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被改名為《我待生活如初戀》的電視劇《裝臺》,在2020年尾確實讓人眼前一新!
可是,該劇相比於講述裝臺人的下苦生活,其實更像是一部熱鬧的西安文旅宣傳片。
劇末,圓滿的大結局無疑是皆大歡喜的,“惡女”刁菊花改邪歸正,過上幸福生活,溫柔賢惠的蔡素芬迴歸,給了順子一個交代。
可是,讀過原著後再看未免會覺得缺了點什麼,劇裡的溫暖實際上掩蓋了下苦人生活的真相!
雖然電視劇改編保留故事主線,可是書中的幾位女性人設,被改的很是可惜。
心理扭曲的剩女刁菊花,因嫁不出去而成了怨女,用虐打、虐死短腿狗“好了”來挑起家庭戰爭,可是劇裡,卻成了護狗天使……
天生麗質的善良女人蔡素芬,因自己紅顏禍水的屬性而活得小心翼翼,終究難以在這個複雜的家庭立足,不得不選擇離開。
靳導是個“戲瘋子”,排戲時好似有一肚子愛情婚姻技巧,實際上卻有三段失敗婚姻,工作上是比男人還強硬的“母夜叉”,可心底卻柔軟仗義,真正尊重灌臺人。
生活階層、狀態不同的三位女性,向我們展示了各自不同的婚姻觀和情感取向。
01、“剩女”刁菊花的恨嫁刁菊花是刁順子第一個老婆留下的女兒,長的醜,脾氣又怪,年近三十還沒嫁出去。
看到這裡,不由想到《駱駝祥子》裡的虎妞。
刁菊花和村裡那些“女光棍”一樣,想嫁人都想瘋了,可條件在那,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找不到下家。
這就導致了她心裡面毛糙的到處找發洩物件,天天摔東西、罵人,看到路邊立著的垃圾桶,都想一腳踢倒完事。
其實不僅是菊花自己急,父親刁順子更是做夢都想著菊花身邊能站著個男人。
刁菊花認為自己現在這一切都是父親刁順子造成的,就連嫁不出去也是因為長得隨了父親,想整容家裡也沒那個條件支援。
小時候她還為自己父親蹬三輪比騎腳踏車的都快而自豪,母親跟人跑了後,她也樂意去劇團幫父親幹活。
可在劇團大院她是被人排斥的,被人瞧不起,別人家丟了錢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她,除了瞿團家,其他人都不讓她進門。
所以,慢慢的她就不再去了,甚至痛恨那個地方,導致現在她是越來越不待見一副奴才相的刁順子了。
按說,刁順子家怎麼都是西京城這個大都會城中村裡的老門老戶了。
可刁順子卻混得還不如一些進城的民工,蹬三輪給人家下苦不說,還去幹了裝臺這個給唱戲的拾鞋帶的活。
再看村裡其他人,大都躺在這寸金寸土的地皮上,靠著出租房屋和集體賣地分賬,過著悠閒的生活。
特別是二十幾年前,村裡賣地每戶都分了二三十萬的鉅款,村裡家家戶戶都開起了麻將館,給房子加蓋再租出去,個個當起了寓公。
可刁順子無論如何都學不會打麻將,他只會蹬三輪那麼個能耐,只能給人家裝臺,掙人家一點下眼食。
這就是刁菊花的生活環境,有著衣食無憂的生活條件,村裡的孩子也都不好好上學了,大都是勉強上到初中,這樣的學習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
可是要讓他們向刁順子那樣給人下苦,看人臉色,他們看不上,也丟不起那人。
刁菊花長得醜卻又愛美,也開過一個化妝品店,可就像朋友說的這個屬於美女的職業不適合她一樣,最後以賠本兩萬多倒閉。
所以,她就加入了村裡的“女光棍”、“女漢子”的剩女大軍。
刁菊花唯一能看上眼的,是她大伯刁大軍。
敢闖敢鬧的,叼著古巴雪茄,帶著大金鍊子,金鎦子,回村開著讓全村人眼紅的加長賓利,那才叫活人!
