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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追逐落日

因為工作,我常年在外地奔波,妻一人照看上學的幼兒,年邁的父母怎麼辦?父親七十八歲了,他的老年痴呆病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姐妹們召開家庭會議後,一致決定,照顧老父親生活的事情由四姐專人負責。每次上完班歸來時,我像安了鬧鐘,一定要去盡心伺候幾日。

  去年臘月父親做了直腸癌手術,出院不久,我又去看望父親,他高興地說:“來個稀客啊!”然後把四姐和四姐夫叫過來說:“給你們介紹介紹吧,這是我兒子,援藏幹部,一個月掙七八十塊錢呢。”又指著我四姐和姐夫鄭重地說:“你就管她叫阿姨,管他叫大爺吧!”大家都笑了起來,姐夫羞愧著說:“呀呀,老爺子,又要給大家整出那檔子事啊!”父親卻回過頭來對我說“她們不是我兒子僱的伺候我的嗎?”

父親的思想還停留在極其少數的陳年往事之中,眼前發生的事,身邊來往的人,他總是記不住,反而經常把過去的不相關的事情巧妙地搭配在一起,搞個穿越,玩點幽默,類似這樣的事情沒人去介意,只會給大家帶來不少歡。

  安靜下來時,凝望著父親斑斑的白髮,滄桑的面容,古銅色的面板講述著辛勤耕耘在千里田野的往事,回憶讓我的心裡盪漾起片片漣漪。那時,父母像棵參天的大樹,灑下為我們遮風避雨的綠蔭,家裡的姊妹六人,每天都像溫暖的巢穴裡唧唧喳喳快樂生活的小鳥。大家都一致認可,母親做的飯是世界上最香的飯。每當放學回家,沒進院子門口,母親做的小米飯香味就會飄出院子,鑽進大聲抗議的肚子。在我們生病時,母親摁住我,用頂針給我刮痧,忍受完了刮痧的疼痛後,得到的補償一碗香噴噴雞蛋麵條,小病就這麼簡單地好了。有時我不聽話犯渾時,母親執行刑罰也是刮痧,是野蠻些,卻成了我們在世上最見效果又最難忘的刑罰。

  每個人也都承認,從小到大,父親從來沒有打過罵過我們。一輩子辛勤的勞作無聲地交給了姐妹們了許多為人處世的大道理,那笑容從寬闊的心胸裡走出,讓我們生活充滿了陽光。

農活忙完,父親總要給村裡村外的鄰居做木匠活,有時只是為了鄰里鄉親們一個請求,有時也換來忙時地幫工,卻從來沒有收過別人的錢。在窗外陰雨連綿或大雪紛飛的日子裡,父親用鋸子、斧子、錛子、鑿子,把腳下一根根的木頭鋸開、砍直、刨平,做成一件件精美的傢俱、農具,留下來的木屑和刨花白花花鋪了一地,汗水在他的額上閃光。“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二也吧二狼山,高也吧高萬丈,古樹芳草遍山野,巨石滿山崗……”。渾厚嘹亮的歌聲迴盪就在窄窄的屋子裡,我們默默地看著聽著都記在腦海裡。過年時,村裡的人總是拿著紅紙找上門來,手上一支舞動的毛筆在紙上瀟灑地留下俊秀飄逸的行書楷書,把每一家對新社會新生活的歌頌和祝福濃墨深情地潑灑在一片片紅紙上,貼在家門口,迎接著春天的希望,秋天的豐收。

  快樂成長中我們都像一隻一隻小鳥遠遠地飛走了。直到老妹妹出嫁,才發現兩位老人被我們忽略很久了,對我們牽腸掛肚的思念一直煎熬。大家多次動員他們來到城裡一起生活,可是他們以不願給我們的生活和事業帶來任何麻煩,拒絕了我們的安排,甘心孤單單地留守著寂寞的老屋。其實,在他們的心裡,每天都盼望著我們從遠方歸來的熟悉的面孔。

