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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這幾年,我們整理每位讀者的來信,把問題發給魯豫,然後再將她的答覆整理成文分享給讀者。來信者基本都是年輕人,困惑痛苦大多關於情感,關於學業,關於工作,關於理想。那些信件的最後,基本都會問到一個相同的問題:魯豫姐,我該怎麼辦?

好像她有一切的答案。

但事實上,魯豫極少會給出一個“標準答案”。她總覺得,尋找答案遠比獲得答案更重要。

她說這些問題,倘若大家不問,她也不會去想。在她看來,無論戀愛還是生活,都需要自己去經歷,紙上談兵沒什麼用,別人的鼓勵和參與也要警惕。

她說她從不相信自己的那些人生經驗跟教訓,能夠幫助讀者規避他們生活中那些不可避免的溝溝坎坎。記得她曾經說過:沒有誰能為你的痛苦買單,金句作者不能,10萬+公號不能,我也不能。

但她仍然願意參與交流,與大家一起去尋找適合他們的那個答案。對她來說,和讀者一問一答的交流過程,是溫暖而治癒的。

問她,最欣賞年輕人的哪些品質?

她講到自己遇到過的年輕觀眾,有一個大三男孩,曾經睜著圓圓的大眼睛,自信地跟她規劃他的未來。她說,她能想到的最可貴的年輕的品質,就是理直氣壯,眼裡有光。

“理直氣壯並不是簡單粗暴、傲慢無禮,它是直抒胸臆、尊重規則、守護權利。”

想說就表達,想要就爭取。她很欣賞這樣的年輕人,他們目標篤定,意氣風發,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人生,絕不為外界所動。

“哪怕他們正困惑、痛苦著。他們的人生中沒有語焉不詳,沒有避重就輕、躲躲閃閃,更沒有從何談起、不說也罷的尷尬。哪怕流淚的時候,在沒有路燈的校園裡,我仍然能看到他們眼裡有光。”

問她,要不要為了別人眼中的幸福委屈自己?

她會說,她從不擔心人們會為了別人眼中的幸福委屈自己,她擔心的是,人們會在別人的歡呼與鼓勵聲中做出貌似勇敢的決定。

“生活中,最好時刻準備著和民意背道而馳。我還是更願意屈服於自己,哪怕是自己的軟弱。如果一段故事的開始是草率魯莽的,那至少當它收尾的時候,我可以深思熟慮。”

問她,如何看待“不生育”正成為一種趨勢?

她說:

“沒有要孩子的原因千差萬別,但要孩子的理由應該只有一個,不是傳宗接代,不是養兒防老,更不是該要了就要一個,而僅僅是自己渴望經歷這個過程,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很自我,但不自私。生命的到來本就不由TA自己決定,那麼真心渴望這個生命,是我認為的最好的帶來生命的方式。”

問她,女性如何面對年齡帶來的焦慮?

她會講到那些既用心保養自己,又大都選擇自然老去的女演員、女歌手、女模特、女主持人們;會講到在路上、咖啡館裡到處可見不再年輕但仍然充滿魅力的中老年女性;講到眼角魚尾紋清晰可見的“60後”雜誌封面女郎;講到那些興致勃勃、揮汗如雨地跳著廣場舞的大姐大媽們……她在書中娓娓道來,這些女性帶給她的震撼與力量。

她說,“生活就是如此,終將讓你擁抱自己的來處。年紀的確就是數字而已, 沒什麼需要驕傲的,當然更無須恐慌。”

問她,有什麼東西是你曾經忽視現在珍視的?

她想起某天晚上看的一部 BBC 紀錄片:《女爵印象》(Nothing Like a Dame)。主角是四位耋耄之年的英國國寶級女演員,在某個陰雨的午後,聚在一幢英國鄉村小屋裡,回憶、吐槽、暢聊彼此六十多年的演藝生涯。

這部紀錄片,魯豫看得無比感動,尤其是影片最後瑪吉對年輕時的自己說的那句話“When in doubt, don’t.(別懷疑。)”讓她瞬間淚崩。

魯豫說,這部紀錄片裡最能觸動她的恰恰是沒有人提到遺憾、錯過、當初應該怎樣怎樣之類的話題。她相信這幾個老太太年輕時都做過一些傻事,可她們對過往歲月並沒有糾結。

她覺得這不僅僅是因為耄耋之年的人已經看透人生,還在於她們在各自人生的不同階段,都按照自己的優先項,盡情、盡興、盡力了。哪怕時過境遷,優先項發生改變,也沒什麼遺憾,因為你當初做的就是當時想做的。

