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帶有地域人文色彩的作品就自帶親民基因。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黃土地獨有的粗獷和大氣,滋養出“陝西”影視劇獨有的厚度和內涵。
從《平凡的世界》到《白鹿原》,再到如今的《裝臺》,都是用入木三分的筆觸,勾勒出這篇土地上生長的人們,獨有的精氣神和生命力。
別具一格的“裝臺”縱深視角,酸甜苦辣鹹裡的生活本質。
為別人裝臺,演自己人生。
勤勞忠厚的刁順子是“裝臺”小班子的靈魂人物,平時拉貨、幫人搬家,順便收點二手傢俱,有活兒時,號召兄弟們給舞臺演出搭臺,用自己的雙手撐起一個家。
刁大順,這個當著裝臺班領頭兒不大不小的“官”,日常受上下磋磨,老早就被生活磨掉了血性。
這貨的命跟白鹿原上的白嘉軒一樣,娶了好幾個老婆都沒能留住。
第一任老婆名聲不好,嫁過來生女兒後,跟人跑了,刁順子不惱。第二任老婆身體不好,帶個女兒嫁進來,沒幾年撒手人寰,刁順子心軟,便幫著養孩子。第三任老婆,是順子三輪車撞來的蔡素芬,連個底細都沒摸清,他又跟人匆匆結婚。
大女兒刁菊花人如其姓,刁鑽又乖張。發現自己又多一新媽,直接對順子、素芬甩臉子,摔摔打打。望見兩人的結婚證,竟一把搶過來剁爛,放在火上燒得精光。
反觀順子呢?不光不喝止,還拉著素芬跟自己一塊兒忍。至多隻敢躲屋裡罵兩句狠話,想到是“自家的閨女”,就又隨她去了。
初看蔡素芬,同樣怒其不爭。稀裡糊塗嫁給刁大順,整日洗衣做飯,還要承受刁菊花的辱罵欺凌。當她發覺自己的學生楊波尾隨自己來西安,住在屋對面日日窺視,竟也忍了。被人親了臉,都沒氣性扇回去,只能任憑人誤會。
最可笑的是,刁順子知曉後,沒找楊波算賬,未對素芬發火。糾結了小半天,想出的解決方法,就是重新辦個結婚證,看誰敢繼續騷擾我老婆。
真是一個被窩睡不出兩樣人,慫都慫到一塊兒去了。
然而,隨著劇情一集接一集的看下去,卻在這一個個不完美的人身上,品出絲絲真實又淒涼的人生百味。
刁大順軟弱,對家人卻好,對兄弟也實誠。沒血緣關係的女兒,他給從小拉扯大,還供人讀了大專。不計較素芬的過往,才領證便讓對方管錢。追回了欠款,自覺對不起兄弟,直接將自己那份工資勻給手下人。
他傻嗎?不傻。
當著主辦的面刻意提飯錢時,甚至透露出一股小精明。只是生活永遠紛亂不安,他唯有將自己活成個蝸牛的樣子。沒啥大事,便縮一縮,得過且過圖個安逸。遇見要緊事,才使力探出頭。不多時,復又縮回去。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至於菊花,她可恨,也可憐。她恨自己的名字,恨父親用火鉗打跑她媽,恨他娶新老婆幫別人養孩子,恨他沒用,恨家裡窮。哪怕父親順子做了驗傷報告,證實自己才是被家暴那一方,她仍然看也不看便撕掉。
原因無他,唯一的親人,也是她發洩生活不如意,唯一的豁口。
可你看,當素芬蹲下身為她擦鞋時,一向刻薄的她啞了火。這個孩子固然總讓人恨得牙癢癢,但我也可憐她。各種囂張出格的行事,不過想爭得一份愛罷了。
這樣一個個鮮活飽滿的“人”,劇中隨處可見。
這世界不缺窮人。
順子手下的大雀,力大無窮,家裡困難。於是他沒日沒夜地打工,常熬夜多接體力活,為省錢連熱水澡都捨不得洗。
這世界不缺富人。
