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那個自駕遊的蘇阿姨火了一把,也讓我這個人到中年,面對雞肋式的婚姻,不想離婚,還能怎樣做,作出了新的註解。
蘇阿姨果敢,有車牌,經濟夠強大,所以有底氣自駕遊,放飛自我。而我沒有駕照,也沒有那種膽量,最主要是沒經濟後盾,所以只有守住家裡一畝三分地的份。但丈夫的霸道和冷漠,讓我有一種外逃之心。他沒有什麼大的過錯,但三十年的婚姻,我覺得跟這男人越來越沒趣,離婚,我又沒這決心。
我二十歲經人介紹,跟同村的朱亮結了婚。他比我大五歲,長相平凡,為人少言。剛結婚的時候,他對我還是不錯的。後來,他跟村裡的工程隊到城裡做工程,我也跟著一起去了。
一開始,我們夫妻兩吃住在工地,兩個人還是互相關心,互相扶持,後來,大兒子出生了,他在工地附近租了房讓我在家帶孩子,大兒子剛上幼兒園,我又懷孕了,後來生了個女兒。就這樣,這幾年的生活開支全憑朱亮一個人的工資了。他也沒什麼怨言,反正,一發工資,他就把錢交給我處理。
後來,小女兒也上幼兒園,我又到朱亮的工地做零工賺錢。工地上有幾個年輕人愛跟我開玩笑,有一次,有個小年輕說我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剛好被朱亮聽到,罵了小青年一頓,還趕我回家,不讓我在這裡工作。
更過份的是,從此以後,他負責買菜,孩子的學費他交,但錢不到我手。直到後來,他才告訴我,錢不過我手的原因。
我不能在工地工作,朱亮又不給我錢,我總不能每天呆坐家裡浪費光陰,所以,我到一家工廠做普工,雖然工資只有三千多塊錢,連加班也是五千左右,也比沒錢強得多。
我把工資存一部分,其他用於生活開支,後來,朱亮有錢買了一間二手房,我們就不用租房子住了。但這些年,朱亮的錢,我一分也沒用過,也沒收過他任何禮物,我們的婚姻能維繫,主要是為了兩個孩子。
好不容易孩子大了,各自成家,我也退休了。閒著無聊,就在家看看電視,有一次,朱亮下班回來就說我浪費電,不持家不知電費貴。氣得我飯都不做,上床睡覺了。自那次起,我就跟他分房睡,分開吃飯,水電煤氣費也各負責一半。
我怕自己對著這種丈夫,遲早變神經病。我的朋友退休後幫一對老夫妻做鐘點工,日子好打發。於是,我在她介紹的家政公司找到了一份全職保姆的工作。
這位老人叫李姨,是一位八十歲的退休醫生,老伴去世了,女兒嫁到廣州了,兒子在國外,一次在家摔倒了,現在出院在家,女兒特意要請人在家照顧她,我便成了李姨的全職保姆。她身體很好,我只負責她一日三餐,搞衛生,陪她聊天,一個月六千塊錢,節假日不休息還有工資。
不跟朱亮在同一屋簷下,人的心情也舒暢了。李姨是一個有文化有教養的人,跟她交談既是享受也有受益。不知不覺中,我在李姨家做保姆半年了。
一天中午,女兒突然打電話告訴我,說朱亮在家裡洗澡滑倒跌斷了手,在醫院留醫,叫我去看他。畢竟是夫妻一場,女兒打電話來,還是要去看看他的。
我只好跟李姨請了一個小時的假去看朱亮。見到朱亮那隻受傷的手掛在胸前,有點滑稽,但我沒笑他。
"手還疼嗎?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問。
"那天忘了穿拖鞋進浴室滑倒了,叫了你幾聲才記起你給人家當保姆了。後來,自己忍著痛打電話叫救護車。老婆,你不要去做保姆了,回家好嗎?"朱亮說。
"我回家跟你吵架呀?還是一人一鍋各吃各的?"我沒好氣地說。
"老婆,都是我心眼小,那時候工地的小青年說的話讓我不舒服,我怕你嫌我醜沒本事會拿了我的錢離開我,所以,我的錢才不過你手,是我不好,老婆,你原諒我吧。"
"你這人還挺會見風使舵的,有事找我,沒事的時候,你會惦記我嗎?你也太小氣了,人家一句玩笑,你委屈了我這麼多年。我是簽了合同照顧李姨的,毀約你賠錢,我也不肯。"我堅持說。
朱亮叫我開啟抽屜,拿出一張銀行卡,"老婆,這卡的錢,你處理,以後我都聽你的,好嗎?"
我說,"工作,我不會辭,因為我做得開心,最多我跟李姨說明情況,每天做些飯菜給你,幫你擦身換洗衣服。這已是對你很好了。"
本已經無望的婚姻,因為朱亮摔斷手而出現轉機。但我覺得女人還是在經濟上夠獨立才能有更多底氣,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怎樣才是好好待自己,做女人,活了大半輩子,別為了家人而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