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蛋糕》而終於入圍金球獎最佳女主角(也被認為是奧斯卡女主角入圍獎項的遺珠)的詹妮弗·安妮斯頓,演藝生涯有了一部電影代表作。
詹妮弗·安妮斯頓
究竟是詹妮弗·安妮斯頓真的突破了演技瓶頸?還是身為知名女演員在更年期的尷尬境況之下,被迫面對公主桂冠被摘下而不得不為的戲伶精神大爆發?這的確讓人好奇想要一探這部電影究竟。
《蛋糕》裡那個偶爾讓大家熟悉的瑞秋演技表情、偶爾又讓人感到陌生的中年女強人的墮落任性,的確讓影迷嚐到了有別於甜心以外的一股苦澀成長滋味。
《涉足荒野》
《蛋糕》幾度使我聯想起瑞茜·威瑟斯彭的《涉足荒野》,兩部電影劇中女主角都因為失去生命中的摯愛而頓時全面被黑暗攻佔,兩人都曾以為在苟延殘喘的度日方式裡面至少自己還擁有所謂的生活掌控權(但其實在外人眼中看來根本是墮落到了極點),她們的苦境,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幫之解脫,就算最親密的伴侶也無法協助任何一丁點、另一半甚至會被她們強大的負面漩渦所驅走。
然而《蛋糕》與《涉足荒野》兩部電影的女主角卻又都是在自我放逐的生命過程中,終獲自我救贖。
所以《蛋糕》和《涉足荒野》可謂都是描述一個女人如何透過外在不可知的環境以及時間的漸進流逝,逐漸自助獲得身心靈的康復過程。這兩部片對我而言實在是太相似了,但為何《涉足荒野》至少還能搶到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入圍名額、《蛋糕》卻不能?
在我看來這純粹是片商之間對於奧斯卡的報名參賽與花錢行銷上的策略與預算的不同,非女演員演技之罪。
有人說瑞茜·威瑟斯彭在片中有露點比較有誠意、或者說是《涉足荒野》的電影格局與花費都比一副獨立製片窮酸樣(雖然片中女主角住的是豪宅但內心很匱乏)的《蛋糕》有其氣勢。
《涉足荒野》也花了比較多的篇幅在講述墮落人士如何在走中冒險犯難進而求取真我,相對之下至少也比一片《蛋糕》從頭到尾看一個女人委靡不振的見鬼掙扎還要來得勵志。
無論異同,像這類由知名女星所擔綱演出的絕境重生女性電影故事題材通常都值得一探,相較於讓女星扮醜、扮老或露點演出的電影噱頭宣傳,劇情才是重點。
《蛋糕》裡面詹妮弗·安妮斯頓飾演一個因車禍而失去兒子、面貌全毀的女律師克萊爾,就連工作也因為身心病痛的困擾而無法繼續,在社工安排之下她加入了一個慢性疾病的互助團體,並認識了裡面的成員妮娜(安娜·肯德里克 飾演)。
電影一開始便從妮娜自殺開始講起,互助會一邊聊著妮娜的自殺,有律師身份背景的克萊爾心裡面想的卻是想質問妮娜「為何你可以輕易拋下一切、毅然決然的自殺?」
電影繼續看下去觀眾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克萊爾其實是「羨慕妮娜敢於自殺」,因為她也非常想死,卻一直不敢付諸行動,整部片描述著克萊爾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她不但可悲到被互助團體拒於門外、還持續濫用藥物、連復健都敷衍行事、甚至還將關心自己的丈夫家人趕出家門。
克萊爾每日無所事事地沉浸在自己的生命悲劇當中,老實說把本片《蛋糕》改名叫做《那時候,我只剩下不勇敢》電影也可以成立,因為克萊爾活著等於死了,只剩下不夠勇敢跑去自殺的空虛體竅。
由於過度使用止痛藥物、酗酒,自處時間又太長,克萊爾竟能看到自殺的妮娜鬼魂,她會在她身邊說話。
受不了病痛折磨而自殺的妮娜,她將老公和兒子留在世間,那卻是克萊爾所痛失的部分。克萊爾跟妮娜根本不熟,卻又無法遏抑內心的好奇,想要進一步瞭解妮娜的兒子和老公。
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有不能釋懷的失落的一角,而妮娜的兒子和老公適時地在克萊爾內心中扮演那樣的角色。於是當妮娜的兒子明明初識克萊爾、就跟陌生阿姨克萊爾討生日禮物討得那麼理所當然,就像小孩對母親任性撒嬌般地自然,那變成了一把即便是克萊爾丈夫也無法開啟克萊爾心鎖的正確鑰匙。
正巧妮娜兒子所指定索取的禮物又是「風箏」這種具有象徵性的東西,這對習慣/喜歡過度解讀電影語彙的影迷觀眾來說,或者是對於一切彷彿都不重要就像「覺得陌生人雖然偷走了她的錢但至少留下了一塊好吃的蛋糕」的克萊爾而言,都是夠用的了。
片中有場臥軌的戲處理得很有味道,「死前最後一件事想說什麼?很重要,會是死後唯一留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