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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結束不過花了幾天,我開始生活。我送妹妹去舞蹈表演,回來的路上,儘管身體不適,還是給抱小孩的乘客讓座。我陪外婆去菜市場買菜。本以為是樓下的菜市場,沒想到硬生生得走了很久到了另外一個菜市場。外婆讓我在陰涼地等著,她則開始專心挑選桃子。我開始頭暈噁心,竭力忍著卻還是乾嘔起來,我努力在外婆看過來的時候裝作沒事,後來實在不行了,我告訴外婆我要去旁邊的駕校送身份證,就先走了。

回去的路並不會因為我的不適而縮短,艱難得到家癱坐在地上,才發現自己沒帶鑰匙。隔壁的阿姨出門又回來,沒有任何言語。外婆大包小包得回來了,門一開,我便去到臥室,撲在床上。收拾好的外婆拿來兩個桃子,休息過的我吃完桃子才覺得好一點,自己想的是我可能有些低血糖。

外婆去眼科,姐姐去耳鼻喉,我去抽血。交完單子,我在抽血的地方排隊,媽媽去看外婆。我在一旁等著,從站著,到蹲著。一個護士看到我慘白的嘴唇,趕忙讓人給我讓座,然後下一個就給我抽血。無論負重多少,或是疲憊多少,我總是在給別人讓座,好像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給我讓座。媽媽帶著我和他們匯合,給了我牛奶麵包便去等結果。我抿了抿嘴讓自己多些血色,生活有的時候就是愛開玩笑,陪跑的人反而要被命運選中。

不記得媽媽是怎麼回來的,只記得她哭著打電話的樣子。大夫沒有說是什麼病,只是說他那裡看不好。血小板和血紅蛋白還有七八十,白細胞是三點多,我不停的勸她,這就是有些貧血,沒事的,我吃過早飯就好多了。外婆也說,當年她貧血多厲害輸一袋血就好了。媽媽連聲得嗯著,只是那不停的淚水告訴我她還是擔心。店裡還在忙著,媽媽不能送我回家,大姨讓外婆打車回家。節儉慣了的老人自是口裡應著,走出半截又問我是不是可以走回家。

第二天一早,爸爸便帶我去了蚌醫。在醫院做完那個骨穿後,爸爸就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他跑上跑下,也忘了給幫忙的人買一杯水。我躺在一個臨時調出來的床位上和舅舅聊天。我和舅舅總是能談得來,我們說人生理想也說到可憐天下父母心,但是直到現在,看多了父母才真的明白何為可憐。

初一生過一場病,但由於在南京住院所以沒有同學朋友能來探望我。但這次在蚌埠住院,我內心甚至有些開心。我發了說說,等待不久後的探視,然而下午我就出院了,媽媽說要帶我到北京,可是我只是有些貧血或者是重度貧血,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坐在出租車上媽媽看著窗外,甚至不願多看我一眼,我想我的貧血可能是有些嚴重。回家後妹妹也哭了,我以為她太小不懂事,以為我就要死了,或者又和以前一樣責怪我們不能帶她一起出門。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她看到了媽媽手機搜尋白血病的記錄。

家中的氣氛從未如此的尷尬,又或者說是凝重。明明一家人都在,卻只有我和妹妹在吃飯。爸爸沒有開啟中央五臺,媽媽也沒有清理衛生。第二天一早爸爸送我們去車站,一路上我都被過分的照顧。每走幾步就是累不累,每坐一會就是冷不冷。

同行的大姨和表姐把行李帶到大表姐家,而大表姐則是帶我們到醫院做檢查。就好像出生那天快趕上元旦,這次我又和端午撞了滿懷。熬過了端午,我的狀態也不如之前。早上六點。便出門趕地鐵,走一路吐一路,沒有辦法,大表姐便網購一輛輪椅,那時我們是不知道醫院也有輪椅的,就像我們不知道骨穿排隊,大家都是從凌晨四點開始等的。

我們掛了許蘭平大夫的加號,一直到一點多都沒到我們。我看著進去的人和推出來的病人,我說媽媽啊,不管什麼樣,都不要把我推出來,我都能接受。她看著我,這才說已經知道是白血病了,只是沒有定型。我發誓我當時沒有一點害怕,只是腦袋空白,眼淚止不住得流著。

隔壁坐下來一個阿姨,無聲得哭泣著。我讓媽媽遞給她紙巾。她聽著媽媽的安慰,反而哭得更厲害了。她是領養的,她兒子還那麼瘦小,沒有人可以給她移植。她身上大片的青紫,她的血項低得厲害。對此我們也不知如何是好。

一直看到兩點多的時候,大夫還沒有休息吃飯,媽媽告訴我,那個大夫也是上學的時候生了很嚴重的病,回去後成績特別好,考北大不服從調劑,而且她人特別好,人家都喊她許菩薩,她一定會幫我們的。一進門是一個慈祥的老太太,我前面一個病人是農村的,大夫瞭解了她的經濟狀況,給她開了幾種她可以負擔藥就讓她回家了。

小姑娘,這是她對我的稱呼,報告都還沒有出來,她給我們約了個化療大夫,讓我們去急診等著。急診又是重新抽血,媽媽跑了好幾趟,那個大夫都還沒來。當我們都準備在急診過夜的時候,許大夫打電話過來,說小姑娘的媽媽,你快去啊,主大夫來了。

主大夫細心的給我們寫了公交路線,讓我們去清河分院等住院,還說還好我是髓系的。他說我三個月就能回去上學,如果我考上了清北,就只要大課間跑到醫院做個骨穿複查就行了。我知道我的成績上不了清北,但我相信他說的三個月上學是真的。然而2018年並沒有善待我,不太理想的成績還有更不理想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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