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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前天週六的推文晚了一些,因為那天被老媽耽誤了。她突然很想吃以前常吃去的餛飩攤吃早飯。有多想吃呢?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於是獨自驅車一個多小時,而那家餛飩店在老城區的菜市場裡,因為是老城區周圍實在沒有什麼方便停車的地方,她繞了兩圈沒找到停車位,於是又跑來找我。

她停好車敲開門,以命令的口吻要求還在迷瞪狀態的我立刻放下手裡的一切,臉都沒洗的陪她出門覓食。我就連匆忙間的一個傳送都來不及按,就暈頭暈腦的出了門陪她倒了兩班公交車,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們終於如願到達了目的地。她快樂的像個小朋友,不出意料的又一次眼大肚皮小的點了一堆,而我,又是最後那個收拾殘局的。

吃飽以後的靈魂都會變得溫柔。慈眉善目的開始老媽帶我回憶菜市場的點點滴滴:你看這家餛飩攤,從我工作那會就開著,到現在你都長成大人了,他們還在開。你看這家豬肉攤開了這麼多年老闆還是這件衣服。你看這個春捲皮……還是那麼貴,老闆給我稱半斤,便宜點啊……

從菜市場出來,我們又索性順著老城區的路,走了回去。一路上,經過了我的母校老媽的母校,門口還是一如既往的文具店,門口擺滿了小玩具,只是從我們那時候的卡包,換成了如今的盲盒。經過很多以前總光顧的老牌子,店還在,也還是那些人,只是門頭已經煥然一新。

以前我們總是批評這些招牌髒兮兮的,屋裡的擺設又過於陳舊。可是如今一切都煥然一新了,我們又忍不住感嘆:感覺沒有了以前的味道。

02

過去,我總是執著於“創新”。

以為任何陳舊的,過去的,都是古板的,老套的,應該被改進的更好或徹底淘汰的,認為任何的發展都必須是新事物取代舊事物。

新事物確實好,總是顯得奪目耀眼,顯得最先進最高階,權威性更高,也更符合大家的要求。

但是久而久之,我又發現,新的,也意味著各種未經檢驗的動盪:作為老師,我在網上總是努力吸收一切最先進前沿的知識,我也自詡自己的知識水平足以幫我去偽存真。可是當資訊爆棚式的出現在面前時,我根本分辨不出來哪些是可靠的,哪些是對的。當然,哥白尼的日心說對於他的時代來說就是最新最前沿的,但對於我們而言卻是顯而易見的錯誤。所以我並不那麼極端的要求絕對的正確,只是那些包裹著“最新技術、前沿科技”的科技和技術,很多都經不起推敲,最終不過是小把戲而已。

只是這樣的篩選實在太耗費精力,久而久之,我還是習慣迴歸書本,去看那些“過時,不前言”的知識內容,至少邏輯自洽,不必費心耗力。而且學習啊,原來也會新讀新理解。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其實一個人讀一千遍哈姆雷特也會看到不同的哈姆雷特。

03

知識如此,其他更是如此,看似最先進的帶著最貼近人性化的設計,往往不夠人性,bug太多,我們是體驗者也成了實驗者。食物的創新也是一時的興起,各類網紅看似熱鬧非凡,實際形式大於內容,真的排上兩三個小時,千辛萬苦的咬上一口,除非有極強的虛榮心,不然,不將食物搬上朋友圈的話,也就只是浪費了它的顏值,卻並沒有辜負它的實力。

“還不如家門口三塊錢一個的燒餅呢。”

連與人的交往,也習慣了去找“老朋友”,而怠於發展“新關係”,知根知底的交往和磨合已深的方式,帶來的是輕鬆和舒適。如今,除非是靈魂契合的一見鍾情,不然,實在沒有勇氣去認識一個新朋友,對於我而言會很累,也很怕辜負他人的熱情。

當我和一個認識二十多年的朋友交流這些時,她嗤之以鼻。以前的時候,她是保守派,而我是革新派,然而,時間帶來的改變就是把我變成了守舊者,而她則成了人生體驗先鋒者。你看,即使是老朋友,也會有新變化的,我也不至於成了一個老古董吧?

再說,有些關係,即使雙方共同竭力,也還是會走向事物發展的最終階段。好像自己也不太喜歡這樣的感受,還是經營好已經擁有的吧。

04

朋友說,這是我已經開始老了的表現。

以前這麼說,我大概會暴走,我會迫不及待地以各種方式表現出我比我的學生還要青春活潑,時尚前沿。可是如今,我聽到這話倒也是沒什麼感覺。老了就老了吧。至少也說明了我有了自己的積累。做老師的,怎麼可以怕老呢。

我喜歡看到學生一如既往的喜歡新事物追求最流行,我珍惜現在每一次再看那些過去看過的書本和人,我接受並努力喜歡過去發生的一切。

懷念過去,但知道過去回不去。對我而言,這樣的感受給我帶來的啟發就是要珍惜,珍惜眼前擁有的,無論是什麼,因為未來的新變化誰知道呢?

可能會變得更好,也可能變得更糟糕。

新的如果不可阻擋,那麼不必著急,舊的如果無法挽回,那麼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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