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很多超級英雄電影愛好者來說,2020年是一個寂寞年份。在疫情的影響下,好萊塢迎來了百年難遇的寒冬,各大電影公司紛紛撤檔或延期,而唯有這部神奇女俠個人電影續集《神奇女俠1984》趕在年末上了院線,有點兵行險著的意思。
所以,為什麼是現在?
上個月,美國票務網站發起了一次調查,超過2000多名00後參與了投票,而《神奇女俠1984》榮登“2020年最期待上映的電影”榜首。
能擁有如此之高的人氣,得益於《神奇女俠》第一部的好口碑。17年上映的《神奇女俠》在全球獲得了8.2億美元票房,IMDB觀眾評分高達8.4分。作為首部女性超級英雄電影,《神奇女俠》可以說是一舉開啟了“girl power”時代。沒有她的成功,也就不會有之後的《驚奇隊長》。
驚豔的出場
超高的人氣給予了華納一定的信心,將“救市”的希望寄託在了這部續集上。眼看《信條》、《猛禽小隊》紛紛撲街,《神奇女俠1984》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檔期一調再調,從六月暑期檔一直等到了現在的聖誕。同時,雖然有不少業內的反對聲音,電影仍決定同步上線HBO MAX流媒體。很顯然,這部電影對於華納來說,是今年最後的一搏。
那麼被寄予厚望的《神奇女俠1984》究竟表現如何?
從目前的票房和口碑上,只怕很難給出樂觀的估計。相較於第一部,《神奇女俠1984》首日內地票房僅有第一部的六成左右,豆瓣評分也僅有6.7分。拋開疫情因素,電影本身也有些差強人意。
超級英雄版的《真愛至上》?如果不是知道這部電影原本定檔在夏天,我真的會以為這是一部聖誕節特供電影。
無論是“真愛拯救世界”的內在還是電影結尾唯美的冰雪世界,都讓人恍惚間聽到“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的音樂。
也不是說這樣有什麼不對,只是作為一部超英電影,實在不太符合大多數人對它的期待。
遙想蓋爾加朵版神奇女俠在《蝙蝠俠大戰超人》中第一次出現時,是何等的驚豔和霸氣。誰能想到在她自己的第二部個人電影裡,戰鬥場面甚至不比當時的客串多出多少來。而最精彩的一段動作戲還是由飾演童年神奇女俠的小演員完成的。
動作戲的缺失與劇情的設定有一定關係。電影中,戴安娜一度因為“許願寶石”的副作用變得虛弱,不再刀槍不入。同時,電影延續了前幾部DC電影“超級力量該如何正確使用”的議題。
《超人·鋼鐵之軀》結尾毀天滅地的大都會之戰,引出了《蝙蝠俠大戰超人》中對力量的討論:為了拯救世界,就可以犧牲普通人的生命嗎?於是我們看到在《神奇女俠1984》中,導演非常小心的避開了這樣的道德旋渦,面對被控制著攻擊者,戴安娜始終把他們當做無辜者對待。哪怕是反派豹女和無良商人,也沒有痛下殺手。
作為一個近乎於神族的存在,戴安娜眼中的人類就像是沒長大的孩子,這種“悲憫”的神性光輝,也是DC宇宙一直在追求的、不同於漫威的特質。區別於漫威超級英雄被突出展現的“人性”(如美隊的退役、雷神的失格),DC則放大了超級英雄“神性”的一面。
他們擁有未知的力量,孤身一人在人間行走,拯救世界卻不被理解。
這種設定其實很符合神奇女俠的人物特點,但是也導致了當電影中沒有一個像阿瑞斯一樣旗鼓相當的反派時,動作場景的可看性和刺激性就大幅減弱,尤其是最後的大戰,在經過了兩個小時的期待,觀眾卻只等到了高壓線盪鞦韆和嘴炮拯救世界,很難不讓人懷疑人生。
“要素過多”是硬傷除了動作場景的弱點,《神奇女俠1984》還有一點在我看來比較嚴重的問題:故事線和主要人物多且亂。
電影復活了第一部中犧牲的史蒂夫,實現了很多粉絲的願望(雖然可能不是他們希望的那種“復活”)。同時又引入了兩位元老級的神奇女俠反派:麥克斯韋·勞德和豹女。於是,我們看到戴安娜一邊追著麥克斯韋滿世界跑,一面和豹女從朋友變成仇人,一面與70年未見、意外復活的男友互訴衷情,要多忙有多忙。
太多的角色背景和情感變化需要去描述,就導致了每個部分都沒法展開。備受期待的戴安娜與史蒂夫的愛情線,最甜的內容基本上都在預告裡了。而在其他的時間裡,史蒂夫就如同一個美好的幻影,沒有掙扎、沒有懷疑,輕鬆的接受了自己“復活”的事實,並且馬上開始幫助戴安娜拯救世界。讓我一度猜測也許最後會突然筆鋒一轉,這個史蒂夫僅僅是“許願寶石”用來戲耍戴安娜的騙局而已。
此外,不知道為什麼,編劇在這部中塞進了兩個重量級反派。如果說是為了讓反派的實力足以與戴安娜抗衡,最終大決戰卻是各自為戰,而且都快速被打敗。給人的感覺是編劇實在是填不滿時長,乾脆多寫幾個角色,光是看他們如何變成反派也就差不多夠字數了。
電影希望傳達一個觀點,即“我們的未來取決於自己的選擇”。作為一部超英電影,它其實有點反超英的意思。所有普通人的選擇,才是拯救世界的法寶。結合美國如今的現狀,可以感受到編劇的良苦用心。只是再好的觀念,也沒能讓電影達到人們期待的高度。
溫情、浪漫,倒也不失為超英電影突破現有藩籬的一次勇敢嘗試。只是這樣的嘗試能否成功,還要等觀眾們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