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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片的續集,往往不盡人意。

無論是“招魂宇宙”的《修女》、《安娜貝爾3》,還是《鬼娃回魂》、《潛伏》系列,都逃脫不了越拍越爛的命運。因此,2017年恐怖片爆款《小丑回魂》的續集也不免被觀眾擔心其成片品質。

《小丑回魂2》上映後,狂卷4.37億美元票房,雖不及前作,但還算保持了不錯的成績。目前的豆瓣評分為6.4分,IMDB評分為6.9分。總體上,屬於格局尚佳但細節欠妥的恐怖片,仍然值得一看。

1、跨越27年的噩夢

《小丑回魂》系列改編自美國恐怖大師斯蒂芬·金的小說,早在1990年就被搬上了銀幕。受限於技術水平,當年的小丑形象不僅不嚇人,還有點像髮際線堪憂的麥當勞叔叔。

2017年,阿根廷導演安德斯·穆斯切蒂盯上了這個恐怖片界的大IP,摩拳擦掌地推出了翻拍版《小丑回魂》。此前,他的經歷並不豐富,唯一拿得出手的作品是恐怖片《媽媽》。但藉助復古IP的熱潮,《小丑回魂》(2017)成為恐怖片影史票房第一。

《小丑回魂》對原作的還原度很高,把鏡頭對準了幾個不合群的青少年。他們生活的小鎮彷彿被下了詛咒,不斷有孩子失蹤。他們也在生活中頻繁“撞鬼”,並逐漸發現背後的始作俑者是神祕的小丑。眾人組成了廢柴聯盟,一起打敗了小丑。在《小丑回魂》的末尾,7個孩子歃血為盟:倘若小丑再次出現,他們一定會如期歸來。

《小丑回魂2》緊接第一部,講述了27年後的故事:小丑再次現身小鎮,開始尋找新的獵物。當年的廢柴聯盟成員,已經長大成人,在不同的城市過著光鮮體面的生活。當他們聽聞小丑的訊息後,被內心深處的恐懼驅使著回到了小鎮。眾人面臨著新的麻煩:如何徹底制服小丑?

2、續作的得與失

和前作相比,《小丑回魂2》的卡司陣容令人驚喜。詹姆斯·麥卡沃伊、傑西卡·查斯坦擔綱男女主角,演繹口吃少年比爾和cool girl貝弗利的成年版。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二位都無疑是廢材聯盟中的核心人物。

配角方面,天才導演澤維爾·多蘭和原著作者斯蒂芬·金都在片中均有客串。可以推測,導演在《小丑回魂》中嚐到甜頭,故而請來明星陣容來為續集保駕護航。

然而,對於恐怖片而言,大牌演員從來都不是決定成敗的關鍵。更何況,詹姆斯·麥卡沃伊等人的演繹,也並不見得比前作的孩子們更出色討巧。

《小丑回魂》的英文名是《IT》,直譯是“它”。第一部的成功之處在於:化有形恐懼為無形恐懼。小丑是有形恐懼,它的血盆大口、邪惡眉眼都讓人厭惡;但更致命的是無形恐懼,即每人心底最怕的事物。它可以是:亡弟的陰影、蕩婦羞辱、自卑心理等等。

在第一部中,小丑深諳7個孩子的恐懼心理,幻化為他們最怕的事物,擊敗他們脆弱的心理防線。小丑和廢柴聯盟的對抗,也衍生為一場克服恐懼的戰鬥,儼然是針對青少年群體的成長教科書。但27年後,眾人已不再是懵懂無知的青少年,《小丑回魂2》還是落腳於“克服心底恐懼”,未免讓觀眾審美疲勞。

廢柴聯盟的制勝關鍵是:團結一致。但《小丑回魂2》刻意把團戰變為個人戰,讓每個成員單獨去收集重要信物,從而開啟制服小丑的古老儀式。影片的結構變得十分無趣:前1/3小分隊匯合,中間部分眾人一邊撞鬼一邊收集信物,最後1/3是殊死戰鬥。

若論及《小丑回魂2》比前作更精彩的地方,恐怕只有獵奇向的驚悚場面:幸運餅乾裡的蟲型怪物、熱帶魚水缸裡的頭顱、長出蜘蛛觸角的人頭、突然移動的巨型雕塑……生活中的普通場景,突然和恐怖橋段無縫連線,還是很挑戰觀眾的承受力的。

另一些出色的恐怖橋段,如遊樂場鏡子屋內的慘案、貝弗利被困廁所遭血浴……則讓人聯想到《上海小姐》和《魔女嘉莉》中的相似場景,不知道該算作是迷影導演的虔誠致敬,還是拿來主義。

3、小丑的不散幽魂

相信很多中國觀眾,在看完《小丑回魂》後會失望地表示:一點也不可怕。

小丑是否該和吸血鬼、狼人等恐怖形象分庭抗禮?在東方語境下,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以我們的視角來看,小丑不夠恐怖,相關的影視劇也未必能嚇到我們。

但在好萊塢,以小丑為主角的恐怖片前仆後繼。據說,每10個美國人中,就有1個害怕小丑,並患有小丑恐懼症(coulrophobia)。

美國人認為,小丑滑稽的外表只是一張面具,隱藏了他們的喜怒哀樂和瘋狂陰暗。他們出現在遊樂場、集市等狂歡化的場所中,天然適合誘引兒童。上世紀60年代,化妝為小丑的殺手約翰·韋恩·加西以一己之力掀起了全國性的恐慌。他給了其他變態殺人狂靈感,隨後不斷有人以小丑面目作奸犯科。不少創作者和斯蒂芬·金一樣,從現實新聞裡捕捉到靈感,把小丑塑造成作品中的終極反派。久而久之,小丑恐懼症如流感一般慢慢擴散。

但耐人尋味的是:小丑不僅能激發觀眾心底的恐懼,還能贏得觀眾內心的青睞。

《小丑回魂》中小丑的扮演者“四妹”比爾·斯卡斯加德收穫了大批粉絲,豆瓣短評區無數“心疼小丑論”。希斯·萊傑和傑昆·菲尼克斯演繹的小丑,更是擁躉者眾多。

小丑的每一次登場,勢必串聯了讚許與責罵、擁護與反感。它是矛盾的共同體,散發魅力又令人厭惡,也是西方影像中不散的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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