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李煥英,很多姑娘都說,媽媽要是不嫁給自己老爹就好了。
而明空這個孝順的姑娘,早早就帶著媽媽去跟爸爸離婚了。
她從小看透了婚姻中的悲歡離合,如今也為人妻為人母,她從破碎的原生家庭中學到了什麼?
以下是明空的自述。
文|明空
編|涉川 晴山
三觀不合的金童玉女
在不瞭解我們家庭的外人眼裡,我爸媽可謂是金童玉女,他們倆手挽手走到哪,都會吸引無數的目光;他們倆無論站在哪兒,都會讓人覺得他們站在C位上,無論是相貌,還是身材,在那個樸素的年代,絕對是讓人羨慕忌妒恨的。
我爸單位的女同事,見到我爸,都是眼泛桃花 ;我媽單位的男同事,見到我媽,都是色咪咪的;因此,我得了很多好處,叔叔阿姨們給我買好多好吃的好喝的。
我爸是個能幹人,他做飯洗衣修傢俱,給牆面翻新,給傢俱上新漆,修腳踏車;他自學了裁剪,在我小時候,我和媽媽的衣裙都是我爸設計製作,穿出去總是被人問是不是在上海買的,太好看了。
我爸朋友多,孝順,關照全家人,早早就想辦法解決家裡人吃飯問題,一直到我奶奶80歲去世,凡是出錢出力的事,他每次都最捨得付出。
大家都說我爸是個好人,也說他是個狠人,不能惹的人,將他惹火了,那真是要倒大黴,輕者被一頓暴揍,重者不僅要鼻青臉腫,每天都甭想有好日子過。
我媽被大家稱為“林黛玉”,親朋好友都愛這麼叫她,因為她長得美,眉目清秀,標準的鵝蛋臉,鼻樑挺直,高挑的身段,衣品特別好,用親朋好友的話說:“你無論穿啥,都美。” 但她總是體弱多病,沒啥大病,但小病不斷。
她很開朗,但並不善於處理複雜的事情,是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這一點與我爸完全相反,她不敢改變生活節奏,她不敢走不熟悉的路,不敢用新的電器,也不會嘗試新口味的食物。
如果家裡突然跳閘停電,我爸又不在家,她就會很著急,不停的走來走去,絮絮叨叨;如果家裡某個電器突然出故障了,對她來說就是件大急事:“這可怎麼辦,也不知道是哪裡壞了,好不好修喔,這要是大故障,又不好修,那還得找專業的人,這到哪裡去找咧……”
我會嘗試著去修,有時還真修好了,後來再遇到小問題,我爸如果不在家,我媽就叫我處理;她遇到任何困難,一定是躲和抱怨,不去想解決辦法。
我希望自己是個孤兒
我9歲那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吹到了我們生活的這座城市,我爸嗅到了改變生活的商機,不顧我媽的反對,果斷辦理了停薪留職,找朋友借了啟動資金,做起了服裝生意。
一年後,家裡增置的一臺臺電器都是當時最時尚的日本品牌;我和我媽的衣裙也明顯比身邊的人精緻;親朋好友來我家做客的頻率明顯增加了,話語中多了一種羨慕和巴結,原本平常的日子,變得熱鬧。
那時我上小學,放學回到家,經常有來客,吃飯、喝酒、打麻將,常常鬧到深更半夜,家裡總是充斥著酒肉味和各種人味。
我爸不斷積累了人脈資源,生意越做越紅好,應酬也逐漸頻繁,我爸媽的分歧日漸增多,我媽不喜歡我爸結交太多朋友,她喜歡我爸每天按時回家,做家務,每天在家吃晚飯。
我爸覺得我媽不懂事,不理解他,我媽覺的我爸變了,剛開始,我爸還儘量解釋,我媽後來也不願聽了,經常哭鬧。
我爸覺得在朋友面前特別沒面子,我爸惱了,不解釋了,用家暴代替了溝通,每次打我媽,我爸都不准我管,而且我越干涉,我爸越是打得狠。
我爸打我媽時,就像一頭邪惡的獅子,在撕咬眼前的這隻小綿羊,哪怕小羊跪地求饒,苦苦哀求,他也決不會手下留情;他抓住我媽的頭髮,撕扯我媽的衣服,拳打腳踢。
