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習慣睡懶覺的人。
小的時候,住在鄉下的院子裡。我們家的房子地勢稍微偏高一點,兩層白磚黑瓦的房子在小路之上,而村裡的其他人家的房子則如枝椏一樣蔓延在小路邊。
為了方便我早上起床,爸爸把我的臥室安排在了一樓。但是,有的時候,人確實是有這樣的心理吧,越是方便省事,越是肆無忌憚。上學的那些日子還好,畢竟學校裡上早自習的時間卡在那裡的,不得不睡眼惺忪起床,通常扒拉兩口飯,不洗臉刷牙就揹著書包,和等待我已經很久的小夥伴一起去學校。
但是不上學的日子,我的大半個上午就是在床上度過的。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我聽見爸爸起來開門的聲音,他的忙碌的一天就是從天光微亮時開始的,而對於我來說,此時不冷不熱,正是好睡覺的時候,如果說夜裡還有因為對黑暗的害怕而失眠的話,那這個時候可以安心地睡去了。
一覺醒來滿足地睜開眼睛,天空已經變得明亮了,一個小時前房間裡的所有的模糊朦朧的影子此刻都清晰地顯示在我的眼睛,粉底紅花的窗簾,大紅色的桌子,桌子上凌亂地堆放著書本、作業本和筆,五斗櫃依然安靜地矗立在牆角·······當我慵懶地大量自己熟悉的房間的時候,一陣不高不低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妹妹,起來吃飯了。”那是爸爸的聲音,整個院子裡,把女兒叫做妹妹的,只有我的父母。
“欸,就來了。”我應聲而答。但是雙手卻牽扯被子,蓋住了自己的全身。就在這個時候,我彷彿看見自己背上了書包,迎著燦爛的朝陽,開開心心步行去上學,結束了蜿蜒曲折的泥巴路,來到了寬敞的公路上時,突然發現路上除了自己以外,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慘了,我內心裡大叫一聲,今天又遲到了,但是手臂上沒有代表,沒有辦法看時間,我只好加快步伐,一路小跑起來,我似乎看見路過的人家,那些叔叔阿姨,大爺奶奶們,都端著飯碗,來看我遲到的笑話,果真,在我汗流浹背踏進校園大門的那一刻,我聽到了朗朗讀書聲從三樓最右邊的教室傳來。
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遲到了,老師一定會狠狠地教育自己,都不用多想,怎麼這麼晚才來。
我盤算著要怎麼回答老師的拷問時。一陣尖銳刺耳的“怎麼還不起來”穿過我的耳膜,把我驚醒,原來是爸媽已經吃完早飯,收拾好廚房,準備下地勞動了,見我還沒有起來,媽媽生氣了,怒氣衝衝進入我的臥室叫我起床。
“馬上就起來了。”
“馬上,馬上,你這個馬上是多長時間呢?你起來去看看,院子裡哪一個人還沒有起來,人家三兩歲的小孩都起來,你都十幾歲了,還不懂事。”
媽媽的聲音很大,不僅在臥室裡迴盪,還飄到了院子裡,飄到了鄰居的耳朵裡。我聽見他們都笑起來了,是在嘲笑我吧。
其實吧,我又何嘗不想早起。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內心裡都幻想著第二天要和太陽一起起床,可是真正到了第二天早晨,我發現瞌睡蟲噬咬著我的全身,等幾個回籠覺睡醒後,身體又貪戀被窩裡的溫暖,覺得離開床就是在經歷一次又一次生離死別,而我生性不喜歡這樣悲傷的場景。
總之,早起對於自己來說,是一天裡遇到的第一件讓自己倍感困難的事情。
每次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我都暗暗告訴自己:明天一定要早起呀,這輩子如果連自己都不能戰勝,那麼還能指望自己成為那個想要成為的自己嗎?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當鬧鐘在固定的時候響起的時候,正睡意朦朧的自己翻了個身,隨手關掉了鬧鐘,那個時刻我悲哀地發現:也許這輩子也不能早起了。
但是,今天,在我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我已經連續早起一週,而有人說,如果一件事情重複30次以及以上,就會成為一種習慣,那這樣看來,自己至少是走在培養良好習慣的路上。
並且我還非常欣慰地發現,我正在克服一切困難,努力讓自己做到早起。
不用上班的時候,我要求自己早起跑步,上班的時候,我也讓自己堅持在6點半起床,甚至遇到很開心的事情想要貪戀床時,我也能夠在鬧鐘的召喚下跑進晨曦中,跑入城市裡,迎接陽光的到來和城市的甦醒。
實話說,早起的那一刻是痛苦的,雖然已經連續7天早起,但是幾乎每一天自己身體裡的很多個自己:那個勤奮的,那個懶惰的,那個想要嚴格要求自己的,那個想要放縱自己的,那個叫自己早起的,那個勸慰自己再睡一會的,在我的身體裡爭吵、撕扯,每天都要掙扎,而最後,如果終於戰勝了一切,開始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穿衣扎頭髮時,我知道,那個想要成為的自己已經贏了,我也知道今天的一天將會是順利的,如果你要問我為什麼,其實我不曉得,但是我就是知道,我知道這一天都將會過的精彩和充實,我也知道今天晚上自己會告別纏繞自己的失眠,將會進入到甜美安穩的睡夢中。
早起,已經不再是自己每天所遇到的第一件困難的事情,相反,它變成了每天自己迎接的第一個禮物。
中文系姑娘
想先成為筆者,再成為作者
即使光陰荏苒,內心裡都住著一個
愛學習、愛探究、愛努力、愛生活和愛自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