“我不是一個愛懷舊的人。已經發生的都過去了,快樂也好,痛苦也罷,對今天的生活早已沒有影響。”

“人生的殘酷,在於錯過、忽略、遺憾將貫穿我們的一生。回顧各自的人生,或短或長,每個人總會在某個脆弱時刻痛心疾首地想,曾經打糊了一手還不錯的牌。還好,我知道人生這出悲喜劇至少不是獨幕劇,再壞再好的情節都會告一段落,獨立成章。我們還有第二幕、第三幕,總可以盡力讓人生大戲按照自己的意願儘可能朝好的方向發展。When in doubt, don’t. 因為離劇終還早。”

問她,愛一個人究竟是要以“我喜歡的方式”還是“TA喜歡的方式”?她說她相信“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我珍視自由、自我和自在的狀態。所以我一定不會逼迫對方按我的心意衣食住行,嬉笑怒罵。不論對方是愛人、兒女、父母還是朋友,我們也不能在愛的名義下為所欲為。我們唯一能做的是小心翼翼地將己所欲施於人。給你我喜歡的,希望你也喜歡,萬一哪裡不夠,我盡力而為去調整,希望你能歡喜地接受,這個過程就是愛。而將這個過程一直延續,就是幸福。”

問她如何看待“女性友誼”?

她講到自己媽媽和兩個閨蜜的故事,當年這三個梳著大粗辮子的女大學生,如今已經是三個滿面慈祥的老太太,幾十年裡共同經歷彼此的成長、心碎、快樂。

她相信幾十年的陪伴就是對這份友誼的證明,相信對所有情感而言,時間才是唯一和終極的正義。

“從小到大,我在不同階段有過不同的好朋友。小學五年級前,一個圓圓眼睛的女孩和我形影不離,可是她轉學之後我們再沒見過面。初中,同班兩個女生是我的閨蜜,可惜高中我沒能考取本校,讀了另一所中學,直到幾年前,我們才再一次相見。

這一路,我交朋友,然後又和她們走失,我們的友誼不柴米油鹽,但也真實無比。可是生活與成長比所有的情感都強大,決定了一份情感的留或走,幾十年的人生,我們絕大多數人都只能陪伴彼此一段時間。但是總會有一兩個人,或者一些人,就是那麼巧,可以和我們一起在人生的結尾肆意高歌。”

問她,這個世界上存在無條件的愛嗎?

她說無條件的愛是個偽命題,“灰姑娘如果不是美貌無邊,也穿不上那雙水晶鞋。看看凱特,看看梅根,二人是平民家庭出身的女孩沒錯,但她們並不是平庸的女孩。當然,美貌絕不是一切,很多時候美貌什麼也不是。”

她講到瑪格麗特·杜拉斯的情感故事,講到多年前採訪過的留守兒童與她的父母。在魯豫看來,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這世上,所有的愛都是自然發生的,我們成為父母的孩子、孩子的父母,我們為某個人怦然心動,也讓某個人墜入情網。但,我們只有拼盡全力,把為人子女、父母、手足、朋友和親密愛人的使命做到最好,這努力的過程就是我們愛與被愛的證明。”

問她,如何把握親密關係中的邊界感?

她說,她想不出一個安全的標準,但她相信,愛的邊界就是尊重、信任和自由

“所有的情感專家、過來人和‘雞湯’文都會告訴我們,雙手握緊的時候,手中的沙粒流失得最快,而只有將手放鬆,把風箏線輕輕攥在手心,你珍視的一切才不會消失。可是,沒有人訴你,如果攤開了手掌,最不經意的輕風、最微小的震動都會讓沙滑落;而你的風箏只要在空中飄蕩,就有可能遠遠地飄走,再也不回來。可是,除此之外,你別無他法。

愛的邊界是尊重、信任和自由,它是讓愛可以呼吸、成長、 延續的唯一方法。”

問她,感情中的弱勢群體該如何自處?