  兒子出生後,當親身感受了養育孩子的操心經歷時,更加深層體會到為人之父母的真正內涵,想念起遠方的老人。夢裡常見老家的老房老院,一草一木,老人那蒼老孤獨無助的身影,那慈祥溫暖的目光,那痛苦心靈寄託著每個人的思念和牽掛啊!工作之餘急切地帶著妻兒回到老人的身邊,那好像是教徒朝聖一般的大事,“媽,爸,我回來了”,母親小跑出來,流著淚抱著她的心肝寶貝孫子,親了又親,父親喊著我的乳名,採摘下園子裡親手種的青菜,全家人坐在一起,喝上一杯濃烈的燒酒,仔細品嚐母親親手做的飯菜,晚上,我們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挨著老人躺在暖暖的土炕上,聽著父母長長的嘮叨伴著我們深深地走入甜美的夢鄉。

  不久母親食道癌被確診了,美好的日子很快就要逝去了,姊妹幾人在表姐表哥們的幫助下才說服了他們進城,全家人都整天奔波在醫院和家之間,讓母親接受遲來的治療,也讓他們享受著萬分珍貴的天倫之樂。休班時,每天回到家,大聲幸福地喊著“媽,爸,我回來了!”認真地品嚐學習母親做的飯菜。那短暫的休息時間裡,我辭掉所有的應酬,留在家裡守在二老身邊,抓緊時間認真地給她們做幾頓飯,洗洗衣服,放好水,讓他們洗個澡,沒事陪著母親逛街。晚上洗完腳,一邊執著地捂熱她涼似堅冰的老寒腿,一邊聽著他們回憶著過去的人,過去的事,在辛勤的奮鬥後得到生活賞賜的幸福。看著二老安詳地休息時我才真正感到,世上真的有屬於每個人自己的佛爺和菩薩,那是高堂上,應該千次萬次叩首跪拜不起的白髮蒼蒼的雙親。他們是寬厚大地,給了我寶貴的生命和強壯的體魄,是我們一生最富裕的資本;他們是天上的太陽和月亮,是所有夢想和快樂的源泉,是他們給予我們在藍天白雲間翱翔的羽翼和力量。母親離去後,我經常萬分內疚地想念,老人們為了我們一生幸福成長每天都活在辛苦操勞之中,把全身心的愛都無償地贈給了我們!我們給她的回報實在少之又少啊!當各方面都開始寬鬆的日子到來時,當我們有力量回過頭來用虔誠的心伺候她更多的日子時,母親卻無可奈何地,丟下她無比眷戀的子孫們,丟下這個陽光明媚的世界,匆匆地離去了。

是那廣場上舞蹈的身影嗎?是公交車上端坐的白髮老婆婆嗎?還是田野上青青麥苗的晨露晶瑩剔透汗的媽媽?那位在孫子婚禮上端坐的笑容是你的嗎?

不是!星空下夜夜閃爍的星,那是你不眠的眼;碗筷上還飄逸著濃香,是飄散在回憶中的味道;村莊的炊煙裊裊,一遍一遍地呼喚著從遠方歸來的腳步!

  秋風蕭瑟,落葉悠悠,雁過長空,聲聲令人心碎。想起那癱瘓在病床上的老父親在世之日將屈指可數,用真情為父親買來禦寒衣物、藥品、萬千傷感,齊湧心頭。

  山換濃妝楓最真,一風一雨秋愈深。

問父該添衣幾許?此尊本是如來身。

  對於家裡人來說,伺候老父親已經是個限量版的事情了。洗乾淨他的那雙結著厚厚繭皮的手腳,經常靜靜呆呆地坐在床前,看著父親安祥的容貌,平靜地呼吸,品閱往事歷歷在目的逝去的日子。伺候父親這樣的老人是一項必須用心用腦認真來做好的革命任務。他老人家多種老年病都匯聚於一身,吃藥不能落下一頓,注射胰島素針務必要及時,飲食安排一定要科學嚴格。

