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週日，老公有應酬，我帶倆寶出去吃飯。地點是我們當地一家比較有名的東北菜館。

每次來吃飯總要等排位，這次也不例外。

隔著落地玻璃窗，看到裡面整個大廳四五十張桌子全坐滿了人，加上飯菜上騰起的縷縷白煙，彷彿都能聽到裡面鬧哄哄的人聲。

我們拿到的號在當時排第三，由於時間還不是很晚，結賬的桌不多，所以也等了二十分鐘。

終於輪到我們了。

店員很忙，一有人結賬就會出來喊號。我們也很自然地順應了店員的快節奏快步走向她們指示的“空桌”。

誰知，我們輪到的是一張坐滿了人的桌。

只見一張四人桌旁坐了一位中年婦女和三位小孩，其中兩位大點的大概8、9歲的樣子，小的大概2歲。而整張桌子都已被店員收拾乾淨了，只剩下2歲小孩面前還有一個小小的碗，盛著大半碗飯。

我拉著大寶、二寶站在他們旁邊的過道上，不知如何是好。

中年婦女知道我們是在等她的桌，有點詫異，跟還在一旁準備清掃地面的店員說：“我們還沒吃飽啊，你看，我們還在吃飯呢。”

我連忙替店員解圍：“沒事，你們先吃完，我們等等沒關係。”

過道很窄，大概是隻能並排站下兩個成年人的寬度，桌與桌之間的前後距離很近，兩桌之間的椅子幾乎是背挨背放著的。收拾碗盤的手推車不時從過道推過，我們母子仨只能往邊上擠了又擠。

我心想，應該很快了。

但是，中年婦女並沒有因為我們的存在而加快小孩吃飯的節奏，還是任由小孩自顧自地吃。

二寶不耐煩地大聲問我：“媽媽，好了沒啊？”

我安慰道：“快了哈。”

我又順便分散二寶注意力：“哇！你看，人家小弟弟這麼小都是自己吃飯了呢，多棒！這位弟弟可能也就2歲而已吧？”

我以為，中年婦女反正閒著沒事，也會因此跟我搭句話，然而，她依然安若泰山，沒給我半點反應。

我覺得更尷尬了。

無奈，我只好拉著倆寶站在更遠點的地方，以免影響到一直被我們擠到的那桌客人。

這時，她翻看起結算單來，看著看著，又喊來店員反饋了賬單的問題。

店員這邊還在忙著解釋，收拾碗盤的手推車阿姨又來了，她見孩子的碗已經吃完，便連同桌上僅剩那張單子一併收進了車子。

中年婦女跟店員說著說著，發現單子不見了，又向手推車阿姨要了回來，這時，單子上已沾上了不少飯粒。

中年婦女一臉不爽，但什麼也沒說，竟然將單子上的飯粒一粒一粒地拍落在店員已經擦乾淨的、下一臺就是輪到我們使用的桌子上。

又坐了大概1分鐘，她才慢慢悠悠地帶隊離場。

大寶見桌子終於空了，快步走過去準備入座，卻又止住了步伐——因為，除了桌上的米粒，桌底下的地面上還散落著很多米飯、缸豆、胡蘿蔔粒。

這家店，每次客人離場後，店員總會連同地面也清掃乾淨再交給下一桌客人用餐。很明顯，桌底下這一地密密麻麻的剩菜都是他們留下來的。

我一邊讓倆寶再等等，一邊在旁邊靜靜地等待店員將我們的就餐環境清理好。

心情早已從尷尬轉為噁心，再從噁心轉為了大開眼界。

等桌等過好多回了，但還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上家。

客觀來說，甚至從法律上來說，她沒錯，她也是這家店的消費者，的確有權慢慢悠悠地享用完自己付錢的晚餐，甚至以剩菜不止一次地“糟蹋”她的用餐環境。

只是，從道德上，難道她不會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嗎？

我在心裡安慰自己：也許，她在家裡吃飯也是吃得滿地都是呢；也許，她在家也是擦完桌子又會大條神經地重新撒上剩飯粒，然後不耐其煩地再擦呢；也許，每次她的家人凡事都是很耐心地等她、遷就她的慢吞吞，才使得她沒覺得讓人家等會有壓力呢……

好吧，我沒有生氣，只是真有點擔心那三位孩子會不會受到她的言傳身教，長大後成為像她那般素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