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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3日,Netflix力推了一部張力十足、風格凌厲的迷你劇集《後翼棄兵》(Queen's Gambit),國內又譯為《女王的棋局》,一經播出迅速風靡全球,吸引我國一眾美劇迷們爭先搶看,樂死不疲地轉發熱議。在全劇七集播出完結之際,一舉斬獲9.0的豆瓣高分。

在馬上就要展開年終電視劇大比拼的節骨眼兒上,該劇至今佔據著2020年度歐美劇的熱播榜首,可謂是一匹不容忽視的黑馬。收官雖已數日,但是,《後翼棄兵》的播出頻次和業界內外的有關議論依然有增無減。從眾多的影評或豆瓣短評中不難看出,絕大多數網友對該劇的評價集中於“爽感”“女權主義”(或“女性主義”)和“大女主劇”等硬詞兒上。說實話,這些概念性語彙說起來順口,實則具有明確指向性。細細想來,若是扣在《後翼棄兵》的頭上,恐怕是經不起推敲的。

一、沒有撕逼的戲碼,“爽”在何處?

與大多數“爽劇”一樣,《後翼棄兵》看起來是在講述一個核心人物如何由弱變強、怎樣策劃步步為營的博弈對決、不斷完成升級打怪的硬核故事。

是。但它——也不全是。

的確,《後翼棄兵》預設了一個前置背景。即,女主人公貝斯·哈曼(Beth Harmon)的多處童年創傷。

一是被原生家庭拋棄的傷痛記憶。哈曼既不曾體驗過父愛的關懷,還險些在生母的自殺式車禍中喪生。

三是孤兒院嚴苛而陰鬱的環境。

在管理幾近苛刻的孤兒院中,哈曼再次陷入無所依靠的困境,所幸偶遇地下室的棋盤和象棋啟蒙老師——校工薩貝。

如上哈曼被拋棄的童年遭遇,此為“大落”。

意外發現的國際象棋稟賦,成為哈曼的生命轉折。

從總體上看,該劇在前置背景的基礎上,架構了一個完滿的後置結局。

哈曼透過努力,從孤兒院的地下室、高中棋社到肯塔基州、全美國,再到歐洲,一路披荊斬棘,最後在蘇聯爭霸國際象棋的世界冠軍。

此為“大起”。

大起大落的故事邏輯,以及由此帶來的先抑後揚的情緒張力,完全符合以往所謂“爽劇”的敘事節奏。

但是,這個看似是過關斬將的爽劇,實際上因循著主人公哈曼由“落”至“起”的人物成長邏輯。

也就是說,這種“爽感”不是角色之間的激烈對撞,而是透過成長型敘事建構女孩哈曼完滿的人物弧線。

所謂“弧線”,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

一方面,大多數次要人物往往轉化成哈曼的幫扶者,而不是對手(“撕逼”的物件)。

比如:哈曼首次參賽的對手女孩,毫無保留地幫她熟悉比賽常識(計時器、如何記錄),甚至見證她的初潮。

前州賽冠軍貝爾迪克,這位賽場對手與昔日同居者,一度成為哈曼衝刺歐洲賽場的陪練教練。

全美冠軍賽的實力對手班尼,最終成為幫扶哈曼衝鼎世界賽事的智囊團召集者。

可以說,這些人即使在棋局賽事上是哈曼的競爭對手,但是在生命歷程中卻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成長助力者。哈曼與他們的棋局對決,對標著精神世界的不斷充盈,賽事對手成為哈曼生命晉升的步步階梯。

另一方面,推動哈曼成長與蛻變的主要動力是自知天賦異稟的哈曼近乎固執般的驕傲、自信與不服輸的性格,即使有情感情緒的低潮,也能透過國際象棋這一抓手重拾激情。

再強大的外力,一旦內心垮掉,終將無濟於事。

同樣,哈曼對國際象棋的睿智是一種不可複製的獨到天賦。這種激情般的投入也是支撐哈曼的唯一精神依靠與自我存在的指認。

這樣看來,觀眾所說的觀劇“爽感”,其實來自於見證並經歷核心人物傳奇般的成長過程。

二、沒有尖銳的權鬥,是女性意識嗎?

