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社會存在一個有趣的現象:人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但壓力卻是與日俱增。按理說,人們生活水平提高了,幸福指數也應該隨之提高,但事實卻恰恰相反。我們經常聽到老一輩的人和年輕人這樣說:“還是你們幸福啊,吃得好,穿得好,又生活在和平年代,我們那個年代能有口殘羹果腹就阿彌陀佛了。”所以老一輩的人就陷入了這樣的思維誤區:有吃有穿,物質條件有保障就是幸福的,根本不瞭解當代年輕人所面臨的壓力來源於何處。筆者認為,最關鍵的原因在於時代更跌過程中對社會群體心理帶來的差異性波動。可以這樣理解,老一輩的人生活的年代比較艱苦,所以人們的訴求和慾望普遍較低,就像老人說的,能有一口熱飯吃就心滿意足了,能有一片破瓦遮風避雨就阿彌陀佛了。因為當時的現實條件就是如此,沒有更多餘地讓你考慮除生存以外的其他夙願,可以說“能活下來”就是當時大多數人的最高願望。但隨著社會變遷,人們物質生活水平提高了,但生活節奏也變快了,人們追求的已經不再是“能活下來”,而是“如何活好”。這就意味著有衣可穿,有食可餐已經不能滿足當代人的慾望了,這就需要更多其他領域的元素來為實現“如何活好”奠基鋪路 ,比如:一個良好的發展空間;一個能實現自我價值的機遇;或者一條能超越他人的仕途等等。因此,在實現“如何活好”的過程中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達到預期目標,當人們的結果與預期存在較大偏差時,人們自然就會產生負面的心理活動,比如失落、自責、憤恨等,我們再來追究一下這些負面心理活動的本質根源在於哪裡?
在日常生活中,攀比帶給人們的心理壓力只多不少,從家境、薪資、擇偶、學歷、教育、育兒等等各個領域都存在著攀比。不能說過去的人就沒有攀比心理,只是那個年代大家生活水平都差不多,你沒有的我也沒有,你有的我也不比你少幾分。而且那時候貧富差距不明顯,所以人們的攀比心理也未被激發,大家都抱著:吃“大鍋飯”看“大臺戲”的心態和平共處,少了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儘管物質上匱乏但依然能保持心理上的愉悅。但現在和過去不同,有資本有能力的人就是比一般人能獲得更多的社會資源,你不爭不搶你就是要落後於人,現實是如此,如果你抱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心態,那麼你就會坦然面對自己的處境,自然也沒有那麼多的心理壓力。但往往很多人難以保持這樣平和的心態,大多數人還是有一種“不服輸,不甘心”的心理,而這種心理往往來自於“假想性攀比”。這種假想性攀比和一般意義上的攀比有這本質區別,一般性攀比是以自我為中心,以和自己同一水平面的個體為攀比物件進行橫向和縱向的比較。而假想性攀比則是以他人為中心,忽略自身主體性的錯位比對心理。但現在大多數人往往會將一般性攀比與假想性攀比混為一談,並且深陷假想性攀比的黑洞而不能自拔。
我的一個親戚每次和我媽聊天總會抱怨他那個在體制內工作的老公沒能耐,不上進。她總是這樣說:“你看那誰誰誰,人自主創業做生意現在混大發了,房子都買了好幾套了,車都換了幾輛了,你就指著個死工資,一年到頭還攢不下幾個錢!”一開始我媽還勸她讓她把心放寬,後來她說得多了,我媽也沒耐心開導了,乾脆就當個忠實的聽眾罷了。說實話,我這個親戚的生活環境還是很安逸的,夫妻倆都是體制內職工,拿著旱澇保收的工資,時不時享受一下單位派發的福利,朝九晚五的生活節奏比起那些起早貪黑掙辛苦錢的人來說不要太愜意了。可就是這樣愜意的生活,在加入了“假想性攀比”之後慢慢變了味。這位親戚以體制外創業的人為物件來對映體制內工作的丈夫,本來就是沒有可比性的,因為體制內和體制外的工作性質和特點完全不一樣,體制內的工作側重於服務組織需要,對個體的業績要求不會過於嚴苛,而體制外的工作側重於創造效益,與個體業績的密切度要高於體制內。工作性質就決定了體制內外在工作執行和薪資定位方面存在不可比擬性。所以說,這位親戚一開始就選錯了比較物件,也可能她出於好心想激勵自己的丈夫,但將兩個完全不同領域的人硬扯在同一水平面上進行比較得出的結果可想而知,不僅起不到正向激勵作用,反而影響了夫妻感情想,這就是典型的“假想性攀比”。
正向的攀比能起到激勵作用,而假想性攀比,則是一種極其容易膨脹至極端的心理活動,對人的行為取向起著決定性作用。因此,人們所經歷的大多數“不幸福感”也是由假想性攀比所引起的,這種心理活動極易產生負面激勵感,並促生各種負面情緒,不利於人們的理性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