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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冬天,好朋友x大哥打電話給我,問我,他去醫院看望老y問我去不?其實我和老y不是直接朋友,也是透過x大哥認識的,在一起喝過兩回酒,都是同齡人感覺還不錯也就成了朋友。

x大哥說去醫院看望老y,我不免有些意外,因為老y體格很好。於是我急切的問老y怎麼了。x大哥說不是老y是老y的孩子住院。老y和妻子離婚了,帶著一個20多歲的女兒一起生活,我也見過那個很漂亮的女孩兒,心想孩子怎麼會住院?

x大哥說,聽說是車禍。我當即答應和x大哥一起去。但是在醫院的病房裡,我們並沒有看見孩子,只見空病床上低頭坐著老y,見我們來才抬起毫無精神而且很憔悴掛了一層灰的臉,用佈滿血絲的眼睛看著我們,本來很精明的人變得完全木納了,似乎連起身的禮節也忘了。

老x大哥和我幾乎異口同聲地問孩子呢?老y這才說,都挺忙的你們還來幹啥?x大哥說挺長時間沒聯絡了,今天不打電話還不知道呢。我還尋思咋呆得這麼老實?

是啊,有事怎麼不吱聲,畢竟都是朋友。我附和的說完,老y說都快一個月了,我也沒有睡多少覺。真的是天都塌了。見我們看著空床也許老y想起了剛才我們的問話,他說孩子和她老姨去做高壓氧了。

大約半個多小時,一個女人推著平板車進來,車上躺著光頭胖臉的人讓我怎麼也和那個漂亮活潑的女孩兒聯絡不起來。孩子的臉很白,嘴和眼已經錯位和變形,雙臂已經彎曲,左臂彎曲後攥不上的手指似乎摳在喉嚨處,那已經明顯有被摳壞的傷痕。

雖然睜著錯位的眼睛,但是明顯沒有意識,x大哥問孩子認識他嗎?孩子當然毫無表情,我問老y能說話嗎?老y說和植物人一樣,在往病床上抬的時候,我看見一根白色塑膠管從女孩兒院服褲子裡伸出來,平板車下接個瓶子。那一定是排尿管兒。

現在什麼也不知道,老y說,吃飯都打流食。腦袋都開顱手術了,那半是人造腦殼。老y說的過程我在惋惜和心痛的同時最想急切的知道怎麼會弄成這樣?

把孩子安頓到病床上,老y說,這好歹還有個命呢,那個連命都沒了。老y的話讓我們大吃一驚,原來還有喪生的?

老y說,那天晚上,某城來幾個朋友,她和她物件招待完,又去吃串兒,可能也喝了酒,10點多我還打電話,告訴他們開車別喝酒,早點結束。結果11點多她和她物件開車送他們回去,回來時地上可能有霜,車橫著撞在電線杆上,車把電線杆都包上了。她物件當時就過去了。

老y的紅眼睛看了看我們,接著又說,年輕人,沒有辦法,總認為沒事沒事……病房裡短暫沉默了,似乎誰也找不出更合適的話語,一個如花似玉姑娘的植物人般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一個風華正茂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走在了通往天堂的路上。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也是默默無語兩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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