她說:

“最好的愛情,也許就是兩個人以最大的誠意、最大的努力,儘可能愛著對方。輪流低到塵埃,輪流不講道理,輪流向對方道歉,輪流意氣風發,輪流害怕失去,不知不覺走過一生。”

“有人說,被愛著的人都是幸運的。我倒不覺得。被誰愛很重要,不愛的人再愛我,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只希望被我愛的人愛著。如果我愛,那麼我不會糾結自己的身段是低到塵埃,還是高入雲端,我要創造自己的規矩。”

來信的女孩說,“大概這就是物質的力量吧,在你最接近愛情的時刻,它卻把你推向距離愛情億萬光年的深淵。”魯豫追問她後來的故事,對方只說了一句:“分手後,他很快就和別人結婚了。”

這句話簡單平靜,卻讓魯豫在北京酷熱的午後,感受到徹骨的寒意。

“十年的情感,貌似因為一條簡訊,因為赤裸裸的金錢,不幸夭折。而事實上,是愛到了盡頭。壓倒愛情的,永遠不是錢,而是不夠愛。有期限的愛,誰也留不住。這也是上天以一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告訴我們,這個人,不是 the one(真命天子)。”

像這樣大大小小的問題,書裡只是呈現了一部分,還有更多問題出現我們的生活裡,就像《士兵突擊》裡的那句臺詞:“過日子就是問題疊著問題。”

從2020年初一直到現在,我們正在經歷一場來自大自然、來自外部環境的極其嚴酷的考驗。這一年多的時間,大家過得都很難,經歷了無盡的傷痛。

但在這段糟糕的日子裡,你還是能夠感受來自於人類身上的溫暖與勇氣——面對生活給出的問題時,沒有人在逃避。

魯豫在書中講到她疫情期間的生活,除了每天下樓取外賣(還因此和小區的保安大哥聊成了熟人)之外,更多時間都是待在家裡,日子過得緩慢沉靜。

“我坦然地待在家裡,看書、看電影、吃東西、做家務。倘若世界不是正遭受病痛,我不介意日子就一直這樣散漫地流淌下去。手裡突然有了大把可以揮霍的時間,於是我又一次看了比利·懷爾德、伍迪·艾倫、希區柯克、黛安·基頓、梅麗爾·斯特里普、馬德斯·米克爾森、諾拉·艾弗隆、樹木希林等人的作品。屬於閱讀的時間,就給了斯蒂芬·茨威格、李娟、傅高義……和沒有太多營養但資訊量極大、極有意思的《名利場》雜誌。作為旁觀者,透過光影、文字瞭解他人的世界,總讓我莫名心安。”

想到她之前曾經說過,《冬牧場》這本書看得她又哭又笑。那本書裡寫的是阿勒泰冬季牧場的荒野生活,漫長的冬天,零下40幾度的嚴寒,讀的時候都能感受到冬牧場的那種荒寒之氣。

魯豫說她讀到中間很多地方,都會覺得這樣的生活,它的意義是什麼?“你讓我每天重複過他們那樣的生活,可能很難像他們一樣怡然自得。”但讀到後面她開始明白了,我們雖然生活方式不同,但生活的本質其實是一樣的。

“無論怎麼活著,活著本身就是意義。”她說。

2021年,生活已經基本回歸正常,魯豫依然在閱讀、看劇、看電影。她說新的一年,感覺上應該是新天新地新氣象,但事實上困難毛病一樣沒少。不過她倒是釋然了——“疫情最嚴重時,我期待的不就是生活迴歸正常嗎?”

《士兵突擊》裡說,過日子就是問題疊著問題。而這句臺詞後面還有一句話: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迎接這些問題。

或許,這也是為什麼魯豫願意將這些問題與回答整理成書的原因吧。

那些樸素雜亂的日常仍會繼續在我們的人生裡上演,我們未必能夠接近生活的真相,但就像本文開頭所說的,我們願意和每一個讀到這本書的人,從中尋找適合自己的那個答案。

最後借用魯豫在序言裡的一句話:

“這些年來,我看書、看電影、看劇,忙著看別人演繹生活,常常看得太過投入,而忘了生活遠比戲劇來得精彩,忘了參與遠比旁觀有意義。”

參與生活,方能理解。

還是那句話,希望這些文字,無論在過去還是未來,都能夠給大家同樣堅定的力量,陪你一起抵擋那些風雨欲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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