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毛麗娜
編輯|李春暉
回看2020年,雖然戀綜仍是綜藝市場的重要品類,但已不似最初那麼令人上頭。韓國搞了個離婚綜藝出來,話題性倒是有了,國內也有躍躍欲試的跟風者,又總覺得價值觀容易跑偏——勸和不符合網際網路政治正確,勸分不符合公序良俗,總之就是難!
倒是一直被我們忽略的印度綜藝,這幾年搭上netflix後小步快跑,誕生了不少戀綜佳作。
這部名為《寶萊塢太太們的閃亮生活》拍攝於2019年底,今年11月27日首播,最近硬糖君才找到漢化版。本以為是《比弗利嬌妻》的印度版,卻不料印度嬌妻秀竟讓人慾罷不能。
印度何晴與她的朋友們印度寶萊塢,宛如韓國忠武路,不僅是外界關注的焦點,也是印度演員為之奮鬥的終極目標。對於大眾而言,一部揭秘寶萊塢太太們生活的綜藝,顯然很能滿足窺私慾。
《寶萊塢太太們的閃亮生活》,將鏡頭聚焦於四位或是寶萊塢演員或是寶萊塢家屬的女性,記錄她們的生活與友誼。
長相頗似中國演員何晴的尼拉,曾經是寶萊塢女星之一,在上世紀90年代很是走紅過一陣。但隨著結婚生子,尼拉選擇迴歸家庭,做起了時間相對自由的珠寶設計師。
始終佔據C位,看起來最碧池的馬西普,曾是知名模特,也是印度影星希裡黛玉的妯娌,嫁給了印度男演員桑傑·卡普。將孩子與家庭視為人生第一要義的她,婚後同樣經營起了珠寶設計生意。
曾與尼拉多次合作電影的昌奇·潘達,寶萊塢十大男星之一,他的妻子巴瓦納則作為第三位嬌妻加入節目。巴瓦納曾是設計師,目前致力於打造印度自己的快時尚品牌。
昌奇的侄女希瑪,同樣嫁給了寶萊塢知名導演蘇梅,婚前她便與馬西普、尼拉等人相識,如今在馬西普的店鋪樓上開設了自己的服裝設計品牌,併為客戶提供著裝諮詢服務。
這四位寶萊塢太太相識時間超過25年,節目便以她們四人作為四個支點揭秘寶萊塢的社交生活圈。原本以為印度嬌妻秀會和美版一樣,動輒互撕,偶爾上演個武鬥,節目外還要互相diss勾心鬥角,沒想到印度太太們的生活並不抓馬,但很有趣。
相對來說,前好萊塢影星尼拉與希裡黛玉妯娌馬西普的鏡頭更多,故事也圍繞著兩位展開。沒有過多鋪墊,節目第一集便以一場舞會前的話別初步勾勒四人的關係。
卡普家族是印度著名的演員世家,也是印度豪門之一。作為卡普家族的適齡女孩,馬西普的女兒沙麗娜,受邀作為唯一一位印度名媛,參加2019年巴黎名媛舞會(李連杰在片中亂入)。馬西普則迅速召集閨蜜們,分享自己臨行前的心情與不安。
短短十來分鐘的閨蜜聚會,就可以看出四人的性格:喜歡主導一切的馬西普、性格衝動咋咋呼呼的希瑪、低調沉默總是習慣性附和她人的巴瓦納以及看似溫和實則是主導者的尼拉。因為每個人都有鮮明的性格特點,在即使不瞭解寶萊塢演員+對印度人臉盲的情況下,硬糖君還是牢記住了每一位嬌妻。
原本因馬西普的強勢性格,以及第一集幾乎所有故事都圍繞著名媛舞會展開,硬糖君一度以為馬西普才是節目的C位。隨著第二集馬西普返回印度,四位太太開始聚會才發現,“尼拉要不要回歸寶萊塢”才是節目真正的主線。
16歲入行的尼拉在寶萊塢摸爬滾打十幾年,在顏值巔峰時期急流勇退。雖說同為寶萊塢女星,但尼拉距離瑪杜麗姬、希裡黛玉等寶萊塢真一線還有很大差距。這也是她為什麼一直追問閨蜜們:我可以嗎、我的臉是不是垮了、我能做好嗎。
換言之,你也可以把這部嬌妻秀看作一個前·職業婦女如何在朋友的鼓勵下再度追夢的歷程。
《寶萊塢太太》則提供了另一種思路——豪門生活也可以正能量。
正能量不是靠花字和後期效果喊出來的,而是從節目中流露出來的。大眾對豪門的刻板印象主要有幾方面:不事生產,對勞動人民極盡剝削之能事;沒有同理心,覺得世界該圍著自己轉。
希瑪在節目中直言,因為資訊不對等,外界對寶萊塢嬌妻們總有一種錯覺,她們每天的生活就是購物聚會無所事事,“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而且很忙。”雖然性格衝動易爆炸,但面對挑剔的客戶,希瑪是有求必應。在換了N套造型後,客戶還是選擇了希瑪推薦的第一套造型,“但這就是常態。”
