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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唱新世代》已經結束一個月了。作為B站推出的第一檔音樂綜藝,它在豆瓣評分定格在9.1分,創造了國內說唱綜藝評分新高,這樣的成績令人側目。在音樂領域試探摸索後,這條可能會攪動行業的鯰魚,已經徹底進場,並佔據一席之位。

雖然是無意躋身這場熱鬧,但魚翅的名字仍然像一顆捎帶被大海捲起的貝殼:浪潮翻湧又平息,貝殼留在沙灘上,被更多的人看見了。

回想起今年的夏日時光,魚翅很知足。進組前,他在B站參加R&B ALL NIGHT的remix活動,簡介裡偷偷寫了句“馬師knowknow看看我”,結果就拿到了馬師的大項鍊;被李宇春盛讚,實現了願望;還受邀參與了唱了《國家2020》的錄製;收穫到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幸運星落在他手裡,夏天也就這麼結束了。

八年前,魚翅的生活還不是如此。他不愛看書,是大學新聞專業的硬性要求才培養了閱讀習慣。大二的時候,成為了中國社科大校報的編輯,帶給魚翅的成就感變多,也更加鍛鍊了他的文字功底。

讀者們也會從多種角度迴應他的文章,這進一步激發著他的寫作熱情。魚翅在《青春報》習得了大部分寫作技巧,也成為了他學生時代最有意義的一段經歷。

2016年魚翅大學畢業,在x博士做影片總監,手底下管理著多個帳號,同時也是b站的一名up主,他的人生看起來已經足夠圓滿,但在不同階段人對升級人生的具象渴望是不同的。

如果說大學時期渴望的是冒險,那對現在的魚翅來說,他渴望的,是另一種日常生活的升級。2020年,魚翅選擇踏出舒適區,在新的領域尋求突破——參加《說唱新世代》。

魚翅並不是一個“典型”的說唱歌手,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業餘”。節目開始,魚翅就頂著“全場最素”的標籤,直到加入了汽油隊,憑藉《wewe》才獲得關注。在這首歌裡,他訴說了一段日本經濟危機的故事,並且直接把這歌詞的格局上升到時代反思。

這句“捧著他凌亂的骨灰,我已是一座流動的墓碑”一出,立刻引起了彈幕狂刷,不少網友表示已經渾身起雞皮疙瘩,覺得這首歌不管從歌詞、旋律、格局,都能殺死比賽了。

中文說唱向來習慣強調作者論,由於近幾年巨大的節目效應和傳統技術說唱的霸屏,觀眾也早已看膩了秀結構、韻腳的說唱。魚翅無疑成了特殊的存在,儘管看上去沒有那麼“著名”,但作品氣質又跟傳統說唱有所分別,他像股清流急速衝擊著當下這個處於飽和乏味的說唱市場。

即使是新人rapper,魚翅也是新人rapper裡不同的,這一點導師馬思唯印象深刻。他覺得魚翅無需面臨靠技術流取勝、圈粉後需要重新定位、構建音樂形象的窘境,因為節目上,魚翅基本已經有了自己一整套的藝術理念和表達方式。

但也有逃不過去的時候。魚翅需要觀眾,在第一次站上舞臺,表演《你問我一年四季哪個最孤獨》時,他就已經對於那些老牌說唱愛好者產生了一種折磨:這根本就不是說唱。人物不對,說話也是錯的,他寫的那些東西,不是你生活裡的,但是他又在描寫生活,很彆扭的狀態。

如果說繼“流動的墓碑”之後,“文藝”這個詞用來形容魚翅節目初還帶著新鮮,但之後的節目,這風潮逐漸蔓延。

與此同時,觀眾們也對魚翅的態度經歷了從欣賞到嘲笑的巨大變化,他身上的“文藝青年”的標籤已經成了“裝腔作勢”的同義詞。

知乎上,有人認為他就是在無病呻吟,靠一時的虛榮帶來的精神高潮。想學小老虎那樣的意識流,殊不知自己還差了一大截。

是否所有的文藝都註定破碎,屈從於現實?兜兜轉轉,魚翅又繞回了《方程式》的結尾,那個試圖挽救烏托邦於湮滅的,有關於痴人和自我的想象。

“有人輕鬆奪冠,好像生在終點線;有人終其一生潰敗,你告訴他還得練,真好騙”。有些小遺憾的是,這首歌被放在了彩排純享,並沒有被剪到正片裡。

魚翅還是不大承認“文化綠洲”這個稱號。他17年因為節目喜歡說唱,不算是HipHop這場超級馬拉松裡的熟練選手,他比專業rapper出發更晚,技術會更淺,觀眾理應給予體諒與理解,可質疑在節目播出後如影隨形,甚至愈演愈烈後,他開始覺得刺痛。“文化綠洲”這個稱號,讓他的焦慮感都更深了一層。

在8小時極限創作賽上,魚翅交出了份出其不意的答卷。直接開唱嚴肅文學,說唱方式還選了導師馬思唯都hold不住的“不踩拍”。面對很容易流於煽情的主題——“假如還有三天生命”,他反其道而行之,他用72小時丈量,結束生命的流亡。

