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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影視行業算是進入了寒冬期,爆劇寥寥無幾。

在黃金檔推出了由張嘉益、閆妮主演,宋丹丹、秦海璐做配角的品質劇《裝臺》。

這部全員演技派、充滿人間煙火氣的電視劇,首播收視率第2,播出4集後收視第1,同時豆瓣評分破8。

豆瓣網友對這部劇評價非常高

故事一開場,就是一幫看上去拉拉雜雜、賣力氣的小人物,出現在舞臺幕後調侃講笑話。

毫無疑問,這是一部“窮人戲”

這部劇圍繞著西安城的底層人物生活故事展開。

《裝臺》

那些為生存打拼,被現實拉扯的小人物,有著毫無粉飾、赤裸而自然的情感。

他們演繹的中年愛情,才最耐人尋味。

“裝臺”是個幫舞臺搭架子裝佈景的“下苦”(陝西方言,意為“賣苦力氣”)活兒,被視為七十二個行當裡最苦的一行——“基本上沒明沒黑,人都活成鬼了……”

47歲的刁大順(張嘉益飾)就是這群“裝臺人”的領隊。

《裝臺》

在一場意外裡,吃苦耐勞卻勉強溫飽的順子遇上了溫柔善良的蔡素芬(閆妮飾)。

兩個苦命人陰差陽錯地走到了一起。

順子憨憨地用白酒給素芬搓腳化瘀,順子邊搓邊喝,素芬說:

“被你的三輪車㨃(同“懟”,撞的意思)了,不拉我上醫院說到你這兒想辦法止疼,稀裡糊塗叫你拉上我,拉到你屋裡,就是因為搓腳,搓著喝著、喝著搓著,黑嘛糊塗地我跟你把證都領了。”

《裝臺》

“搓二兩喝八兩,辦的都是大事情。”

二兩為眼前的生活,八兩為未來的期望,兩個人就這樣成為了半路夫妻。

這是兩位演員第四次在戲裡組CP,舉手投足間都是“老夫老妻”官方發糖的默契。

電視劇《少年派》: 張嘉益、閆妮主演

大家都是有了經驗的成年人,沒有你追我趕的矯情。

大家都是一無所有的小人物,沒有思前想後的顧慮。

“新婚燕爾”,情到濃時,順子拍著床讓素芬過來“生活一下”。

素芬先是啃著饅頭,半認真半嬌羞地說著:“我先吃點飯,我餓了。”

《裝臺》

看順子快急了惱了,才放下筷子,走了過去。

情慾質樸而浪漫,多一分膩歪,少一分沒有化學反應。

聽說順子在外面幫女導演收拾了家,一向不喝酒的素芬喝著小酒,藉著微醺,迷濛著雙眼,飛過一句話:“導演是看上你了吧?”

話裡話外,飄著飛醋,也透著對順子的愛意。

中年小人物,因為七情六慾煙火氣十足,顯得更加真實。

他們之間的愛情與婚姻,來得令人措手不及,但兩人卻將日子過得充滿了生活質感。

比如順子平常上街到處轉悠騎著的三輪車。

《裝臺》

既承載了愛情的甜蜜:素芬要試試蹬三輪,他坐在後面緊緊注視著她,嘴裡誇著“可以可以”,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兩人的臉上,踏實。

也承載了愛情的真切:給蔡素芬買肉夾饃送回家時,順子在促狹的城中村裡急切賣力地瞪著,嘴裡嚷著“讓一讓”,背影都寫著開心。

《裝臺》

儘管螢幕上“髒亂差”——穿梭著燈牌林立的巷子,電線亂搭,小吃攤兒密佈,道路佈滿汙。

但他倆在的地方,就到處散發著愛情的“酸臭味”。

原來中年人的愛情,與“中年”無關。

讓人上頭的,是平平淡淡中摻雜著顆粒感的浪漫。

可能是近年來不婚率、離婚率越來越高,單身人群越來越龐大,愛情這個話題,不再成為了生活中的必需,而只是某種調劑。

對於壓力最大、身心俱疲的中年人來說,愛情更成為奢侈品。

似乎一旦錯過,就成了永遠錯過。

又習慣性地安慰自己:低質量的婚姻不如高質量的單身。

轉而又在劇裡瘋狂磕糖,看別人愛情來彌補自己內心的遺憾。

深諳此道的影視行業,批次化生產“糖精”,“少男少女幹茶烈火,老夫老妻父母愛情。”