如果說美版嬌妻秀放大了女性性格中多疑、嫉妒、貪婪等負面情緒,那麼印度嬌妻秀則展示了女性溫和、自省、守望相助的一面。
雖然丈夫和女兒都在鼓勵尼拉返回寶萊塢工作,但真正讓她下定決心的是與女性製片人的深談以及閨蜜們的鼓勵。比起丈夫一味地“你可以的,你去試試”,製片人朋友更敏銳地發現了尼拉的結症所在,並以一句“你16歲時就有的勇氣,為什麼50歲時反而消失了”點醒了她。
印度社會的性別矛盾,尤其是男性對女性物化及不尊重等問題,在這部綜藝中也有體現。
除與丈夫分居的希瑪以外,其他三位閨蜜帶上丈夫舉辦了小型7人聚會。在聚會上,馬西普提到最近一些在Z世代中流行的詞彙,讓大家猜測含義。MILF(Mother I like to f*ck)一詞,引起了馬西普老公桑傑以及希瑪的極度反感。
桑傑在後採時表示,這個詞聽起來讓人不舒服,作為男性他聽到這個詞覺得很生氣;希瑪則直言,雖然年輕人把這個詞視為恭維女性的意思,但她認為這就是在赤裸裸地物化女性。
在另一集卡普家族的小型聚會上,馬西普的女兒和侄女則一起教育14歲的弟弟,要懂得尊重女孩子,情人節即使出於禮貌也該給女孩子送花。
當然作為真人秀,節目中也少不了爭執環節。巴瓦納與希瑪因為朋友吵架時該不該站隊而爭吵,在聚會上因為不擅社交丟下妻子跑路的尼拉老公,但這些爭吵不過是每個人生活中都可能出現的小插曲而已。
美版嬌妻秀給人的感覺是女人們被黃金枷鎖套上了脖頸還不自知,印度嬌妻秀則是一群透過自己努力或機緣躋身富豪階級的普通人,仍在繼續努力為家人和自己創造美好生活。
神秘的印度才是隱藏對手因語言、審美等原因,我們對印度劇綜關注不算多,但印度或許才是未來中國文娛出海的強勁對手。
提及印度文娛,多數人第一反應仍是“一言不合就跳舞”。但隨著印度新銳影視公司的崛起,印度劇綜還是頗為可觀。
電視劇方面,印度多以神話元素為創作題材,且現代劇及古代劇均可靈活植入。這類劇集在國內影響力不大,僅有《摩訶婆羅多》《眾神之神》等少數幾部擁有姓名。但在東南亞國家,印度電視劇的受追捧程度要勝於華語劇。
我國觀眾對印度綜藝則更為陌生。與中國一樣,印度自制綜藝起步較晚,且早年綜藝以競技類為主,這幾年隨著Netflix的進入,印度綜藝有了突飛猛進的變化。
先說說Netflix時代之前的印度綜藝。雖然“一言不合就跳舞”被玩梗多年,但也必須承認印度人民就是能歌善舞,舞綜是印度綜藝市場上最重要的品類。從題材細分看,舞綜又可分為素人舞蹈競技、明星跳舞battle、以及與星共舞等幾類,嘉賓則多為印度知名舞蹈家。
其次則是談話類節目,印度文娛受歐美影響更大,談話類節目也很有美國那些艾倫秀之類的感覺。其中較為知名的包括印度知名導演卡然的個人談話秀《與卡然喝咖啡》(促成了瑪杜麗姬與希裡黛玉舞蹈battle名場面),揭露印度種種社會問題、由阿米爾汗主持的《真相訪談》等。
Netflix這幾年在印度則以製作戀綜為主,除揭秘印度豪門生活的《寶萊塢太太們的閃亮生活》外,2020年還製作了電視相親綜藝《印度媒婆》。
Netflix出品的印度綜藝有一些共同點:時長短(40分鐘左右)、期數少(10期以內)、沒有任務引導、無後期特效及花字、毫不留情地拋棄無用鏡頭。
打個比方,如果是國內來做一期名媛舞會,光是李連杰與桑傑相遇這一幕就要透過前採後採、特效花字和多鏡頭反覆剪輯湊個半小時。但在印度綜藝中,兩大明星的social只佔了不到5分鐘。
Netflix製作的節目,目標受眾不僅是印度本土觀眾,還有海外市場。精煉內容的好處在於,人物個性更加突出,節目主線更清晰。對於我等對印度演員並不熟悉的海外觀眾,節目內容越集中,越容易記住人物。
更重要的一點,印度綜藝居然沒有“爹味”,不會時不時端出一盆正能量雞湯。節目中所有人物的金句、正能量互動都是自然發生,沒有令人頭皮發麻的“上課時間”。
當然印度娛樂圈問題也不少:年輕一代青黃不接,且演技普遍較弱,更丟了舞蹈功底,活躍在綜藝及影視舞臺的始終還是上世紀成名的一批中老年演員。
有人說未來是“龍象之爭”,印度與我國的較量勢必擴充套件到更多產業。阿三早已不是過去的阿三,不妨先從研究印度綜藝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