有人覺得《我是我最後的目擊者》光是歌名都充滿著哲理,魚翅把生命的最後三天寫成生活中任意的三天,接受生活中的平凡,平靜孤獨,讓人深思。他把理性和感性交織在一塊,語言就感覺很自由,恣意汪洋的那種,外表很熱,但是裡邊的核心是冷靜、專業的。

觀看的主體決定權利。在部分觀眾看來,這種好評如潮的創作也依然迴避不了“陰性的”價值取向,知乎上認為魚翅的作品裡有一種勸告青年悲觀厭世的自大感,“他希望青年安於一種靜止的狀態,甚至安於宇宙自有的命運狀態。”

甚至有人說,“一個少數派,還不夾著尾巴做人?”、“魚翅晉級實至名歸,新世代的秦牛正威”、“魚翅就是B站親兒子,硬捧硬吹”.....

但隊友夏之禹覺得:“魚翅的表達也不曲高和寡,只是文字嫻熟,表達優美,借喻巧妙,他的情感和情緒都是直給的,並不晦澀也不離經叛道。對於這樣的存在,大家為什麼要批判他。他的表達和他的表現給我方式高度統一,為什麼要因他不同而不喜歡他?”

儘管魚翅在參加《說唱新世代》就表達過,物慾困境是生長於社會轉型期的幾代人共同面臨的問題。他點出問題,不代表他就是問題本身。至於觀眾用批評或者羨慕的眼光去看,這是他決定不了的。但是大部分人都更願意相信,這就是一個當代阿Q在努力用精神勝利法。

運氣好的時候,他也會被描繪為浪漫主義詩人:和rapper相比,他無疑是特別的,比如擁有海綿寶寶一樣的嗓音、熱衷於文學創作、對文字情緒的敏感捕捉,但也顯然他沒有獲得這個圈子的“主流”認可,因此他承受的敵意也要大得多。

新世代製作團隊的觀點正好相反,他們的目標並不是獲取巨大的流量,這檔節目花費了心血,用藝術形態激發rapper 們的創作過程,幫助他們完成破圈層的宣發,將優秀的作品沉澱,讓那些歌曲的生命力得以長久延續,這也是他們找到魚翅的原因。

同樣,魚翅也有許多自己的原則。他想嘗試曲風多元的歌,看完新世代的觀眾認為,作為一個rapper不去按部就班地練flow技術,而是去探討世界、生死、客觀規律,這其實是件很難得的事情。

但在目前看來,唱比說好顯然更適合國內大眾的口味。見證官李宇春也表示:“他其實也可以迎合觀眾的喜好,雖然他不會直接說要拔高一點觀眾的審美,但是他確實是這樣做的。”

說唱是魚翅文學世界的出口,到底為什麼會做出一些非理智的事情,為什麼會為一個人做出一些古怪的行為,或產生一些藝術......要知道答案,就得進入他對說唱本身的理解。

“面對公眾自白自己的世界觀或者陳述自己的價值觀,在外界看來是一個完全浪費精力的事情。但我認為說唱就是要表達自己想說的,把我想做的做好,能理解你的人自然就能理解。”魚翅在節目上如是表達。

很多人不明白,當技巧到達一個相對及格線以後,拼的更多的是個人特色了。音樂,或者說藝術類。總歸是一個非常私人,個人的感觸。技巧能登峰造極,那當然能流芳百世。

問題是對於大部分選手來說,他們就不是去爭奪第一的,而是去看身邊的風景。過個幾十年,你當然會記得登頂的是誰。那麼對於當時的我們來說,路上的風景就不重要了麼?

而在《山頂洞人與夜航船》之後,之前備受爭議的魚翅卻不斷有觀眾對其“真香”。這首歌由魚翅和Feezy共同完成,辯題是“在《流浪地球》的場景發生之後,是留在地上被凍死還是進入地下城苟活”。

魚翅的觀點是在地下的人延續了文明與文化的傳承,未來人類也有可能發展出新的適合地下的生命和社會形式,直火幫Feezy的觀點是要留在地上見證太陽的爆炸,也許太陽毀滅是謊言。

這兩點非常契合《流浪地球》的原始文字,小說中一直有人質疑太陽是否真的會爆炸,最後他們以流放到地表的方式凍死了全部的科學家,就在最後一位科學家死亡之後,太陽爆炸了。

10月31日,《說唱新世代》半決賽播出。復活後,魚翅代表的正方輸給反方Feezy,辯論失敗,這是他在節目中第三次被淘汰。如同他的經歷一樣,魚翅的《說唱新世代》之旅也算不上順暢。被淘汰三次,這次他沒能復活。

對於說唱,一個人究竟要有多麼大的勇氣和渴望,才會在那麼多爭議後還要繼續踏上旅程?

他還想經歷更多人生升級、不斷變化的瞬間。至於他究竟是新世代的“混子”還是說唱圈的‘文化綠洲”,這一切需要交給時間和觀眾來定奪。

雖然夏天已經結束,但漣漪還在一層一層地泛漾,這也如同魚翅栽種的夢。任何高遠、超越的“夢”,首先要越過腳下的生活,等待一個“生長的機會”,想象力在前頭牽引著他,他想抵達他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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