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人本主義心理學的觀點,人天生就有一種基本的動機性的驅動力,這種”自我實現傾向“是人的一箇中心能源。而躺平啃老的孩子正是這個中心能源出了問題,失去了能量輸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瀰漫性的人生無力感。
這裡我們就來探討一下這種人生無力感的成因以及掃除無力感的方法。
心理學上有一個著名的小狗實驗。小狗被套上枷鎖遭受電擊,經歷了幾次無法逃脫的電擊實驗後,實驗者再把它們放到另外一個可以逃避電擊的房間裡,比如越過障礙就可以逃過電擊。
那些之前沒有被電擊實驗過的小狗都可以順利地越過障礙,成功逃避電擊。而這些被電擊過的小狗,他們只能躺下來低聲嗚咽,即便看到了有小狗成功逃過,它們也無法越過障礙,逃避電擊。
這就是一種習得性無助,是一種將曾經挫敗的經驗、絕望的感受泛化到其他各個場景的結果。這不僅發生在狗身上,也發生在人身上。
一次考試失敗,就覺得自己學習不行;
我怎麼又犯了錯誤,我真是無藥可救;
一個老師不喜歡我,說明所有的老師都看不起我……
對某件事受挫,感到沮喪和無助是非常正常的心理反應。但是將這種無助感泛化到了別的領域,就是自掘墳墓了。正是這種泛化後的絕望感,完美地鑄就了人內在的習得性無助感。
於是到了明明可以掌控的情境中,也沒有力量去應對了。很多人正是被這樣的無力感所掌控,每一次都不敢向前一步。而每一次都不敢向前一步,又進一步深化了失敗體驗的感受。
那些習慣用消極心態解讀自己和世界的人,往往會陷入這些消極資訊中不能自拔,既不放過自己,也不放過家人。
看到這裡你也許要問了,“每個人都可能遭遇挫折或失敗,但為什麼有的人就是能夠保持滿滿的能量,成為打不死的小強呢?”
這與認知風格有關。
我們每天都會遇到一些好的事情,壞的事情,還有一些意義模糊的事情。那些樂觀快樂的人總是去關注積極資訊,忽視消極資訊。儘可能把模糊的資訊解讀成積極資訊。
就像一個典型的場景,孩子拿著98分的卷子回家。有的媽媽開心的說,“哇,98分吶,孩子你太棒了耶”。而有的媽媽則不開心的說:“才98分,還有兩分你怎麼就丟了呢?
於是那個因為沒有考到滿分而耿耿於懷的孩子就成了被電擊後動彈不得的小狗,他的自我認知就是:
這事我又辦砸了,我沒有能力。我真的不行;
我是個失敗者,領導看不上我 ,我很糟糕,沒有人看得上我;
我討厭這個世界,他們都很壞,他們都會傷害我,他們讓我難過……
每當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這些消極的想法便自動跳出來,氣勢洶洶攻佔了他們的下意識,為了對抗這些不舒服的感覺,他們便馬上訴諸行動——自動嚴厲的自責、脫口而出的埋怨、不顧一切的迴避、暴跳如雷的攻擊……
所有這些都是下意識的反應,他們無法也無力反抗。於是事情變得愈加糟糕,人生無力感便像慢性毒藥日漸腐蝕身心,從慢就業,到不就業,他們日漸退縮,日漸脫離社會。
非常贊同王浩威老師說的“宅男宅女從小就是缺乏生命力的“,因為他們的內在自我不是體驗式的自我,是概念上的自我,是父母強行灌輸的自我。
“媽媽希望我如何如何“從一開始就寫入到了他們的生命裡。他們按照父母的要求讀書考學,上大學後很多人出現空心病“的現象。北大的徐凱文老師指出:空心病背後是父母習慣於安排孩子。孩子的內在生命力很低,理想父母沒有內化到內心,對未來沒有期待,做事拖拖拉拉,有些孩子甚至悲觀厭世。
另一種情形是“嚴厲超我型“的個案,在他們的人格中,父母內化為嚴厲、苛責的超我,總怕自己不好,總是擔心得不到很好的評價,這些心結很難化解,讓他們不敢行動,這也是造成社會退縮,產生無力感的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還有一種就是“小大人症候群“類的個案了,他們從小就被”親職化“,情緒上承擔了太多負面的能量。在讀書求學的階段尚可應付,走上社會很容易就陷入困境中,親密關係和普通人際應對都很困難,工作上一旦有畏難情緒,便想逃離。
有個25歲辭職躺平的來訪者,她有一句話讓我印象特別深刻:“我的父母不是蠟燭型的父母”。也許潛意識裡她有改變父母的動力,所以她辭職啃老,父母很著急,把她送到了心理諮詢室。說實話從諮詢的臨床經驗上來看,躺平啃老比拒學厭學的工作難度更大,所以青春期早早出現厭學未見得不是件好事。
按照馬勒的理論,從家庭週期來說,心理上的”獨立自我“三歲就要開始建模,三歲孩子就要發展出獨立性,24歲就要在空間上離開家庭。孩子只有發展出獨立健康的自我,才能夠正常學習、工作,好好生活。
質疑核心的錯誤假設,重新歸因,將泛化的挫敗感和絕望感識別出來,給自己鬆綁。做完這一步,相信我,你會神清氣爽。
另一個重要步驟就是不斷獲得成功的體驗。別老是用失敗事件來打擊自己,多關注自己做到了哪些,重塑行動力,啟用內在自我,重建對自我的認知。
在源頭上開始覺察和成長,才能一步步掃除人生的無力感,重新獲得內心力量。
以上步驟靠自己有困難的話,不妨求助於心理諮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