直腸癌的“做漏”手術就是把肛門割掉,在腹部的下方直腸處做一個人造肛門,接尿擦屎洗澡擦身變成姐妹們生活的常態,研究關於屎尿的學問是全家人的必修課,這項功課做的得不到位,稍有疏忽,就必須加班加點,洗衣服,洗床單。

那些日子,全家人都擰成了一股繩,把渾身的勁往一處使,心往一處想,這也是人生的道路上必須完成的修煉。

默默向著蒼天祈禱,時光啊,你能不能再慢點。可是,大家都很明白,誰也無法追得上,夕陽西下,那尊匆匆遠去身影。

2014年9月於北京

02、雞叫二遍

十三歲那年,我從小學升級到初中,上學的那所中學離家有三公里。那三年的初中學習時光裡,每天早上,我從夢中醒來,母親總會把熱乎乎香噴噴的飯菜準時端到我面前,那幾年,我上學從來都沒遲到過。有一次我曾問過母親,她到底是幾點起來的,母親說她是雞叫第二遍的時候起來的。那時外面白雪皚皚,滴水成冰。母親所說的“雞叫第二遍”到底是一個什麼個時間段時間?聽完了,年幼時的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那時家裡還沒有煤氣,電磁爐這種先進的現代化炊具。母親起來後從外面取回乾柴在灶內點燃,看著鮮紅的火苗舔著黝黑的鍋底,直到涼水變成開水,木柴變成了鮮紅的炭火了,母親把炭火淘出來,紅紅火火地閃爍在寬大的泥火盆裡。浮著冰碴的涼水成了開水,屋子頓時溫暖起來。有時,一泡尿把我憋醒,撒完尿繼續回到暖被窩裡。直到飯煮熟了,母親才叫起我們,穿衣,起床,洗臉,吃完飯上學去。

家裡的早飯並不奢華,吃的是蘿蔔白菜之類的都是常見的菜,香噴噴熱乎乎的小米飯,湯是湯,飯是飯,每天都是一個全新的開始,那年的成長中,這種認真地吃早飯的好習慣饋贈給了我們一個健康的身體。

就這樣,我上了三年初中。那時因為家庭原因,很多身邊的小夥伴都相繼失學,有的很早回家,娶媳婦,或者嫁人,挑起家庭的重任;有的到外地打工,在工頭的盤剝汗水中走進社會;還有的消失得無影無蹤。我默默地把夢想揣在懷裡,來到縣城繼續讀高中,每次他是在故鄉的熱土的懷抱裡起步的,在父親那慈祥的,母親那寬容的,我的征途是踩著父母的肩膀出發的。

人們常說“寒門生貴子,白屋出公卿。”我卻是個很笨很不爭氣的孩子,高中三年我交給親人最終作業的答案是,無奈地跌落在千軍萬馬掙過的獨木橋下。帶著傷痕累累心情,我無奈地回到家鄉,面對滾燙的熱土,又依偎父母溫暖的懷裡,傾聽到血液裡如同大海里浪潮洶湧的呼喚,在失敗面前,那種對命運倔強的叛逆在骨頭裡湧起。

是母親雞鳴時燈火下做成的米飯一直沉澱在骨髓裡,給我世界上執著的力量。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時,我踏上了兩位老人用汗水和心血給我鋪墊了一條路,每一步都要實實在在地走好,坦然面對遇到的一切坎坷和挫折,我沒有屈服命運不公平的安排,這一段攀登的征途賦予了我青春堅韌的筋骨和倔強的靈魂。

那炊煙裊裊的故鄉,那大片黃土地,那小米飯,那呼喚黎明的雞鳴,總是銘刻在我記憶的最深處!一個民族最優秀品質,一定流淌在每個母親的乳汁裡!