但對“中年”愛情要麼避之不及,要麼編造“毒藥”:

比如刻意規避年齡問題,讓中年人“扮嫩”或“裝老”;要麼轉換男女地位,換湯不換藥;更有狗血的老少配看得人一臉尷尬………

今年最有名的“老少戀”——《愛我就別想太多》

今年年初火了一部韓劇《花樣年華·生如夏花》,正悄悄盯緊了中年偶像劇缺失的市場。

有人認為,人到中年只講婚姻不講愛情,但又忍不住在別人的愛情裡,成就自己對愛情最好的想象。

儘管這個想象是“套路”的:中年男女主角再度遇見,依舊男帥女美。情竇初開時,千金小姐保護激進學生;20年重逢後,霸道總裁守護離婚女人。

《花樣年華·生如夏花》

可是豆瓣依舊狂甩8.3的高分,讓大家磕到上頭。

劇中人物身份看似爛俗,但卻是我們這群被生活所累的凡人,無法碰觸的禁地——當人到中年擁有一切,或是一無所有,情感成為最純粹的東西。

人到中年,對情感的追尋,不再是不顧一切的衝動,也不是一往情深的淪陷,更添加了懊悔、憐惜、追溯等複雜的心理動因。

對舊情的嚮往,更是現實的一場春夢。

不玩浪漫,咱們看現實,就算還在被生活打壓,中年人也想追求美好生活。

《裝臺》

好像這部《裝臺》裡講述的“底層愛情”。

他們的愛情很直接。

只因為順子騎三輪撞到了蔡素芬的腿,為了省錢不去醫院,就直接拉回了家。

《裝臺》

他看上了她,她相信了他,兩個人很直接地一拍即合,沒什麼你追我趕,彎彎繞繞。

他們的愛情很簡單。

什麼貧賤夫妻百事哀,遇對了人就都是甜。

素芬跟了順子,不是洗衣做飯,就是跟著兄弟們風餐露宿。不管是去村裡裝臺,還是在田地裡裝臺,不管條件是好是壞,兩人都形影不離。

愛情是,無論到什麼年紀,都會讓人心裡癢癢。

《裝臺》

很多人不屑於看電視劇,覺得電視劇的藝術價值太低,但只要真實,它們依舊會觸動人心。

素芬看上順子的動機並不純粹。

在城中村生活的順子好歹是個“城裡人”,他對燈紅酒綠不感興趣,只要日子踏實,過到哪裡算哪裡。

《裝臺》

蔡素芬嘴上說著稀裡糊塗,其實心裡很清楚。她迫切地想要在這個城市的縫隙裡,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地。

《裝臺》

如果我們看慣了社會新聞,狗血劇情偏向一點,當然會懷疑,他倆的愛有那麼單純嗎?

也自然會揣測,後續一定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背叛、爭執、欺騙。

可是,他們心裡是明白的,誰也不騙誰。

順子說:“我結過兩次婚,前妻一個跟人跑了,一個病逝。有兩個女兒,一個刁蠻一個冷淡。”

素芬說:“當初我男人為我殺了人,殺了那個想佔我便宜的老闆,他被判了死刑。”

《裝臺》

他們之間當然有許多問題:

首當其衝的就是窮,此外順子暴躁跋扈無法接受素芬的女兒,素芬還被熾熱執著的追求者糾纏,等等。

《裝臺》

他們在扯證前都還有各種顧慮,但為了給蔡素芬她想要的安全感,順子直接將管錢的大權交給了她。

沒有太多的言語鋪墊,也沒有過多的情緒渲染,更不存在偶像劇裡所謂的儀式感。

但足以瞬間讓蔡素芬的心柔軟了下來,紅著眼眶接納了愛情。

這就是中年人戀愛的可愛之處,習慣了你的好,便有了不聲不響接納一切的力量,無論是你的困窘還是我的過往。

所以特別喜歡《裝臺》中的一幕:順子帶著素芬來到他工作的地方,兩個人在臺下仰頭看臺上的演出。

順子一邊為素芬講解著舞臺上的戲,一邊說道,“戲是戲,看戲就是給咱點盼頭。”

《裝臺》

你看,愛是百味而不全是甜蜜。

正如《裝臺》這部劇沒改之前的名字《我待生活如初戀》。

即使生活虐我千百遍。

— END —

中年人的愛情,美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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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北方有佳

編輯 |林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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