手打女人,即便被老婆按在地上摩擦也不肯還手,說這是男人的尊嚴和覺悟,這點倒是也很讓人佩服,實事求是地說,二人真要動手打架,恐怕家早散了。
二人決定離婚是小華中考時,但為了孩子,他倆把離婚事件設定為小華高考結束之後,期間雖然摩擦不斷,但也算是當著孩子的面和睦相處,終於如願在小華升進大學時辦了離婚手續。我清晰記得小華也是給我打手機:“趙叔,我考上了大學,卻沒了家。”
我斥責道:“別胡說,家還在,他倆沒錢再買房子,一定住在一起,這就和幼兒園裡小朋友打架,你不理我我不理你,慢慢就會好了。”
小華嘆口氣:你不知道我家的事,回不去的!
事實證明孩子的眼光還是有幾分道理的。離婚後大張倒是安於現狀,四十四歲的女人找個伴容易,找個穩定的物件就很難了,她偶爾也有人介紹,可都是退休老頭,我倆倒是經常在微信上聯絡,大多討論小華的事。老張就有點不大像話,期間至少見過不下於十個他自己嘴裡的“娘們”,也有快成功的,我清晰記得他帶著某公安局剩女和我一起喝酒聊騷,那妹妹酒量我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以一對七,一個女人喝得我們七個大老爺們都醉得不省人事,一個結賬的都沒有,老張這個慫貨把工資都給了人家,不過最後他幡然醒悟,和這個剩女懸崖勒馬,花錢免災,換了工資卡後才逃過一劫。那段時間只要警察服裝上的反光衫都哆嗦。
也許是看到了這倆人都不可能再度成家,估計這種情況下去,老張說不定某一天就會酒精中毒,讓我們給他“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所以離婚兩年之後也就有意無意再撮合他倆,這裡要說句不文明話了,尼瑪老張還以為自己是香餑餑,死活不願意,說好馬不吃回頭草,我很鄙視,你是驢子不是馬好吧?願不願意,不然根據離婚協議,這房子屬於你女兒,她要趕你走。大張開始也不情願,不想再伺候這位大爺,我說也不全是伺候,他就是一練拳的沙袋。
當然起關鍵作用的還是小華,她找父母說如果自己考上特別好的研究生學校,是不是就全家團圓!當時在我謀劃下,就簽署了契約,這個契約是娃學習的動力源,我從來不知道一個女孩可以那般努力。
現在似乎是塵埃落定,渡盡劫波,大家都依然在,可是也不得不說有些日子需要維繫,家庭夫妻間不需要什麼浪漫愛情,但是有血濃於水的親情,親情更需要珍惜和彼此尊重,我找人寫一個“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條幅送給這一家三口,當然這情指的是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