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我,本就談不上“事業”的工作似乎遇到了再也過不去的瓶頸。心情煩亂,情緒失衡,冷漠中帶著自責,悲傷裡著帶矯情。由內及外的“全都不好了”果然影響到了老婆,接踵而來的是教科書般的埋怨、不解、互責、冷戰,直至感情降到冰點。
在那段日子裡,我怎麼也沒想到本來離我很遠的焦慮、恐懼、抑鬱真的找上了我。下級跟我彙報的我完全聽不清,眼前只是他們的嘴在動;我跟上級彙報的在混亂的邊緣死死支撐。自己“僵直”的目光後面,滿腦子只有那幾個迴圈播放的疑問句,“我到底哪兒錯了?!她到底怎麼了?!我們完了孩子怎麼辦?!”,週而復始,日夜往復。
還記得那段日子裡有個更不幸的人從華山索道一躍而下,說真的,他是我當時最羨慕的人,我甚至有些嫉妒他,他居然能放下牽掛的一切一走了之。而我呢,似乎再也拿不起,也再放不下了。
再瘦的動物也有那麼一兩肉,再細的燈草也有那麼一點兒亮。我好像就是那柴到不能再柴的肉,細到不能再細的草,把僅有的軀殼、強擠出的微笑都給了冷漠的愛人和天真無邪的孩子。
我怕,我那時候什麼都怕。怕我活著的時候孩子跟我要媽媽的那天,怕我死了孩子跟她要爸爸的幻影。我被恐懼淹沒了,被莫名其妙的自責套死了。
除了咬牙堅持沒別的辦法。我實在是忘了中間到底都經歷了什麼,也不想再回頭看了。從委曲求全的扮演真誠面對愛人、面對處境,到真誠的扮演真誠,再到真的很真誠,最後居然忘了我是在從未遇到的逆境裡。真誠的忘了身邊的一切不爽與酸楚,直到忘了周遭的一切,只活成了我自己。
活成自己之後反而倒好了,我也忘了從什麼時候我們的感情回暖的,真的好像是即便處在寒武紀也會有熱起來的那一天。
頭重腳輕、前多後少的說了半天,我只想告訴你,在我經歷了這一切之後的今天,又好像這些不快與恐懼從來沒發生過。
更跳脫前文的結尾來了-咬住牙,別鬆口。你疲憊的腮幫子總會有人來給你揉,甚至被親上兩口也未可知。
相信我,因為那時候,我比你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