煤老闆家的富二代,每日守著爹給盤的小麵館,勤勞肯幹,常請順子一群人吃飯。壞毛病全無,唯一理想是能當上秦腔團正式演員,上臺好好唱上一曲。
這世界也不缺閒人。
吃租謀生的疤爺,跟老婆離婚後,仍同住一個屋簷下。只是一人在內,一人在外。當初日日向女房客獻殷勤,氣得老婆離了婚。如今卻天天抱愛犬守在前妻超市外,幫對方相親“把關”。
這世界更不缺忙人。
進城討生活的農民工,哪個不想多掙錢。樹根下才來個生人,便一窩蜂呼上去。見旁人被挑中,才悻悻散了,等待下一次機會。
這世界唯獨缺的是真實的人。
放眼望去,整部劇裡淨是些幹粗活兒的,沒主見的,追薪的,討租的……這個時代日漸光鮮亮麗的國產劇,哪容得下他們呢?破敗擁擠的城中村,怕早已成為鏡頭外的“異域”了。
再回想如今的主流國產劇,男有霸道總裁、鑑茶達人、天才暖男,女有傻白甜、瑪麗蘇、女強人……各色人設排列組合,人格汙點卻是萬萬不能有的。主角們無論身家多少,一律獨居在北京上海裝潢精美的樣板間中。
哪怕廚房沒有電飯鍋,也頓頓吃得上豐盛佳餚。
乍看過去,確實精美順眼。可就跟它們的劇情一樣,經不起細瞧。否則就會發現,就連那乾淨的牆縫裡,都滿滿寫著“假大空”三個字。
《裝臺》跟它們最大的不同,就是煙火氣。
吃自不用說。普通的飯菜,拿大海碗一裝,一幫兄弟蹲牆根敞開肚皮呼啦啦吃起來,看著都覺得香。就連刁大順酒後啃過的西紅柿,都有人想搶來嘗一嘗。
裝臺班子眾人,雖各有各的毛病,人情味兒從沒散過。順子將自己工錢給了兄弟,兄弟們又每人掏出一百,將他那份湊了回來。他們沒錢,不帥,沒有時髦人設,丟進人堆就看不見,每個都與“爆劇”角色相差甚遠,可觀眾就是愛看。
看的是熒幕內的他們,也是熒幕外的我們。
所有人都有好運能長成參天巨樹麼?更多人,不過是曠野中的萋萋的荒草,任風吹雨淋,鼓著勁向上生長。逃不脫平凡與狼藉,卻也漸漸學會安貧樂道。
生活從來不是偶像劇,塗滿奶油與糖霜,就能遮住底下的千瘡百孔。
絕大部分人的生活不過一碗褲帶面,又鹹又辣,碗邊總濺著幾滴油星,抹也抹不淨。蛋糕好看,可填飽肚子吃著香的,還得是那碗麵。
對於當下的電視劇來說,吸引觀眾不難,更難的是用足夠紮實的故事和足夠耐人尋味的人物留住觀眾。《裝臺》不僅用有意思的內容留住了觀眾,還用獨特的藝術魅力和陝西味道獲得了觀眾的高度認可。
願國產導演與編劇們,都能離樣板房遠一些,離底層人民近一些。用現實裝臺,影視作品才能真正可看、好看。
其實《裝臺》更像是一部舌尖上的陝西美食。
開篇便以午餐作為引子,向大家展現陝西特色美食,羊肉泡,BiangBiang面,冰峰,鍋貼,油潑辣子,這是專屬於西安的一種美食。
但是當這種記憶被放大在大螢幕上時,它便已經衍生出一種集體記憶。讓身在異鄉的西安人可以透過看這部劇,回憶自己的家鄉美食,心靈上有一定的歸屬感。
這裡是西安,我的家鄉。
後記
但凡地道的陝西人
在關中道上土生土長的
對家鄉話都有著特殊的依戀
大多數外地人對陝西話的瞭解
都源自《武林外傳》
今天二哥就普及一下
地道的陝西話
就從一個慫字開始
慫這個字
包含了太多陝西人的情懷
慫是個口語
在關中地區的日常語言裡
比較常用
咱們來感受一下
外地的朋友也學習一下
下次到西安旅遊
就懂套路了
你學會了嗎
來西安之前
請默記三遍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