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想要看到各路青年演員各出奇招貢獻自己獨具風格的表演,其實更為期待的是臺下各位導演如何給予臺上演員以客觀、公正的評定,其中評價最有分量也最有含金量的,當屬陳凱歌導演。每一位演員的表演,陳凱歌導演都能說出其他導演沒有發掘到的“點”,因此常常顯得格外一針見血、一語中的。
比如飾演如意的黃奕以《風月》致敬陳凱歌,在郭敬明的否定之後,陳凱歌導演極力肯定了黃奕的演技,認為她“演出瞭如意男權社會下的天真與孤獨,剛強和決絕。”天真,孤獨,剛強,決絕四個簡明扼要的關鍵詞,構成評價演技的標準,也證明了黃奕演技的層次感,點明瞭《風月》作為一部女權主義電影的實質。
在評價辣目洋子在《小偷家族》中的演技時,陳凱歌導演更是將“細節”二字詮釋到了極致。辣目洋子在聽到警察說出“玲玲說管你叫媽媽”的時候抬頭,而陳凱歌導演認為,如果她在前一句“你知道孩子怎麼說你嗎?”的時候就抬起頭,更能體現出女主角那種暗藏著自卑的期待,是一種無以為繼的悲哀。很微小的細節,卻真的就是這麼關鍵。
當然,在面對較為拙劣的演技時,陳凱歌導演也會給出毫不留情的批評,但同時也是蘊含著無限期待的。當賀開朗在《82年的金智英》中“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時候,陳凱歌言簡意賅地指出,他心目中好演員的標準:“有一張平靜的臉,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是透過你的眼睛來表現的。”真正的痛苦未必是大聲疾哭驟然崩潰,更有可能是有梗在喉,發不出聲音,徒留一雙悲傷的眼睛。
所謂的言之有物,其實就是陳凱歌導演這個樣子。話語不在多而在精,恰恰是經過深度思考的語言才是簡略而樸素的,誠懇而沉實的。陳凱歌導演在旁人眼中的“一語中的”、“一針見血”,實際上恰是一種大道至簡,大音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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