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5月10日太陽昇起後在隨後的3個月裡將不再落下;而每年11月18日日落之後當地居民將有2個多月看不見太陽冉冉升起。
怎麼樣,聽起來是不是很神奇?今天要分享的電影,由大名鼎鼎的克里斯托弗·諾蘭“講述”,阿爾·帕西諾演繹,正是發生在遙遠的阿拉斯加小鎮,五月以後極晝裡的一個犯罪故事,影片名為《失眠症》,我卻覺得《白夜追兇》這名字更為合適。
男神阿爾·帕西諾無疑有一雙電眼,多年來透過方寸間的光影看著我長大,我也從他眼中讀到不同的故事,望穿了秋水。
這一次,那雙眼不似《聞香識女人》中瞎老頭兒的空洞無神,沒有《教父》裡麥可·柯里昂的有債必還,《疤面煞星》託尼·蒙大拿的怒火中燒,《魔鬼代言人》撒旦的死亡凝視,和《死亡醫生》傑克·科沃基恩的無限溫柔。
那雙眼裡寫滿了焦慮和自我懷疑,這一次,懸念大師諾蘭似乎用了什麼鬼把戲讓他墜入了怎麼也醒不來的夢魘,同時他卻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多日未眠,清醒地掙扎在一個個讓他幾近崩潰的“白天”。
是什麼讓來自洛杉磯警局的見多識廣又威名遠揚的老探長多莫(阿爾·帕西諾飾)患上這般嚴重的失眠?
午夜十二點,外面是空蕩蕩的小鎮街道和明媚的陽光,極晝給人帶來一種恐懼,這恐懼來自一種空曠感、孤獨感。如果黑夜裡的街上一個人也沒有,這應該很正常;但試想大白天,如果一個人站在那空蕩蕩的城市的街道上,對不習慣極晝生活的人來說,的確會有一種陰森感爬上心頭。
但這極晝的自然現象當然不是害苦多莫的“真兇”,這只是他籠罩在他心頭的真正陰影的外化,故事還是要從那日他受命與搭檔哈普一同來到這兒,調查一起關於17歲少女被謀殺的案件開始說起。
果然乍一接手案件,大家就看出名探多莫的本事有多大了,縝密的邏輯、細緻的部署、詭詐的盤問,很快地,多莫就誘使犯罪嫌疑人冒險回到了案發的偏僻小屋。
多莫率隊追蹤罪犯來到了礁石林立、霧氣瀰漫的海灘,而罪犯卻突然消失在迷霧中。正當他就要逃離多莫的視線時,一聲槍響,哈普倒在了血泊中。
是多莫誤殺了哈普。帶著愧疚的心情,加上極晝的影響,他連續幾天陷入了嚴重的失眠。幻聽,幻視,焦躁,恐懼,他在清醒與混沌之間搖擺,但是對於誤殺哈普的事實,卻被他隱瞞了下來。
老練的多莫可以從技術上輕而易舉地將一切證據指向那消失在濃霧裡的犯罪嫌疑人,可偏偏他唯一擔心的一點卻成了事實,那罪犯看到了多莫的所為,他在夜半時打電話給多莫,透過此事嘲弄並要挾多莫助自己脫罪。
多莫在死者少女的遺物中找到了罪犯的線索,即毫無名氣的草根小說家沃特·芬茨(羅賓·威廉斯飾),他匆忙趕到芬茨家中,卻在隨後的追捕中被芬茨逃脫。
當他再次回到芬茨的住所,錄音電話響起,芬茨在電話裡冷靜地跟他分析了事態的發展和利害,再一次提出和多莫達成協議,即兩個人互不揭發。 無力的狂怒後,多莫逐漸落入到芬茨的掌控中,失眠的症狀也愈發嚴重,他一面為自己的行為深深自責,一面又怕事情敗露而開始對罪犯提供幫助。
精神上極度痛苦和無助的多莫,將心中塊壘傾訴給旅店裡善良又美麗的老闆娘,其實在來這裡之前,多莫曾為了讓一個沒有充分證據可以指控的罪犯落入法網,不得不用偽造證據的方式來達到目的,卻不幸被上級察覺。
而他的助手哈普則被迫即將與上層妥協,這意味著罪犯將逍遙法外,他本人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那麼搭檔的死,到底是多莫的殺人滅口還是出於無意呢?
當他在白茫茫的迷霧中選擇開槍的那一刻,他或許已經看出那個人可能不是兇手,雖然大霧讓人看不清對方的面孔,但至少看得到大概的輪廓,多莫與自己的搭檔一起辦案多年,對同伴的身形應該非常熟悉,況且作為一名出色的偵探,對細節的觀察力和臨機決斷的準確性都是不可或缺的,在當時的情況下,多莫應該可以準確地判斷出霧中人是自己的搭檔,但他選擇了開槍。
我相信殺死同伴並不是他精心策劃好的陰謀,只是在那一刻,碰巧遇到了自己的同伴,意料之外的契機忽然降臨,片刻間他選擇了開槍,正如那次他偽造證據送真兇落網。
與此同時,他的新搭檔——女警官艾莉漸漸地從多莫的行跡中發現了端倪,然而在她找到證據卻猶豫是否要揭穿她的偶像時,死者的男友在多莫和芬茨的設計下,已成了替罪羊。案子結束,多莫可以返回洛杉磯了。
到了離開的日子,女警官去芬茨那裡取死者的信件,已在崩潰邊緣的多莫突然驚覺到不妥,他飛速駛往芬茨的小屋。
他趕到時艾莉已經被芬茨打暈,兩個人在爭執時,艾莉醒來,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局面變得混亂,多莫在艾莉的質問下非常羞愧,這時候芬茨拿起獵槍,攻擊兩人。
多莫將自己的槍給了艾莉,隨後在與芬茨的對抗中,雙雙身亡。
當中槍後的多莫奄奄一息時,他提醒著年輕的女警官別走錯路、別忘記自己的職責,這兩句既是對後輩的提點,也是對自己所為的懊悔。影片的結尾,老警探終於能閉上雙眼在白晝中睡去,可這一睡將是永遠的長眠。
人生在世,究竟有多少事能說得清楚?
故事裡的芬茨用了近十分鐘把少女活活打死,可後來卻說自己其實並沒想殺人;多莫射殺了他的搭檔,可到最後卻說自己也已經不知道是不是真想殺他。
即使在這最為追求真相的行當裡,真相也會變得無從求證。
類似的情形還有那些歷史從業者,發掘遺蹟博覽古文,去探究和論證千百年以前一人一事的是非曲直,有時候卻連眼前之人、周遭之事都釐不清說不準。
從來就沒有真相是麼?那些拼了命撐著雙眼在人生的極晝裡求索的人在執著些什麼?意義又何在?
因為任何人都會犯錯,你可能在情緒失控時踢了貓狗,甚至在失去理智時傷害自己或他人,前者很快煙消雲散,後者就像落入了無邊的極晝那樣讓人患上“失眠症”。
到底是無意為之還是像芬茨那樣的“並不想”,有的人會聽逝去的人傾訴,有的人在為活著的人療傷。「別走錯路」,我們每個人在拷問自己靈魂時,就已經接近了正確的答案,也即所謂的「我思故我在」吧。
方寸間感悟生命,痴嗔裡皆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