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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出了這個決定,這是你的代價。——《教父》

電影《教父》中,馬龍白蘭度和阿爾帕奇諾飾演的兩代教父,氣度優雅、溫文有禮,與強悍果決的行事風格,形成炫目的反差,令人著迷。

電影有處血腥的橋段,為警告不聽話的導演,教父派人斬下馬頭,血hx淋淋地扔在床上。這一幕曾經讓我迷惑,義大利黑hx手黨分子,到底是維護地下秩序的暴力紳士,還是慣用下作手段的街頭無賴?

小說《那不勒斯的螢火》,故事以上世紀80年代為起點,橫跨30年,在義大利社會經濟波瀾起伏、911後全球打擊恐怖主義的動盪時代背景下展開,聚焦在兩個男孩身上。

他們其中一個是卡莫拉(那不勒斯黑hx手黨)的兒子,另一個出身小資產階級家庭,各自用一半的人生去反抗與生俱來的環境,卻迷失了自我,闊別後的重逢,是救贖,也是與自我的和解。

01 童年夥伴變陌路人,偏離本性的成長道路,根源是社會階層的分野

直到6歲那年,馬爾切羅才跟著父母舉家搬回故鄉那不勒斯。利奧是他見到的第一個那不勒斯男孩。雖然只大他2歲,初次見面利奧就掏出彈簧刀,以此迴應馬爾切羅父親愛德華多的指責。

80年代的那不勒斯,經濟委頓,城市簡陋。但生活於斯的那不勒斯人,卻如頑強的野草,在一片雜蕪中,以各自不同的方式野蠻生長。

無論是文明還是落後,故鄉的文化基因,是構成每個人性格的底色。出身小資家庭,父親一心賺錢,母親熱衷星座占卜,平庸市儈的家庭環境,沒有掩蓋馬爾切羅個性中自由奔放的部分。他和利奧成了最好的朋友。

父親文森佐是利奧的英雄,並不因為他的卡莫拉分子身份,而是他堅忍沉默,厚實的肩膀扛起家庭。在那不勒斯,卡莫拉與古舊的街道、湛藍的天空一道,成為人們生活的背景色。幫派分子兇狠神秘,但具體到其中的個人,往往身上有著對家人的溫情、為生存而拼命的堅韌。

成長中最大的無奈,就是本性必然遭到屈折。家庭的影響有如無形大手,將稍露苗頭的出格個性按回土裡。少年時代,馬爾切羅視利奧是唯一的朋友。愛德華多狠狠教訓了馬爾切羅,警告他遠離卡莫拉,並謊言欺騙,說文森佐是炸死他的同學一家的兇手。

另一邊,利奧的成長更加坎坷。僅僅出於懷疑,老大石頭臉便假手於人幹掉了文森佐,作為補償,每個月供給利奧家微薄的生活費。正當父親屍骨未寒,利奧又撞破母親與牧師偷情,讓父親的死更加悽慘悲涼。

利奧漫無目的地幹壞事,販毒、搶劫、與能上手的各色女子發生關係,他有一個模糊又清楚的目標,向老大石頭臉復仇,為此不惜毀掉自己。

兩個朋友漸漸拉開了心理距離,終於借一場三角戀爆發出來。利奧鄙夷馬爾切羅的家庭,為賺取鈔票沾沾自喜,自以為優越看不起卡莫拉的家庭,卻又無力搬離垃圾的街區。一瞬間的憤怒,衝破理性圍欄,馬爾切羅脫口而出,指責文森佐為兇手,成為壓倒友情的最後一根稻草。

馬爾切羅溫馴、聰敏、軟弱。利奧衝動、魯莽、有擔當。迥異的個性,恰是兩個少年相互吸引的原因,人需要從他人身上照見自我,完善自我。家庭干涉將兩人推向各自的極端,預示了未來的磨難與坎坷。

家庭教育失衡,深層次的反應出不同社會階層的固有偏見。馬爾切羅的父親愛德華多,童年正值二戰後極度困難時期,童年的飢餓感、母親的眼淚、哥哥早亡,讓他只相信個人奮鬥賺更多的錢,才能保護家人,視幫派分子為危害社會的寄生蟲。

卡莫拉成員大多出身社會底層,缺乏文化教育和生存技能,只能依靠本能求生,其中的大多數人與其說是窮兇極惡的歹徒,不如說是為餬口掙扎的小市民。

從馬爾切羅和利奧友情破裂,反映出兩個社會階層的隔膜和分野,也是是義大利割裂的文化傳統、經濟制度、社會結構,在人民中造成的分裂。身處龐大紛亂的社會生態之中,就難怪個體會茫然、會迷失。

與利奧分手後,馬爾切羅猛然發現,他用整個青春排斥愛德華多,卻取代父親繼承了家庭的價值觀和偏見。而利奧,本應像文森佐一樣承擔起家庭責任,卻深陷暴力、復仇慾望,無法自拔。