後來,我參加了工作,又娶妻生子,走在一條崎嶇艱難的人生道路上,在忍耐的堅持裡,跌倒,爬起,堅毅地前行,執著地前行。想起母親看著灶膛,一遍又一遍地往裡添柴火,耐心地等待飯熟,看著我狼吞虎嚥的樣子,我默默地告訴自己,我是一個吃母親做的小米飯長大的孩子,母親做的那些飯,母親的目光依然沉澱在我的骨髓裡,並且要一代代地薪火相傳。這時,母親的笑臉反而越來越清晰了。

時光無法侵蝕掉世界上偉大的母愛。

十年前的農曆臘月二十七,我們守護在母親的棺槨前。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用心地守護著母親和母親說說心裡話。這個短短的一夜。星萬里,夜青黛,長明燈飄動著鮮紅的火焰,香菸嫋嫋,一炷接著一炷香地燃燒著,我在回憶裡尋找著,聚斂著粒粒的往事。我們長長地叩拜著,我們像個孩子哭泣著,我們依然習慣在母親愛裡取暖。

雄雞長長地啼鳴著,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黎明,呼喚著來自東方的萬丈的曙光。在這個時刻,我確切測算出,那個時節,雞叫第二遍的準確時間就是凌晨五點十分,離天大亮還有將一個小時。那一年的那個時間段的時間,是最寒冷最漆黑的,也是最安靜最厚重的。

2017.01.24(農曆臘月二十七)於北京

03、長姊如父

大姐是家裡的老大,出生在五十年代的初期,我出生在七十年代初,我們之間差了一代人,在她生活的歷程裡,保留著那個年代裡的特殊記憶。每一次見面,聆聽她對過去的講述,那種苦澀辛酸的滋味是一本書,每到閒暇,翻翻就是感慨萬千!

北方的農村, 正月十五前,耍龍舞獅,花燈閃閃,十六就要送燈神,歡歡樂樂的年就這樣瞬息即逝,一年的農活也就開始了。把往年裡粉碎過的凍糞用鎬頭刨開,再用馬車牛車莊稼的糞肥運送到一片片的田地裡。再暖和些,就接著開始幹活,村民們用犁翻開沉睡了一個冬天的土壤;四月的豔陽照在新鮮的沃土上,一把把的種子被撒播在無邊田野裡。都說莊稼人的靠天吃飯的,灑下汗水和希望,不管是天災人禍還是風調雨順,每一顆微小的種子都是秋天的一份沉甸甸的希望,“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想想在自己的沃野裡耕耘勞作, 多少詩情畫意提供想象啊;可那個年代,此時正是青黃不接,柴米吃,大家要勒緊腰帶,勞累伴隨著飢餓。

從她那遙遠的記憶裡有個時代特有的一些名詞“增量法”“瓜菜代”。“三月三,苦麻菜鑽天”,這時就是把麵粉和野菜放在一起,蒸成大大的饃,煮成粥,現在人也吃,叫粗糧是減肥養生的長壽食物,那個年代是保住一大家子小命的主食,填充沒油水貧困如洗的腸胃。有一種現在人依然視作保健醫療的農產品叫蕎麥,據說是糖尿病康復和預防的最佳食物,因為這種農作物生長期短,是災年補種的最後選擇;適合在貧瘠的地板子上生長,產量很低,但怎麼也比顆粒無收強。

家裡孩子多,加上年邁的奶奶,全家老小加一共九口,每一張嘴都要吃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正在青春期長身體的孩子飯量大,女孩也是如此。就這樣,大姐就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小夥子,和父母一起挑起家庭生活的重擔。為了這個家庭,大姐這一生沒有讀過一天的書,她根本不識字。這是姊妹們內心永遠的虧欠,又能什麼辦法?現在看回眸那個特殊的時代,對於命運的安排,問問誰有什麼辦法改變!

