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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三深夜十二點多,突然接到楊姐的電話,說母親頭暈流鼻血,想拉想吐,還冒冷汗。

因為先生是醫生,每次母親深夜有突發狀況,楊姐都是第一時間撥打我們的電話,然後才去叫醒兄嫂。

先生在電話裡交代了幾點,並強調,如果母親頻繁拉黑便,就必須立刻撥打120。

在通話過程中,兄嫂都已起來。大嫂已經在一旁將母親的血壓心率等資料測量出來了。久病成良醫,家有久病病人,家人亦可成準良醫了。母親肝硬化腹水已經兩年多,大家當然知道肝硬化腹水病人拉黑便意味著什麼。

人生總是有遺憾。母親28歲時,我父親就去世了。她一個人辛辛苦苦地將我們兄妹三人養育成人,三個兒女中有兩個是副廳級幹部,三個孫輩都已研究生畢業其中兩個已成家了,且個個都孝順。母親也算是兒女孫輩都成人成才,也算是個非常偉大的母親祖母,也算是可以有足夠的條件安享晚年了。但老天爺偏偏愛捉弄,在經她親手開枝散葉,一手支撐起來的整個大家族越來越枝繁葉茂時,母親的身體卻出問題了。

一個小時不到,來回電話就是十幾個,個個幾乎都是秒接的。看到母親血壓穩定心率正常,考慮到時值特殊時期,深夜撥打120不知會被哪個醫院接走,加上家人都沒做核酸檢測,先生決定繼續觀察,待天亮後再做決定。

一個不眠之夜。週四一大早,母親又拉了幾次。先生立刻聯絡在醫院相關科室的好友,讓他們安排救護車將母親接到了醫院。因其他家人所做核酸檢測結果尚未出來,持有陰性證明的女婿成了唯一可以近距離陪伴母親去做各種檢查的人,其他家人則只能在外圍待命。此時的母親,已經在吐血了。情況非常緊急。

下午,核酸檢測結果尚未出來的母親被破例安排手術止血。一個多小時後,手術結束,主刀醫生來電話告知,母親被送入ICU,預計需在裡面觀察兩天。

此時的我們,卻還在離母親兩三百公里外的家裡。因為大家都還有飯碗,也因為特殊時期,即使在第一時間趕過去,我們也無法進入病房。於是,當天下午,我們非常理智地去做了核酸檢測。週五上午一大早,上完兩節課後,持有陰性證明的我們接上姐姐才往廣州趕。

母親在ICU躺了一天後就回到了普通病房。事實上,為了病人的安全和治療,現在的醫院探視管理非常嚴格。兩天來,儘管科室主任就是先生的好友,兄弟姐妹幾個也只跟母親匆匆見了兩面,其中第二次見面時間還不到兩分鐘。因為,清醒後的母親用微弱的聲音一再強調:不要搞特殊,不要令醫生難做。

入院後,除了手術前的幾個小時是女婿在陪伴,其他時間都是楊姐在陪著母親。因為醫院有規定,陪護只能是登記在冊的同一個人,其他人原則上是謝絕探視。母親當然也希望陪伴在身邊的是自己的兒女,但她卻狠心地催促我們離開,因為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女為了自己而搞任何的特殊。

閒聊時,大家也反思了母親發病的誘因。因為整個春節,母親的狀態都不錯。經查,發病當天上午母親還有圖有真相地在天河公園和老鄉朋友打牌,下午又去教幾個阿姨唱歌一兩個小時。叫她別去,她還給出了很堂皇的理由:沒我教,那些阿姨不會唱。早知如此,我們就不會每天通電話都表揚她狀態不錯了。

“外婆那天在病床上也反思了,也意識到自己這幾天玩得有些過了。還叫我別告訴老爸。”女婿說。他的老爸就是我的先生,母親的遠端家庭醫生。

這就是我的母親,一生為兒女考慮的母親,骨子裡很脆弱但但凡事關兒女卻可以變得很堅強的母親。這就是我的母親,總是不會也不忍心對朋友們的要求說“不”的母親。

今天,終於傳來好訊息:母親可以進流食了,如無特殊情況,原則上本週末可以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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