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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看過趙薇主演的影視劇《京華煙雲》的小夥伴都知道,姚木蘭嫁給曾孫亞,曹麗華橫空出世,姚木蘭受盡委屈,曾太太為了門面不承認曹麗華的地位,命人奪來她的孩子,失去孩子的曹麗華鬱鬱寡歡,最終以死明志。

這是影視版為了渲染視覺效果,特意將人物做了個調換。其實在原著中,也有過對這段經歷大同小異的描述,不過在原著中,曹麗華的原型是木蘭大哥的侍女銀屏,銀屏在10歲是被賣給姚家做婢女,因和姚木蘭的大哥姚迪人年歲差不多,她只大了姚迪人三歲,便被管家指派伺候姚迪人。

姚迪人從小錦衣玉食,他的母親是杭州開扇子店老闆的女兒,她和姚思安相遇時,那時姚思安已經30歲,而她剛好20歲,兩人發生關係後,當時姚思安的父親堅持要娶她為妻。姚太太嫁到姚府五個月,生下了他第一個孩子,也就是姚迪人。

馮氏嫁到一個富有之家,住的是大房子,衣食住行都有人侍候,但對於一個缺乏教養學問和氣質的女人來說,她不知道該如何教自己的兒子成才。從小到大,姚迪人就在一群丫鬟擁簇中長大,活脫脫地活成了另一個“賈寶玉”,待到兒子成年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兒子已經被嬌慣的不成樣子了。

馮氏幾乎對兒子有求必應,可以說,為了兒子,可以什麼也不顧,但姚迪人喜歡他的侍女銀屏,她就死活不同意。

姚太太是個女人,她自然明白一個女人對男人到底有多大的魔力,她不願讓自己的兒子受制於這個潑辣的女人,所以她為了兒子,沒道理就是不喜歡銀屏。

02

為了能讓兒子對她死心,她忍痛割愛將愛子送去英國唸書,銀屏是個聰明的女人,從她剛到

姚府為了在一群丫鬟中活下去,就早已體現。

所以她知道,姚太太之所以會同意送姚迪人去那麼遠的地方,目的就是讓他遠離她,她與姚府的十年合同早就到期,她之所以賴著不走,就是自己的年歲漸長,對於一個那時的女人來說,二十歲就到談婚論嫁的歲數了,她就是害怕伯父伯母帶她回去,將她寥寥草草的嫁給一個莊稼漢。

她好高騖遠,不願就像是早在她之前的丫鬟青霞嫁給普通人,為了柴米油鹽而斤斤計較。何況她一直伺候姚迪人,早晨給他梳辮子洗臉,給他找這個,找那個,姚迪人早就離不開她,更何況姚家的財富足夠她不幹活吃一輩子,所以她就是在不明白,抱著姚家這棵大樹,就是她一生的歸宿。

可她再聽聞姚迪人同意丟下她獨自前往英國的時候,心生一計,肚子就莫名其妙的疼起來。

無人知曉她是不是真的肚子疼,姚迪人很關心地對她噓寒問暖,她對他柔順謙退,卻又很直截了當地問:“將來你走了之後,會有別的人更了解你,那時候,你還會想到幼年時的丫鬟嗎?”

姚迪人十分認真地對她賭咒發誓,她又怕在姚迪人走後,姚太太翻臉不認人,故此,姚迪人明確和母親表態,銀屏才高興起來,她原本以為有了姚迪人臨走的話,她就能安然無恙地在姚府等他回來。

姚太太心裡篤定自己的兒子只是圖她一時新鮮,所以就趁著兒子離家,把銀屏打發走,又害怕出師無名,所以特意騙她,她伯母託人帶了話要將她嫁給京城的人家,又覺得對不起人家,所以備了一份嫁妝,風風光光的將她嫁出去。

銀屏顯然麼沒有被這點東西所吸引,她明確口頭無憑,她要白紙黑字。

03

銀屏的不鬆口,姚太太的態度堅決。兩個人都是如此倔強的人,接下來,就是兩個人鬥智鬥勇的故事。

姚太太對銀屏深痛惡疾,銀屏哭哭滴滴地對她道:“你要是讓我走,我就走,你要是讓我死,我就在你眼前死。”

姚太太指著她:“不要臉的小婊子!”

銀屏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論:“養了十年的狗也不忍心把他趕出門,人怎麼會不如狗呢?”

