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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阿沁是在小區的涼亭裡。我抱著只有幾個月大的小寶在那邊玩,她握著手機坐在了我旁邊,先是跟父母簡短地通了個話,然後一直坐著發呆。大概過了四五分鐘,她將頭轉向我,問我可不可以抱一抱孩子?
她的五官不算漂亮,但身材很好,氣質很好,屬於站在那邊,你就會忍不住多看兩眼的女人。她離開的時候,我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久,心想著,我要能像她那樣就好了。
第二次見她,是在小區的人工湖旁邊,開春的天氣,她戴著墨鏡,裹了一個很好看的頭巾。是她先主動跟我打招呼的,因為她包裹得太嚴實,我壓根兒沒認出她來。
她戴著墨鏡逗小寶,小寶哇得一聲就哭了。她趕緊取下墨鏡,我看見了她眼睛周圍的青淤。她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後跟我講了她的故事。
她原本是汽車銷售員,賣奔馳的,在賣車的過程中認識了老王。老王算是個小老闆,名下有兩家公司,多處房產,出手很是闊綽。雖然知道老王有妻有子,她還是不管不顧地與其交往起來。用她的話說,出身不好的姑娘,只能靠婚姻改變命運。
她是21歲那年認識老王的,當了他七年小三,才把老王的婚姻熬散,妻子熬走,順理成章地上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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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她幸福嗎?她說一半一半吧。錢上,老王從來不虧待她,且對她的孃家也有資助,就連現在住的這套大平層,也是寫在她的名下的。可老王喜歡動手,隔三差五的就要打她一頓,輕則鼻青臉腫,重則臥床休息。老王贈予她房產的時候有過約定,不離婚房子是她的,離婚,房子要退回去。為了房子,為了人前那光彩的生活,她只能忍著。
還有,老王跟前妻有個兒子,已經十幾歲了。老王擔心孩子恨他,拒絕跟阿沁再要孩子。阿沁無奈,只能在二十多歲的年紀去做了手術。
我問她後悔嗎?她搖搖頭,說她也不知道。明面上,她是過上了人人羨慕的生活,不愁吃穿還有名牌傍身的生活,可暗地裡......阿沁說,除了我跟她的鄰居外,沒有人知道她現在過得生活,尤其是她的父母親戚,都認為她過得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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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阿沁有類似心情的還有張先生。
張先生今年四十歲,跟前妻的婚姻維持了十三年。用他的話說,前妻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年沒享過什麼福。他也知道自己愧對前妻,可是人嘛,都是這樣的。沒錢的時候,想找一個能陪自己吃苦的,有錢了就想找一個自己喜歡的,陪著自己享福。
打從2016年起,他對前妻的心思就變了,覺得她越來越像是一個黃臉皮,覺得她越來越配不上自己。每次回家,他都不想看見她的那張臉,他覺得厭煩,沒有任何感覺。
後來,他出軌了,跟公司裡一個精於打扮的,看起來很瀟灑地離異的女人走到了一起。
再婚後他才明白,這世上壓根兒就沒有完美的女人。擅長做飯的妻子,不一定擅長化妝,擅長化妝的老婆,不一定擅長收拾。不是這樣的一地雞毛,就是那樣的雞零狗碎,跟現任比起來,他反而更懷念跟前妻在一起的生活,可他終究是弄丟了那個最重要的人。
不管男人女人,都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再後悔,也只能埋在自己心裡。因為說後悔,就等於讓人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