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說是我的一位房東,他的一生中遇到很好的機遇,最後卻也因為自己過於執著而有了一個悲劇的結尾。
這位房東姓屈,60後人,我們叫他屈大哥。十幾年前我租用了他們家的一樓做為倉庫,這棟房子位於拆遷小區,從一樓到六樓,一個單元門上去的兩戶都是他們家的。拆遷改變了屈大哥一家的環境,以前種田打零工,現在每個月坐收租金就好。
屈大哥人很熱情,每次見面都很大嗓門的打招呼,問我們今天生意怎麼樣。倉庫的事他不多管,也不過問,即使就在他家樓下,他租給我們之後也沒怎麼進來過,每個月我們的租金按照交過去就可以。
屈大哥有兩個兒子,我們租房的時候大兒子有十歲左右,小兒子四五歲上下。
整個小區都是之前一個村子拆遷過來的,伴隨著一起入住新房的,還有一些往日的恩怨睚眥。小區裡有跟屈大哥關係很好的,自然也有一些因為之前農村中一些土地渠溝引發過矛盾的。
這個拆遷小區有很多人喜歡打牌,屈大哥也是資深牌友,麻將館的常客。
有次跟一村民打麻將的時候,因為屈大哥不知怎麼的少了一張牌,對方就硬說屈大哥動了手腳,出千。屈大哥這爆脾氣,當場就把桌子掀了,跟對方扭打成一團。
麻將館人多,雙方隨後被拉扯開了,但這樑子結得有點深。
當天晚上對方在小區門口吃宵夜時,屈大哥帶著刀去了,對方一桌四人,屈大哥單人單刀。他一句多的話沒有,直奔那個說他出老千的人而去,後果很嚴重,因為傷到了動脈人最後沒救回,桌上另外三個人也有兩個因為阻攔屈大哥而受了輕傷。
再後來屈大哥就被關了,判了極刑,當年冬天執行的。
我們也是事後聽小區裡面的人說,屈大哥跟那人一直就有矛盾,兩人原本的田是挨著的,每次放水時屈大哥堵的壩那人就鏟開(我們這裡農田放水是從一條渠道放過來,一般是上丘田放滿了就輪到下丘田,攔水的方式就是用田泥築一個小壩),先放自己家的水。為了這個事吵過幾次架之後兩家人一直關係不好,後來又因為兩家孩子打架的事鬧過一回,進過派出所的。
一點小事,兩條人命,賬是沒法算的。
我在那個小區租用倉庫三年多時間,認識了不少朋友,後來也去過幾次。屈大哥的兩個兒子成長環境很不好,因為父親的事受到同齡人的取笑和排斥,學習都不怎麼樣。幾年後屈大哥的老婆又找了一個老公,生了三胎。
再後來,這個小區旁邊有了很多房地產,高樓大廈,電梯樓盤,配現代商業。這個拆遷小區被圍在一些高樓的中間,如同一個不起眼的盆地。小區裡的房子不好租了,尤其是四五層以上的步梯高層。
也許,新都市不會再有屈大哥這樣的人,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