就在她們兩個人鬥得死去活來,姚迪人託人帶了封信,他告訴他們,他不準備去英國了,流連在香港都樂不歸蜀了。

姚太太又喜又憂,她當然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去那麼遠的地方,幾年都回不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處理到眼前的麻煩,剛好銀屏伯父的信也託人拿來,現在白紙黑字她再也抵抗不得,可是銀屏自己走了。

銀屏當然有自己的小算盤,她早就寫信告訴他被姚太太趕出來的事實,她現在就是拖延時間,要等到姚迪人回來。

她一個女人既要不被姚家的人察覺,又不能走的太遠,所以她拿著姚迪人給她的玉鐲子,聽他說這一對要值好幾百塊錢,所以她典當了一隻,留下一隻給自己未來留個後手。

04

房東太太華太太是個頗有才華的妓女,銀屏跟著她更加熟練的掌握了如何做能籠絡男人的心,銀屏果真不負人的所託,漸漸學會了籠絡男人的狐媚之術。

姚迪人果然受用,不惜揹著家裡人一次又一次的偷著出來。姚迪人非常闊綽,一出手大手大方,華太太漸漸體會到富家子弟的闊綽,也想要來分一杯羹,所以她對銀屏說:“我知道會讓他更高興。我懂得男人,她若玩厭了你,再去找別的女人怎麼辦?你我二人是結拜姐妹,總比他被外人分一半去好呢。”

銀屏仗著自己年輕,有恃無恐,當然,她也怕會有這麼一天,她現在就是要牢牢抓著他的心,所以,她答應了華太太的請求。

從此,兩個人分工明確幾乎一步不差的看緊他,而姚迪人,流連於鶯歌燕舞不知所措。

銀屏被發現,是因為她生下來姚迪人的孩子。

姚太太果然複雜,但唯一僅存的理智就是,這個女人已經把姚迪人迷得痴心病狂的時候了,要是由著她嫁到姚府,這個家就永無安寧之日了。

銀屏有孩子傍身,她堅持認為,只要有這個孩子,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嫁到姚府,所以當姚家的兩位小姐姚木蘭和姚莫愁來看她的時候,她自然有恃無恐,不加收斂還是穿金戴銀,活脫脫活成了一個貴婦。

但是姚太太就是不同意,她命管家羅東帶著女僕,以太太的名義,強行抱走了孩子。

銀屏哭哭滴滴,姚迪人看著她難過答應會把孩子要回來,可是幾番無果,銀屏自己去了姚府,姚家的人攔住她就是不讓她進,她在門口大哭大鬧,不一會兒便聚集了好多看熱鬧的觀眾。

銀屏全然不顧這些人的譏笑,她在豎在地面的石碑上,用力將頭在上面撞來撞去,心神渙散,這一刻,她只是想接自己孩子回家的母親。

英文版《京華煙雲》

05

最後回到住所,姚迪人和華太太都安慰她,可是她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三天之後,她自縊身亡了。

她用死,終結了她的故事,最後,姚思安回家,聽聞這件事,命人將她的靈牌放在姚家的宗祠中,她終於在死後,得償所願。

原作者林語堂先生對她的死也發表感嘆:

銀屏算不算個好女人呢?不錯,天下有壞女人嗎?只要環境地位變動一丁點兒,銀屏在人生所佔的地位也就和木蘭的母親一樣了——是財產萬貫之家的女主人,能幹的主婦,熱愛子女的母親,兒女心目中的完人。

至於她為什麼會選擇以死來證明自己,並對她這種好奇好勝心極強的人來說,活著才能擁有更好的,但是林語堂先生就這麼突兀地了結了一個小人物的故事,很難說銀屏她是個為了嫁給姚迪人不擇手段的狐媚子,至於她是不是個好人,或許1000個人有著1000種看法,我們不是她自然也很難像理解自己那樣理解她。

關於她到底愛不愛姚迪人,還是一心只想嫁給豪門,但是她對孩子的熱枕確是不假。

或許她的故事中,又或者在芸芸眾生中,每個人都是極為矛盾的複合體,在人世中拼命尋找那個不確切的影子,為了目的不惜任何手段,玩弄心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即便是旁人也說不清事情的本質,這不僅僅是錢鍾書線束《圍城》中所描述的:“圍在城裡的人想逃出去,城外的人想衝進來”這般簡單明了。

不了解事情原委的他人,很難定義囚禁在自己世界的自己,至今我們都在撲朔迷離,尋找那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漸漸明了,有些東西不是努力和靠著點心機就能獲得的,在匆匆來世一遭,與你與我都不負時光,於紅塵滾滾中,努力做好自己,才是佛家所謂真正的解脫。

-END-

人海茫茫中,你我溺逝於人潮擁擠中,相聚片首,還好與你共烹茶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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