我媽無論在家,還是在親朋好友面前,只要我爸在,我媽就會一邊說話,一邊看我爸的臉。
我爸對我媽的評價是:“蠢女人,不會說話就將嘴閉上,腦子不好用,就不要管事,跟你說過多少遍,就是學不會。”
我爸指著我媽就開罵,我媽有時只是皺皺眉頭,聽著;有時,我媽也反駁,但馬上就會承受嚴重的後果,被我爸罵的體無完膚,或是一頓爆打,我就在旁邊哭喊。
我媽對我爸的評價是:“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什麼本事沒有,還天天吹的不得了,王八蛋。”每次說這話時,牙咬得快要出血。
他倆好的時候,也很親熱,有說有笑,手挽手一起逛街,摟摟抱抱;他們在我面前的兩種截然不同的相處模式,讓小時候的我不能清晰地分辨到底哪個畫面是虛幻的,哪個是真實的,好像都是虛幻的,又好像有一小部分是真實的,我開始懷疑自己生活的世界了。
我爸越來越容易發怒,我媽越來越愛抱怨哭泣,甚至鬧自殺。
放學的路上,我擔心回家看到媽媽陰沉的臉,我怕媽媽發脾氣哭泣,我害怕因一點小事被媽媽打罵;我害怕晚上睡著了,又會被爸爸與媽媽的爭吵聲和哭喊聲驚醒;我不敢跟朋友說,我擔心別人會討厭我的父母。
我有爸爸,有媽媽,有一個家,可我覺得無比孤獨,沒有人關心我是否快樂,沒有人分擔我的痛苦,沒有人幫助我的學習,沒有人為我規劃未來,沒有人告訴我如何才能幸福。
他們給了我一個家,讓我有時可以去迷戀去依賴,但大多數時候很痛苦想逃離。我希望自己是個孤兒,如果真的可以是個孤兒,我就徹底不會想要去指望父母、依賴父母,我可能在那個時候就可以獨立和清醒了。
受虐者成了施暴者
媽媽無法面對現實,她不會思考如何擺脫痛苦,她只知道他倆仍然很愛對方,離不開彼此,她白天哭,晚上哭,邊哭邊抱怨,邊哭邊罵,那哭怨聲像指甲在扣泡沫,像汽球在摩擦,像刀子用力劃過玻璃。
我媽總找親戚哭訴,親戚幫他們調解,安慰她,時間長了,可能親戚也不想聽這哭聲了,也不理不管了。
她就經常找我哭訴,說我爸是如何讓她痛苦的,做了哪些她認為不該做的事情,具體到每個細節,每句話,每個動作,她就像面對一個成年人在訴說,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緊緊的拽住,而且不接受這根稻草有任何想逃脫的意圖,可我很貼心,小小年齡,善解人意地勸慰總能撫慰到媽媽那顆脆弱的心。
可我媽還是時常因心情不好用尺子、拖鞋、掃帚打罵我,每次她都要將心中所有的不安全感和憤怒全部傾瀉而出,我哭喊:“媽媽別打了,好疼”,可我媽受傷的心好像充滿了恨,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手。
我上小學時,有一次,我媽給我買了一個新發卡,晚上我想試試是否可以與同學的髮卡一樣可以彎折卷在一起,可“咔嚓”一聲,斷了,我嚇壞了,急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媽媽發現了,拿起塑膠拖鞋朝我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抽打,那是夏季,我用裸露的雙臂去抵擋像刀子一樣的拖鞋底,我媽直到打累了,手才垂了下去。
我上初中時,有一次,我爸不在家,我和媽在看電視,電視劇裡面的壞男人激怒了我媽,我媽就開始罵我爸,我聽了,當時就煩了,很生氣。
“你覺得他不好,那為什麼還要跟他過了?”
我媽怒吼道“你說什麼,你還敢說我,離婚那麼容易?”
“你有個好單位,可以申請到住房,怎麼就不能離婚?你非要跟他一起過唄”
“我和你爸在一起十幾年,說離就能離的,你還頂嘴!”
