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假期留深未返回冰天雪地的老家,在出租屋裡整整5天我都只做了三件事:吃飯、睡覺、看電影,不用在意時間是否浪費,不用假裝努力成長,這樣荒廢的時光真好。”
今天我又犯了一個錯誤,而且是不受控制地反覆出現在同一個問題上。
我真的很抱歉但又有些無能無力,每次和我媽聊完後都同樣的感覺,同樣的反思,然後毫無改進。
近幾個月和我媽的影片我都會有意選擇自我能量較強的時候,也通常就是比較興奮、比較有話聊的時候。只有在這個狀態下我才能以開心的狀態和她聊一些家長裡短、碎碎叨叨地說一些生活中的瑣事。
時間和空間上的距離所帶來的疏離感,是透過一個冷冰冰的螢幕無法填平的。越是成長、越是需要向外袒露,越發現內在的脆弱和不完整,越容易感到委屈與失控。
更小的時候性格中問題暴露出的只是表象。從小被說是不合群、特、難接近的我一度將這種表達方式看成是自我特性的象徵,偶爾還為此感到竊喜,覺得自己終於在平平無奇又自卑中,有了些許的存在感。
但長大後發現,這些不被重視的問題是如此頑固的隱疾,影響甚至決定著我的生活。這種意識和潛意識的不統一,在不斷撕裂者我,讓我不能自然地、自如地存在。
我覺得我需要救助。
前段時間我嘗試去看心理諮詢師。但說老實話,單小時800+的價格真不是我這樣的打工人覺得沒有負擔的價格。心理諮詢中有個說法:允許不想改變的改變,也就是說不變也是一種選擇。這多少給貧窮的我不去改變找了個正當的藉口,也給我今天的錯誤一個藉口:我真的還沒有ready!
我還沒有做好救助與溫暖另一個生命體的準備,我還沒有準備好去完全開啟自己。開啟意味著袒露,袒露意味著被傷害的風險。我還沒有準備好接受與療愈傷害,所以我選擇逃避與不愛。說到底,我是個“精神巨嬰”,張牙舞爪卻幼稚脆弱。
我一直以為自己非常獨立,但我刻意忽視了生活獨立≠精神獨立。我用外在的獨立去掩飾內在的空虛,成熟的年紀下不過是還未斷奶的嬰孩。
總是期待他人能為自己的人生指引方向或承擔責任,逃避生命中真正痛苦的事情,是如此麻木又蒼白地生活著。沒有自我選擇的勇氣,卻想要得到選擇的紅利,是絕大多數巨嬰的通病。也正因為對自己的巨嬰思想有所感知,在特殊情況下響應就地過年號召的我,感到一絲輕鬆和竊喜。
我不知道精神斷奶要怎麼做,是否需要不斷地去挖開舊日的傷疤,看著血淋淋的傷口學會接受和忍耐,但我知道這一定不是一條簡單的路。
今天在手機小小的螢幕中我看到我媽尷尬無力的笑,覺得自己做了極具傷害的事。我媽在用假笑掩蓋著自己的痛苦,和那些在她身上產生作用的過去,而我用攻擊她的方式嘗試讓我的精神脫軌,去尋找所謂的成長與成熟。
好像多少有些不孝,我很是抱歉。
就地過年、遠距離的互盼不知是否能帶給我真正地思考,不知道能否對我的精神斷奶有些許的幫助。但不用搶票、不用窩在高鐵位上一整晚、不用直面父母的蒼老、不用刻意地展示親密、不用想說不能說的噎喉,就這樣安靜地、獨自一人地直面自己的心,我真的感覺很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