再不然,她甚至想像母親那樣也好呀,哪怕名聲不好,也是跟自己喜歡的男人跑了。
不像自己,都快三十歲的人了,也沒人要,種種遭遇,讓她看不得別人的一點幸福。
不論是帶著高大帥氣的男朋友朱滿倉回家的妹妹韓梅,還是父親新娶的漂亮年輕的老婆蔡素芬,都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為了守住自己的陣地,她罵、她鬧,她不遺餘力的拆散這個家。
可真等她用虐死那條斷腿狗的陰毒方式嚇走了韓梅,用差點成真的假上吊的手段嚇退了蔡素芬。
她才發現她心底的讓人產生挫敗、失望、無助感的惡氣、臭氣的總膿根子,就是刁順子。
一切又回到了過去,她卻越來越受不了。
所以,當在閨蜜烏格格那裡受到挫折的譚道貴準備娶她,還要出錢給她整容時,她才沒有回絕。
可是譚道貴出事被判刑後,“鳳還巢”的刁菊花回到她看不起的刁順子身邊繼續啃老。
就像她那因沒錢維持而塌了的臉一樣,再次迴歸了本性,所有的一切又開始沒頭沒尾地反覆著。
02、“紅顏禍水”的蔡素芬追求安穩說實在的,蔡素芬這種“紅顏禍水”般的女人,真的跟刁順子不搭配。
蔡素芬長得漂亮,溫柔善良,這樣的女人需要一個強勢的人保護著,而刁順子明顯不符合條件。
刁家這裡裡外外的家庭矛盾,以及她和三皮的感情糾紛,對她來說,離開順子才是最好的選擇。
刁順子和蔡素芬的相遇並不是順子認為的那樣偶然和單純,而是蔡素芬“蓄謀已久”的結果,可是質樸順子直到最後都不知道真相。
當然,也可能是他不想知道。
天生麗質,是蔡素芬得天獨厚的條件,也是她一直以來的困擾。
生在一個甘肅偏遠農村的蔡素芬,是那裡遠近聞名的一朵花,也是男人們爭搶的物件,她當代課老師時,一個老師還因此被人割了半隻耳朵。
最終是村裡強壯又剛烈的泥瓦匠孫武元得了手,即使她不能生育而被婆婆厭棄,他也把她養在身邊,讓她過著城裡人的日子。
這樣安穩的日子,卻被一直覬覦著蔡素芬美貌的同鄉蔣老闆給破壞了。
他支使著孫武元外出去跑生意、運藥品,卻藉此機會騷擾蔡素芬,可是得手後卻被剛烈的武元察覺。
孫武元就把蔣老闆殘忍地殺死了,他也因此被執行了死刑。
蔡素芬的生活也沒了著落,不得不隱名埋姓,來到尚藝路勞務市場找活幹,可是她這個漂亮的單身女人還是少不了被人惦記。
所以,她迫切地想找個男人依靠,只要不像孫武元那樣剛烈就好,哪怕這個男人是窩囊的刁順子。
為此,她跟蹤觀察了順子好幾個月,瞭解了他的職業、家庭情況,雖然家裡有個女兒,但也很符合她的條件了。
果然,順子上鉤了,每天魂不守舍地在市場尋找她的身影,終於在一個雨夜小巷,她選擇被順子“撞”上,然後隨他回家處理腿傷。
本來就互相有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乾柴烈火的碰到了一起,於是發生關係也就水到渠成。
她開始對這樣的日子很滿足,終於有了一個安全的可以依靠的人。
即使沒有深厚的感情,她也想過跟順子好好過過日子,所以對順子照顧的倍加體貼。
可是,刁菊花回家後,她的計劃再也實施不下去了。
菊花侮辱她,她能忍受,跟著順子賣苦力,她也可以拼命。
可她卻越來越受不了順子的忽視,而順子的懦弱和窩囊也讓她開始產生了比較。
特別是三皮對她開始有了非分之想後,她的心就更加不堅定了,順子在工作和家庭中的軟弱也讓她的心理落差越來越大。
她開始意識到,刁順子是無法護她周全,她甚至開始可憐窩囊順子,也產生了撤退的想法,只是又有些留戀剛剛安穩的生活。
最終導致蔡素芬下定決心離開的,是刁菊花喪心病狂虐殺了韓梅母親留下的那隻斷腿狗,以及盛怒的韓梅拿起菜刀和菊花拼命的血腥場面。