我媽一個又一個重重的拳頭朝我揮過來,我拿手擋,她就扯我,打我的頭,我的臉,我的胳膊,然後使出全身的力氣踢我,直到我腿一軟倒在地上,她開始踹我,我感到我的背,我的腰,我的腿被一腳又一腳的襲擊著,這種痛穿過面板、血肉、筋骨,快速的刺向心房,像一支又一支的箭,我像一隻死狗躺在家裡臥室的地板上,地板的冰涼使我的身體僵硬,也許可以將疼痛變得麻木。
我要幫我媽跟我爸離婚
隨著慢慢長大,我開始覺得我們這個家的一切痛苦之源,都是我爸。
我要帶我媽離開這個家,幫我爸我媽離婚。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媽最愛的人是我爸,一方面她總是擺脫不了曾經的愛情,另一方面她一直害怕面對一個新生活,她會想到生活中各種細節,以前我小的時候,她覺得如果一個人帶個孩子,該怎麼過,她也想過讓我跟我爸過,說她沒有能力照顧我。
後來我可以自食其力了,她又覺得年紀這麼大了,離婚太丟人,而且要租房子,經濟上也有壓力。
在我工作了半年時,我和媽媽也曾經租房過一段時間,房子小,周邊環境也很差,有一個大白天裡,我媽一人在家,突然聽見家裡大門鎖的地方發出持續的聲響,嚇的我媽直髮抖,勉強發出一聲喊“誰呀?”,門鎖處沒動靜了,立即打電話給我,嚇的直哭,我趕緊請假回家了。
我媽的精神壓力非常大,日漸消瘦,大半個月瘦成了皮包骨,她仍然無法接受幾十年的婚姻徹底破裂的事實,她既恨我爸,又總是回憶著曾經與我爸的美好愛情。
同時,我媽也心疼我,她覺得給我造成了很大的經濟壓力。
我當時與我媽的想法完全相反,我認為只要努力工作,收入會越來越高,我媽也有固定的退休金,也有醫保,哪怕有些困難,也只是暫時的,頂多一年後,我們就可以租一個較好的房子,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
可我媽只堅持了一個月,無論我怎麼與她溝通,分析利弊關係,她還是要回家;而且她每天哭;我每日下班回到家,聽她哭訴,勸慰她,幫她分析利弊。
那時,沒有任何人關心我們,幫助我們,親朋摯友都早已成為了我們生活中的過客。
曾經走的近一點的親戚,只要我爸打了我媽,我媽就往我伯伯家或者大姨家逃,她們可憐我媽,也為我爸媽的婚姻做過很多調解工作,甚至指責過我爸,也心疼我。我爸對親戚說:“她跑不掉的,遲早要回來,你們都別管!”
事實是,每次都如我爸所說,沒幾天,我媽就自己回家了。時間久了,親戚們覺得無能為力了,就不願管這事了,她們認為這是我媽的命,我的命。
我媽這次的回家,讓我對她徹底失望,我反覆思量後,決定自己先搬出去,不再幹涉他們的婚姻,我媽接下來的命運如何,必須由她自己決定。
考慮到安全,我搬到了一位朋友家,搬出去的每一天,我都在想象著我媽的生活,無論白天還是黑夜,無數暴力場景闖進我的腦海裡,總聽到我媽在叫我,喊我,她在哭,她在哀求。
幾個月後,我果然又接到我媽的電話:“我想好了,離婚。他是個魔鬼。”
我一下班就趕到我媽那,確定了她的決定,我準備請位律師。家暴的取證過程是很困難的,人證物證都難獲得,我們沒有任何音訊、影片作證,親朋和鄰居不願作證人,我媽也從未在遭受家暴時報警,我成為了唯一一個證人,可我是我媽的自屬親人,是無效證人。
從法律的角度,分居滿兩年,《婚姻法》允許離婚,可我爸不同意,我媽很害怕,她需要法律保護。
接下來,我從兩方面推進此事,一方面我請律師幫我們起訴,說明夫妻不合,多年家暴,請法院予以調查;另一方面,我請親戚給我爸做工作,然後我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我爸,我爸的反應非常激烈,感覺他對我恨之入骨,我倆劍拔弩張,他不允許我拿走任何我媽和我的物品。
他的怒罵激怒了我,讓我有了一種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決心,我幹了一件刺激他的事,我將家裡大門敞開,開啟每一扇窗戶,我以自己最大的音量,痛斥他對我媽多年的暴力行為:
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嗎?你照顧好你的老婆和女兒了嗎?從我上幼兒園開始,這麼多年,你就經常打罵我媽,做生意後就變本加厲。你覺得她說錯話做錯事,就將她打的遍體鱗傷,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她脆地求你別打了,你反而打得更厲害!你還說些侮辱她的話,還說女人是禍水,我也是女性,你每次說這話,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有沒有認真考慮過我的學業,我的未來,我是你女兒,你不怕傷害我嗎?你總說這不是你想過的生活,那你想過怎樣的生活?這是我該過的生活嗎?你和我媽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你覺得和她生活在一起不快樂,那你就不要和她生活在一起,不要長期折磨她,也不要折磨我!