許多影評紛紛將該劇定位為“女性主義的”或具有“女權色彩”的劇集。

若說是“女性題材”,倒是無可厚非。畢竟,這是一部以女性形象為主要人物和敘事重心的劇集。

但是,無論是主要矛盾和戲劇衝突的結構層面,還是在人物形象和主題基調的內容層面,《後翼棄兵》顯然沒有任何可以稱得上具有女權鬥爭傾向的或尖銳或激烈的橋段。

其一,它是以哈曼第一人稱的視線來展開敘事,視線的重心在於表現包括棋盤推演幻象和童年回憶等哈曼的內心世界。

在影視鏡頭表達中,有關女性身體的鏡頭,往往有一定的隱喻意味。

要麼是在男權掌控之下,展現被窺視的豐盈體態;要麼是模糊或弱化性別差異,以颯爽英姿的中性扮相刻意遮蔽女性體徵。後者,成為具有女性意識的慣常造型表現。

但是,從全劇的七集容量中觀眾可以看到哈曼逐漸成熟的女性身體特質,這是一種基於自我指認和價值肯定的自信表達,反而散發出獨立而堅定的氣息。

其二,《後翼棄兵》已然更新了以往所謂“女性意識覺醒”或“女性個體獨立”的橋段劇情,轉而立意表現“擺脫依賴”之人生命題。那些舊橋段常常遭遇“花木蘭式蛻變”——女性獨立必將化妝成為男人去表達、去戰鬥,反之,便是“還我女兒身”的沉默不語。

但是,哈曼所要克服的是自己內心深處的阻力,它們便是對鎮靜劑、大麻、酒精,甚至親人情感的極度依賴,以掩飾從童年和潛意識湧蕩而出的不安全感和無措感。

社會性別的不公對她來說,的確是現實的存在。但是,性別問題在克服自身心理阻力的基礎上自然迎刃而解。

誠然,有人一定會指出養母愛瑪的角色:“難道不是女性意識的覺醒嗎”?

她的變化來自於哈曼的棋藝日益攀升。

看似愛瑪擺脫了對丈夫的依賴,生活已經有所改觀,但是為何越發酗酒,直至因過度飲用酒店的劣質酒而致死呢?

顯然,走出男權家庭的愛瑪依然沒有真正地擺脫“依賴”。

儘管她在改變:“我不再是別人的妻子,我仍然可以學著做一位母親”。

其實,愛瑪是將對丈夫的依賴,平移到對養女以及對墨西哥回眸初戀的依賴。這或許是愛瑪的臉上至始至終掛著掃蕩不開的憂鬱之因。

消解憂鬱的策略,恐怕就不僅是平等性別或女性權力的問題了。

三、“大女主”是個偽命題

如果不是女權,那《後翼棄兵》想要表達什麼呢?或許,退一步而言,該劇不全然關注於女權問題。

正如多數人在哈曼身上看到了許多表現類似女性意識的細節,似乎是女權意識的表達。

譬如,孩童時期的哈曼對高中棋社老師贈送的洋娃娃不屑一顧;

剛入中學詫異女同學的拉幫結派和千篇一律的衣著打扮,又被旁人嘲笑;

這些細節,確實能夠說明哈曼的性別意識正在甦醒。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哈曼所極力追求的是女性的社會身份,並就此將該劇定為“大女主”。

只需我們看看那些被忽視的角色便能領悟其中的深意。

常年生活在孤兒院地下室的校工薩貝,不善言辭卻默默付出的底層階級;

黑人女孩喬琳,一直很努力,極力表現自己率真的性格,卻因膚色未能被收養;

本屬於競技運動的國際象棋也被捲入美蘇正版的冷戰池。因棋藝高超的哈曼卻在政治對立國的蘇聯,受到異國他鄉的棋迷群眾所擁戴。

奪冠後的哈曼,不顧美國國務院派出的安保人員的勸阻,悠然自得地在公園的人群中坐下,與一位普通蘇聯老頭切磋棋藝。

這是一群“其他人”的畫像與故事。正是有這般常被邊緣化的社會群體,才更加呼應了“後翼棄兵”的棋法和片名——犧牲小部分,才能關照大全域性。

這樣看來,《後翼棄兵》所要傳達的就不再是單純的“女權”問題,更不是“大女主”的話題。

事實上,哪有什麼“大女主”!

基礎的劇作知識曾經告訴每一位電影愛好者,敘事結構中主要有兩類人物形象:主要人物和次要人物。其中,主要人物是該影片著力表現的敘事重心,其他次要人物是以他/她為核心,從不同側面表現關於他的故事而生髮的主題思想。

本片所要做的,只是挑選一個天賦異稟,但有明顯缺陷的女孩,讓她在觀眾認同的觀影趣味上,逐漸完成自我成長,慢慢產生與社會和人的連結。

換句話說,一部備受矚目的影視劇,並非是編導者預先套用某一熱門概念,或循規蹈矩地照搬成型模式,以流水線式的程式設計來迎合市場口味。相反,它的出彩恰恰是對已有型別或創作慣性的更新,甚至是反叛。因此,在熱度和標籤的背後,的確有必要對該劇和該型別模式進行一番“冷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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