02 一個家庭破裂,一個被囚禁十二年,壓抑下的成長造就人格缺陷

酒麴釀酒只有經過發酵,才能品嚐出是苦是酸。馬爾切羅名校畢業後,供職於駐米蘭的一家國際研究機構。他的房子風景開闊,飲食起居有保姆照料,賺取的收入超過愛德華多認識的所有人。

馬爾切羅自信不再是那不勒斯小子,他研究全球環境問題,關心中國碳排放值,這些無不向自我暗示著,他屬於國際化的都市、國際化的生活。

自我認知偏差必然造成生活的荒謬。馬爾切羅的妻子,是一位真正出身國際化家庭的黑美人。她自由的天性,在結婚不久後,就反襯出馬爾切羅骨子裡的傳統和安分。

當愛德華多夫婦得知,兒媳昏迷住院是因為跟另一個男人玩“日式捆綁”時窒息,而馬爾切羅不僅對此知情而且無力制止,只有苦苦哀求。他們三十年來建立的生活信仰、對兒子驕傲之情,在巨大的驚愕中分崩離析。

愛德華多成功阻止過馬爾切羅同一個“混混”交往,將他培養的聰明好學、文質彬彬,沒想到卻扼殺了血性,使他無能懦弱,不過是用概念和知識充塞了腦子的廢物。

作為父親,愛德華多用寶貴的人生經驗教育子女,飽含著濃濃父愛。但即使是父子之間,也有著秉性上的差異,更何況出身年代、社會環境的不同,對人格塑造也發揮著截然不同的作用。二戰後一代,在艱苦中成長,時代賦予的堅強與生俱來。而新時代出生的一代,物質優越生活安穩,反而需要一點粗糲的磨練。可惜的是,在人的認知與時代潮流之間,始終保持著一個等差的距離,是個人的遺憾,更是整個社會的遺憾。

相比於馬爾切羅,利奧的人生則像永遠困在父親遇害這件事中。雖然遠走他鄉,在美國娶妻生子,但只要踏上那不勒斯的土地,復仇的慾望便再次攫住利奧的內心。

刺殺石頭臉失敗後,利奧被囚禁在一片荒蠻之地,十二年中,只有偶爾得到家人的音信。在似乎無盡的囚徒生涯中,他想過逃走,想到過自殺,也想過自暴自棄了此殘生。

希望這東西,就像一堆燒著的柴火,沒有新的燃料填入,遲早化為灰燼。就在利奧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他遇到一位故人,愛德華多。利奧的使命是在愛德華多死後將他埋葬,就像十二年中,他埋葬的上百具無名屍體一樣。

僅僅一杯威士忌的時間,之後,愛德華多就要上路了。他留下兩句話,一句叮囑利奧“要活下去”,一句請利奧“向他講述”給馬爾切羅。

03 三十年後回到原點,人只能成為自己

世間只有一種東西,能消彌年少時的不幸,那就是痛苦。愛德華多之死,像一副藥餌,勾起了利奧回家的渴望。他猛然發現,囚禁自己的力量,原來早已形同枯木、外強中乾,十二年的煎熬不過是自為陷囿,或者說,是為了與少年時代的不幸和解。

當利奧再次面對童年的夥伴馬爾切羅,生死離別的前塵往事,如講述別人的故事般緩緩道來。

馬爾切羅沒有想到,為自己人格缺陷買單的是父親,代價是生命。愛德華多這個庸俗了一輩子的男人,最後的結局,竟然是像一個真正的卡莫拉分子。他僱兇殺死兒媳的情夫,在警方發現前,被幫派處死。

利奧終於與妻兒重聚,像一個丈夫和父親應該做的那樣,帶他們遠離是非之地,重新開始生活。馬爾切羅根據利奧給的線索,找到愛德華多的屍身。這次他沒有怯懦逃跑,配合警方端掉了石頭臉一夥。

利奧對家庭的責任感,馬爾切羅的勇氣,這些命運曾經拿走的東西,現在又還回各自手中。他們用了三十年時間,與真實的自我分離、錯過、又重遇,生命的波瀾有如那不勒斯的海水潮起潮落,不變的是永遠在流淌。

分手既是永別,兩個朋友沒有太多對話,因為所有該說的已在少年時說完,而今略顯滄桑的彼此,不過比當初換了一副模樣。

04 結語

讀《那不勒斯的螢火》,會有種生命是場輪迴的感覺。人總是努力成為更好的自我,有時會羨慕別人,甚至發出“我要是他該多好啊”的感嘆,但是歸根到底,也許出生的那一刻,我們的生身之地、父親母親,甚至更上一輩的爺爺奶奶,已經決定了我們是什麼樣的人。

不同的人生際遇,會把人帶到不同的城市,取得不同的成就,過少或好或壞的生活。但是,生命中的痛苦和觸動心靈的感動,才決定了我們是誰。

紅塵滾滾,浮世如斯,但願我們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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