他沒想到我會那樣幹,他差點就要將拳頭揮向我,我毫不示弱,我像一位武士,為了捍衛武士的尊嚴,我必須要贏了這場戰役。
我是一個女人,我代表著女性,我是半邊天,我有責任捍衛女性的尊嚴,我有能力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秋風撩起我的髮絲,金黃的樹葉調皮的打著旋,湛藍的天空上幾隻鳥兒自在的滑翔,秋陽裡夾著桂花的甜蜜與芬芳。
從夏日炎炎到秋高氣爽,五個月,法院終於宣判,我媽,我爸,離婚!
回家
距離春節還有大半個月,一天晚上伯媽來到我們家,我們開心地迎她進屋,她面無表情,沒有任何情緒,只說了一句:“跟你們說一下,你們過年前搬走吧。”我們當時有點沒反應過來,說:“好,我們明天就去找房子。”
伯媽走後,我媽覺得莫名其妙:“我們一直都按時交房租,從來也不麻煩他們呀。”
我勸說:“可能人家過年要用這房子,我明天就去找房子。”
“這快過年了,怕不好找房子吧。”我媽有些著急。
我們租了一套一室一廳,環境安全,交通便利,當時我們覺得貴了點,可我還是決定租下,我覺得房東人很和氣,我媽白天一個人在家也很安全,我上班乘車蠻方便,住得舒適些,心情也好很多。
我想要用努力工作,來讓媽媽過得更好。工作日,我要麼帶飯,要麼吃最便宜的午餐,同事們經常去公司附近的牛肉麵館吃牛肉麵,我儘量一人去,點一碗素面,有同事問我怎麼不吃牛肉麵,我說不喜歡吃牛肉;我從來不乘計程車,哪怕是半夜,我寧願在公交車站等半小時,也捨不得叫車,所以我每個月都能攢下不少錢。
每次加班到很晚,走出公司,我總愛仰望天空,穿過樹梢尋那皎潔的月牙;我乘上公交車,看到司機嫻熟駕車的背影,窗外的計程車還在賓士;下了公交車,路旁大排擋的老闆忙碌的張羅著生意,她們在酷暑嚴寒中吆喝;賣飲料的小販不錯過每個有食客的攤位,賣力地推銷著飲品;走到家樓下,抬頭看到家裡的燈光,我心中充滿了勇氣和力量。
每個靈魂都有掙扎,但依然都在向光而行。
再也回不去了
我和媽搬走後兩年,快過年了,我買了些年貨鼓起勇氣去看望我爸。
當我走進曾經生活多年,應當非常熟悉的家時,我卻不知我該坐在哪。
我和我爸都不敢正視對方, 兩個人都像憋著一股氣,又不敢放鬆的撥出來。
“咔嚓”,我爸點了一根菸,那打火機的聲音,我聽了那麼多年,可從來沒聽的那麼清楚,我偷偷看了一眼我爸,他側對著我,煙霧在我和我爸之間轉著圈。
我問了問他的身體狀況,扯了扯家裡的伯伯姑姑叔叔的事,說了一下我的工作情況,然後就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我起身說,明天上班要起早,得走了。
我爸也起身,黯然地說,路上注意安全。
出門走了一段,我的身體才漸漸放鬆下來,我抬頭看到鄰家的燈火,有的一家三口坐在桌前吃飯,有的一家人在看電視,就像是我們一家人曾經在一起的那些短暫的溫暖時光。
那個愛跟我玩頂頭遊戲的爸爸,總喜歡用鬍子扎我,喜歡將我扛在背上,到哪兒都喜歡帶上我。
我喜歡養小動物,他就和我一起養小雞、小免、小鳥、小貓、蠶、蝌蚪;我喜歡唱流行歌曲,他就給我買好多歌星的磁帶,給我配上話筒,我唱了一遍又一遍,他都不嫌吵。
而如今,我知道,過去的時光,好的,壞的,都再也回不去了。
