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路明
也許,從一開始,對愛情的定義就沒有搞清楚。脫單,是雙親的叮嚀,是同輩的祝福,是自己的要求。把自己嫁出去,這是本年度最大的任務。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張稚氣未脫的臉。準備好了嗎?嫁給誰?那個男人可以託付終生嗎?萬一,萬一,別瞎說,烏鴉嘴,呸呸呸,滿滿的正能量。
下班了,拿出來口紅,在微乾的嘴唇上,滋潤一下。
依舊是打車到了體育路喜舍酒吧。
選擇難,您知道嗎?選擇一個談戀愛的陣地,就好比選擇一個初戀的男友一樣難。您知道的,我這個食古不化的小女子,就是到了夜裡才敢放縱那麼一下下,平日裡,絕對是白骨精,事業第一,愛情第二。
說實話,從考大學,到後來的讀研,到現在我已經是博士後,並且是某單位的白領,不,金領,可是我卻沒有找到心儀的物件。為什麼,後來我透過我的邏輯推理,發現是沒有場景。您說,上班時間不允許談戀愛,對吧?好了,下班時間,累了,想休息,那見陌生人的機會就少多了吧?在學校是學霸,出來社會又是上班一族,哪裡給安排過談戀愛的時間了?不是別人不安排,是自個兒不安排。
我似乎是電影裡那個乖寶寶,白日裡規規矩矩,夜裡就偷偷去酒吧。去酒吧怎麼了?不就是盼望偶遇嗎?至少我覺得不是去相親,而是自由度蠻高的。
剛坐下,就對自己說,別喝醉,酒吧裡要保持自己的矜持。
漸漸地,我感覺到很安全。
心裡竊喜,愛情不是怪物,酒吧也不是什麼可怕的地方。從小到大的乖乖女,現在要努力談戀愛了,偶遇出現吧!
其實,等待,就像獵人躲在草叢背後,等待獵物。想著,想著,自己就笑了。
一連三天,下班後我一直到喜舍坐坐。
喜舍可以點餐。我點了一份中餐,慢慢吃著,等待有緣人。
記得那一天, 一個男孩走進了酒吧。他揹著電腦包,看樣子,下班後還要加班。
他坐在我的斜對面的桌子,進來的時候,他看到我的時候,好像眼神裡跳動著什麼。我感覺,他肯定沒有談過戀愛。透過看書,對這個眼神有了深刻理解。難道他也是來尋找機遇的?
那一天,他也是點了一份中餐,我看是兩盤菜一碗大米。我忽然好想給他做飯吃,是的,可是說實話,我也不會做飯,從小到大上學我是學霸。可是,我想給他做飯吃,卻是我的心願。
他靜靜地坐了很久,我覺得有必要跟他聊聊了。可是,我的臉很燒,心跳厲害。我只能怪酒有點烈,其實,這是託辭。我內心深處對男人還是懼怕的,怕被拒絕。
忽然之間,他抬起了頭。那一刻,我倆似乎在酒吧昏暗燈光裡閃電的一撞擊,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地問道:“帥哥,我可以坐在你身邊嗎?”
“當,當然,可以!”他有些結巴。
然後,我終於坐下了。坐在了他的身邊,他的手足無措,到現在回憶起來,確實好玩。原來,羞澀的男生是這樣的。
大約五分鐘後,我倆終於可以正常說話了。他,不結巴,我,也不擔心男人的拒絕了。
那一晚,我倆聊了很多。最後聊到了說英語,他竟然用英文跟我聊天。天哪!高素質男!
但是,三個月後,我倆就再也無緣相見了。他的工作調走了。
整整一年,我都在喜舍酒吧,希望等到他的出現。
我最喜歡聽的歌是伍佰的《再度喜相逢》,每次聽到這首歌,我就不自覺地流淚。
那一晚,我醉意朦朧,我彷彿看見是他,就坐在我的對面。他瘦了,他的眼神依舊亮堂堂的。
我問他,這不是夢嗎?
他笑著說,給你一個驚喜,我調回來了,專門申請的!
我說,調回來幹嘛?太原這個地方,工資挺低的!
他說,主要是想和你在一起,錢多錢少無所謂!
我說,你真的決定了嗎?我這還是在做夢吧!
那一晚,他挽著我的手,我倆在體育路上走了很遠,最後,他乾脆揹著我,送我到了家裡。
那一晚,我不讓他走,他笑了笑淡淡地說,我已經回來了,我會在初戀的地方,喜舍酒吧等你!我們倆的一切,就留給咱們新婚之夜吧!在此之前,我必須還你一個轟轟烈烈的愛情之路!
那一刻,我欣慰地笑了,眼角還有淚水,我知道,那不是傷心的淚水,是開心的。
為了我,他竟然學會了唱歌。就唱伍佰的那首歌。
我每次聽著那首歌,心裡就充滿了惆悵。人生苦短,趕快找個合適的人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