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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沒什麼大作,講道理卻也能被奉為大神。

美國作家、編劇羅伯特·麥基,被他教導過的編劇,提名或拿奧斯卡的,艾美獎的,各種協會工會獎的,多如牛毛。

靠著一本純講理論的暢銷書《故事》,正式走上神壇。

有些人隨手一拿就是大作,靠著硬實力被封為大神。

英國導演克里斯托弗·諾蘭,《蝙蝠俠》三部曲,《盜夢空間》,《星際穿越》,部部叫好又叫座。

然而2020年的一部《信條》,卻令他遭遇到入行以來的最大非議。

有相當一部分人認為,《信條》是失敗的作品。

甚至是一部爛片。

為什麼諾蘭這次不靈了?

其實這個問題,事關兩個大神的直接對話。

論拍攝技法,場面排程,諾蘭對得起他大導演的地位,以及超兩億美元的成本。

《信條》的視聽呈現前所未有,滿分10分,打9分不過分。

只是一部電影,可不能光有視聽,劇本還得過關才行。

也就是獨自操刀的劇本,諾蘭這次是沒能讓絕大部分觀眾滿意。

這導致整體評分又被扣了下去。

羅伯特·麥基在《故事》中描述了一個“保證商業成功”的壞劇本。

內容大概是,主角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一種“能夠毀滅我們當盡所知人類文明的東西”,然後他被追殺,中間很多大規模動作場面,密集的對白場景。最後銷燬了那個東西,拯救了全人類。

《信條》的膝蓋狠狠地中了一箭,當中的“演算法”,和“能夠毀滅我們當盡所知人類文明的東西”完全一致。

汽車追逐,槍戰,爆炸等大規模場面,密集的對白場景,正是諾蘭不得不做的事情。

主角拯救世界的故事主線,更是爛到不能再爛的陳詞濫調。

不同的只是形式,麥基描述的主角要區分雙重身份的人物,諾蘭的主角則是要區分時間的正逆。

然後再看麥基是怎麼批評這個“壞劇本”的。

“結構性過強,複雜化過度,人物設定過多的感官刺激,全然隔斷了與生活的任何聯絡。”

這句話除了“人物設定過多”,套用到《信條》身上,竟然神奇地吻合。

諾蘭並非不懂電影與生活的聯絡。《星際穿越》開篇他就花了不少時間講述角色的生活狀態,這是為結局做準備的,鋪下伏筆的同時,贏取觀眾的共情。

《信條》卻對生活的描述嚴重缺乏。

男主角的生活背景一片空白,女一號凱特的經歷全靠臺詞堆砌,以至於觀眾很難直觀地感受他們的“真實存在”。

麥基批評這類電影試圖想用高科技來征服觀眾,“把故事當做一個幌子,“來展現迄今為止尚未見過的特技效果。”

而諾蘭此番的重點好像真的不在“故事”,而是在於呈現出藏在他腦海裡多年的,“子彈回到手槍”的視覺奇觀。

與一般好萊塢大片不同的是,他不屑於電腦高科技,他想展現的是真實拍攝的震撼效果。

《信條》的故事應該是多數人都能看懂的,要說人性與情感,諾蘭還是有表達,凱特失敗的婚姻,被丈夫牢牢掌控,想要掙脫,像她這種情況難道不普遍嗎?

男主角和尼爾的超時空情義,第一遍沒看懂沒關係,第二遍再看,難道一點都不感動嗎?

主劇情線和角色的生活是緊緊相連的。柯布為了回到子女身邊,接下了任務,過程中逐漸擺脫對亡妻的精神依賴;庫珀為了讓子女未來能有更好的環境,接下了任務,與女兒的愛成為了救世的關鍵。

可能諾蘭想要搞點新花樣,《信條》的情感並非圍繞著主角發展。

觀眾是可以跟隨著男主角,去感受凱特的痛苦。即便跨越大量的劇情留白,與主角實現同步,理解與尼爾之間的情義很難,但也是有機會感受到的。

一個兄弟為了你的未來,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這確實有著人性的光輝,就像《蝙蝠俠:黑暗騎士》的結局,罪犯和平民都不願意炸死對方一樣。

只是,有多少觀眾習慣這樣做呢?

諾蘭不僅想挑戰觀眾的視聽習慣,還想挑戰觀影的習性。無論在感官還是精神上,《信條》都具有顛覆性。

像他這樣的導演,複製《盜夢空間》的成功毫無意義。他要做的是更進一步,而不是原地踏步。

他沒有停留在之前的成功高地沾沾自喜,至少這一點,值得尊敬。

他這次的挑戰觸碰到了麥基在《故事》中所說的故事原理,沒有將“故事”的重要性放在首位。

《信條》再怎麼奇妙絢爛,本質上還是一部故事片,而非紀錄片,特效教學片。

當故事片的創作脫離了生活,便無法經久不衰。

這裡不是要批判諾蘭什麼,只是想說明“故事”比“場面”更重要,嘗試將次序調換,或者將“故事”隱藏,想變魔術,是有違劇本創作原理的。

電影經歷了這麼多年的發展形成一套系統,要去打破,就算是諾蘭,也肯定不是一部電影就能辦到的事。

諾蘭是一個矛盾體,他在形式上很傳統,信奉影院體驗和實景拍攝,在內容上卻非常“叛逆”。

《記憶碎片》直接把故事倒著來講,《蝙蝠俠》三部曲成為獨一無二的漫改系列,到《敦刻爾克》,則是革新了戰爭片的敘事結構。

他總是在挑戰和違背,《信條》也不例外,只是來得更為兇猛一些,冒的風險更大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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