我一直在想,好好的一家人,怎麼就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親子之間,夫妻之間,無論你曾經多麼強大,無論對方對你有多依賴,無論你們愛得多麼如膠似漆、永遠都不要去突破一個人的底線,永遠都不要去踐踏對方的尊嚴,否則,再深的愛,也會變成恨,甚至是冷漠。再親密的家人,也會漸行漸遠。
終於得到了幸福
我父母的婚姻,讓我早早看清了婚姻的真實模樣,讓我對婚姻多了一份敬畏。在選擇人生伴侶時,我始終保持寧缺勿濫,我告訴自己,我有得到幸福的能力。
我遇到了我的白馬王子,有了我的家。在婚後,丈夫忙於生意,早出晚歸,我也忙於事業,出差加班;在我們倆共同的時光裡,我們會牽著手在湖邊散步;倚靠在沙發上各捧一本書;我們在花園裡打理植物;我燒上幾碟小菜,我倆把酒言歡。
木香與書香,菜香與肉香,簡單安靜,是家的味道。
童年時家的味道已被無情的歲月抹去,我與父母之間的愛已經非常模糊,但照顧他們,是我的責任。
每個靈魂都有掙扎,都有各自的不幸與悲涼,何不相互撫慰?
婚後一年多,我成為了一位母親,為了照顧好孩子,我媽和我們住在了一起,四個人生活在一起,每個人的思維方式不同,生活方式也有差異,對於孩子的養育方式也都各有各的想法,這種情況在我結婚前已經考慮到了。
我媽看著我和老公孩子有說有笑時,她會有孤獨感,她說我家不是她家;我儘可能從生活細節中多多照顧到她的感受,買菜和水果時,我就問她想吃啥;我做了豆漿和點心,就專門給裝好拿給她;凡有好吃的,我叫兒子先拿給姥姥;孩子很小時需要餵飯,我就讓我媽先趁熱吃。
孩子上幼兒園了,媽媽就沒有與我們同住了,我為她買了一套屬於她自己的房子,買了她喜歡的傢俱,配置所有電器,挑選了她喜歡的窗簾,安裝好曬衣架,為她創造了一個溫馨舒適的家,她既可以和我們在一起,又擁有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和生活。
她參加老年大學,交了更多朋友,一起排練、演出、聚會、逛街、旅遊,完全過上了她夢寐以求的生活。
我也挺為她高興,一個女人,經歷無數的掙扎和痛苦,終於得到了幸福。
寫在最後
我鼓起勇氣,選擇把我的故事說出來,不是想顯擺我的幸福和孝順,也不是為了呈現一個現實版灰姑娘的故事,而是源於我當初決定寫下自己真實經歷的初衷。
我特別要給予和我一樣、曾經受過生活的煎熬的夥伴一些力量、一份信念,和一個警醒。
一份向善向上的信念,為我們指引著方向,讓我們無論遇到多少妖魔鬼怪,我們都不會迷失自己。
一個對生活的警醒,提醒我們對生活要有敬畏之心,我們所擁有的都是我們的幸運,我們想得到的,要有節制的去獲得。
人的一生,情深有時,懦弱有時。願我們情深之時還能有幾分清醒,懦弱之時還能有幾分勇氣,最終都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和寧靜。
END
作者簡介:明空,童書媽媽成人寫作營三班學員,人生的修行者,願以最虔誠的態度,修得人生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