端午節之後,北方田地裡的小苗長出來了,要用鋤用鋤草,鬆土最好三次,拔草,這些最好要在毒辣烈日下幹,可以保證除下來的稗草不再復活,莊稼能茁壯成長,施肥要趕在暴雨來臨之前,提高莊稼的吸收效率。如果風調雨順,沒有大的災害的話,秋天到了,全生產隊可以把一年的辛苦勞動成果堆得像座座金山晾曬在寬闊打穀場上,等待分配。那是個憑力氣吃飯的年代,生產隊實行按工記分的分配製度,年到頭之後,生產隊根據一家人出工記載的分數領取全家人一年的口糧,可是家裡吃飯的嘴多,能掙工分的勞動力少,能夠掙到滿分的必須是個成年男性勞力,不成文的規定,女人能的工分是壯年男子的半數,農村種地的活絕對是個用汗水說話的力氣活,為了一家人的溫飽,大姐不服這個規矩,這個一米五多的女孩子擰著男人們比試力量,比公分,倔強地和命運較勁,別人能扛起的重量她也要挑得起來,男人能幹得活她幹得不比誰差,應該拿到的工分她也每天都會要不打折扣地給拿回家來。現在她歲數大了,老腰老腿老骨頭都變成了精準的天氣預報員,落下一身的癆傷都一點一點地找了回到身上來了。

姐夫是本村裡地地道道的莊稼人,彼此相互交流的共同語言就是勞動,吃苦流汗鑄就了他們閃光的人品。兩個人自由戀愛走到一起,純潔的感情像五月的陽光下,灼熱的黃土上迎風搖曳的幼苗,幸福著每一天。結婚後,兩人一起分擔起家裡那堆沒完沒了的一些農活,這樣就減輕了父母的負擔,身下的幾個姐妹兄弟們才有了去上學和就業的可能。

大姐洗腳時,我仔細觀察研究過她的雙腳,腳面上一條條的青筋起伏蜿蜒,腳底下還保留著厚厚的腳墊,腳掌和腳心之間扁平成一條直線,幾乎沒有足弓,和我的腳相比,她的扁平顯得那麼誇張。如今,這雙腳就沉浸在盆子裡清澈而又溫暖的水中,顯得異常平靜。是大姐的這雙腳讓一個家庭走出篳路藍縷的歲月,走過艱難的坎坷生活。

父母歲數大,還是靠老大一家照顧,生病住院床之後,姐妹們主動地把伺候父母的繁瑣的工作都承擔下來。一家的老大嗎,為了家裡的幸福,她老早都把辛苦透額預了,不能再去介意攀靠她,唯有象父親一樣的敬重!

在中國的北方,有個過年正月裡是家裡接姑奶子們回孃家的習俗。一首兒歌的就是是這樣唱的:“拉大鋸,掣大鋸,姥姥門口唱大戲,接閨女,喚女婿,小外甥,哭著鬧著也要去。”這時候,不分老幼把老少姑爺姑奶子,外男外女鄭重召喚回來,雖然老人已經不在世了,可是家庭裡,溫暖的團圓是一團火,堅決不能散逸,一家人熱鬧地坐在一桌,舉起酒杯。

你是這個家裡的老大,長姊如父,我們須以長輩之禮,您先坐在主位上!今天,我們還要聽大姐再講講過去,講講是怎樣才能把苦日子運捋順得有條不紊,怎麼才能讓命運那個傢伙心服口服地賜給我們這麼美好的幸福和夢想。

2016年5月於北京

用文字給幾位遠去的親人樹碑立傳,也是一種祭祀方式。千年之後,我們肯定都會離開這個世界,文字卻不衰老,更不會死亡,在歲月殘酷的磨礪和侵蝕面前,他們依然我行我素,團聚在一起喝酒,嘮閒嗑,講故事,溫暖著蒼茫無邊的時光之河。

辛丑年清明(2021年4月4 日)金升整理

作者簡介:金升,籍貫:河北承德人,現居住北京。

全國公安文聯作家協會會員,中國少數民族作家學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河北省作家協會會員,魯迅文學院第三十一期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高階研修班學員。

文學作品散見於《人民文學》,《詩歌月刊》《中國詩人》,《承德日報》《人民鐵道》《人民公安》,《山東文學》,《詩選刊》等報刊和網路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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