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我對著浴室鏡子扯松領帶。鏡面裡映出的人稜角分明，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 —— 這張臉給我帶來過無數便利，也讓我無數次懷疑人生。

一、便利店奇遇記

上週三晚加班後，我順路去便利店買關東煮。穿藍制服的店員妹子突然紅著臉說："先生，您買的東西我們店長請了。" 我愣在原地，直到玻璃櫃裡的魚丸漸漸冷卻。這已經是本月第三次被免單，理由從 "您長得像我偶像" 到 "今天店慶抽獎"，無奇不有。

這種情況在學生時代更誇張。高二運動會時，我跑完三千米剛坐下，就有女生遞來冰鎮飲料，說看我跑步姿勢太帥。後來才知道，那段被偷拍的影片在校園論壇點選量破萬，標題是《田徑場上的希臘雕像》。

二、職場暗礁區

25 歲那年，我憑藉作品整合功應聘某國際品牌策劃崗。入職第一天，總監拍著我肩膀說："本來擔心你花瓶，現在看來實力和顏值成正比。" 這句話像根細刺紮在心裡 —— 後來每次提案，我都要比其他人多準備三倍資料。

更尷尬的是同事聚餐。總有人半開玩笑說："子航不用喝酒，光坐那兒就是下酒菜。" 表面是調侃，實則在微妙地把我物化。有次客戶喝醉了拍我臉說："長得這麼好看，當什麼策劃，當明星多好。" 我攥著酒杯的手青筋暴起，卻只能用笑容掩飾憤怒。

三、情感迷宮

去年在朋友婚禮上，我認識了現在的女友小夏。她是第一個在初次見面時說 "你眼睛真好看"，接著就開始討論《資本論》的姑娘。但這段感情從開始就充滿誤解，連我媽都質疑："她是不是因為你長得帥才跟你在一起？"

情人節那天，我們在餐廳遇到前任。對方陰陽怪氣地說："還是找了個花瓶啊。" 小夏突然站起來，把戒指重重拍在桌上："他給我講文藝復興時眼睛會發光，你這種俗人根本不懂。"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真正的吸引力永遠來自靈魂的共鳴。

四、午夜獨白

上個月陪客戶應酬，喝到凌晨才回家。電梯裡遇見同住的大學生，她驚呼："學長你真人比朋友圈照片還帥！" 我苦笑著道謝，想起昨夜在健身房被私教說體脂率過高，在超市被大媽說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搶不到特價雞蛋"。

鏡子裡的我解開襯衫第一顆紐扣，突然發現脖頸處有塊紅印 —— 是客戶女兒調皮抓的。這個瞬間突然釋然：人們總是透過外貌給你貼標籤，但真正的人生，永遠由自己書寫。

如今我依然會被誇 "顏值逆天"，但更珍惜那些說 "你今天的 PPT 做得真棒" 的聲音。畢竟，當潮水退去，留在沙灘上的貝殼，才是真正值得珍藏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