刁順子跪在兩個的女兒面前,用自己的低下,可憐,化解了這次家庭矛盾。
最終,這場鬧劇以韓梅離開了刁家嫁給了小山溝裡的朱滿倉而結束。
心態已經極度扭曲的刁菊花,又選擇在大年三十用上吊自殺來嚇唬順子和蔡素芬。
面臨這樣的殺戮威脅和不斷的驚嚇,蔡素芬選擇離開。
蔡素芬本來奔著更好的生活而努力,可是刁菊花的殘暴也非一日之功,刁家的日子過得越來越糟糕。
再加上三皮的死命糾纏,她怕再因此惹出禍端,順子再軟弱也是個男人,誰知道會不會想前夫那樣拿起刀子殺人。
後來,失意的菊花迴歸,發現住在家裡的周桂榮母女,以為父親又找了女人,問及順子時他也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生活的原點,這樣的生活裡已經沒有了蔡素芬的位置。
蔡素芬是奔著一塊真正安靜的地方去的,她離開的遺憾和無奈,才是普通人生活的常態。
03、“戲瘋子”靳導的戲裡人生相比於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刁菊花和蔡素芬,書中著墨並不多的靳導,過得又是另一種人生。
在刁順子他們這些人眼裡,靳導是“打飛的”到全國吃排戲飯的人。
靳導五十多歲,作為女人,體重在二百斤以上,總不是什麼好事,人稱“戲蟲”,“戲瘋子”。
可是相比於劇團裡的頭頭腦腦,她卻不擺譜,為人又機趣、幽默。
外商到劇團考察參觀被她說成是:“這幾年我可是沒少遭這些外國演出商強姦。”
靳導排戲時,滿肚子的愛情婚姻技巧,她教演員怎樣才能引起人注意,怎麼拋媚眼,才讓人一見鍾情,怎樣表達感情的天長地久。
在她嘴裡,感情是那麼的細膩,愛情也被她說的天花亂墜,可這些也終究是隻有戲裡有,與她的生活沒一點關聯。
她有過三段婚姻,可三個丈夫都離她而去,用她自己的話說叫:“這三個男人都是棄暗投明了。”
因為她的生活裡只有戲,也只對戲感興趣,所以,日子過得一塌糊塗,生活自理能力更是為零。
當順子在《人面桃花》這場戲裡演狗演砸了時,這個前幾天還可愛、可親、可敬的胖婆娘嘴裡放射出來的,都是令人無法承受的毒箭。
她這時已經六親不認到,像是被瘋鬼附體一般,把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都給刁順子用上了。
那時,刁順子都想拿刀殺了她。
可是,她有時又那麼的仗義,心底仍然有著一個女人的柔軟。
猴子被割掉了手指,她大半夜結束工作去醫院探病,還拿出身上的所有錢,並支援他們向劇團討要工傷費用。
大吊死在了北京,她甚至拿出了一萬元,並且還反覆要求劇團,處理大吊後事時,要考慮他為劇團工作極度勞累這個重要因素。
她是真正尊重並認同順子他們這些下苦人的工作,這也讓順子覺得,他們即使如同螻蟻一樣負重行進,可他們行進得很自尊、很莊嚴,尤其是很堅定。
他們永遠不可能上臺,但他們在臺下的行進姿態,也有著某種不容忽視的莊嚴感的。
就是這樣一點溫暖的東西,讓他們即使身在底層,處身貧困,也能一五一十地活著。
三個不同階層,不同經歷,不同背景的女人,各有各的感情取向和婚姻觀念。
不管是刁菊花的恨嫁,蔡素芬追求的安穩,還是靳導的“嫁給了藝術”,各有各的理由。
三個女人的不同選擇,都讓我們看到了她們對愛情、對婚姻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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