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藝人的微博簡介中都會留下“工作請聯絡XXXX”的字樣,這裡所說的“工作”,除了接演影視劇之外,大多是指商演。對於歌手而言,出專輯、開演唱會是大工程,耗時勞心費錢,也不是每個藝人都有能力辦到的,商演,才是為歌手創收的工作常態——當然,這類商演不光歌手可以參加,演員也可以;當然,這類商演也不只在北上廣等一線城市,三四線城市或許才是更大的戰場。
然而,聽上去“輕輕鬆鬆就來錢”的商演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八月底,有爆料稱胡夏在某地演出時耍大牌,除表現不配合,還三番五次唱錯歌曲。之後,胡夏工作室作出宣告,表示胡夏按合同規定現場演唱 《那些年》和《替我照顧她》兩首歌后,又被主辦方強制要求演唱並未籤合同的品牌歌曲,一段由在場者拍攝的7分鐘影片顯示,胡夏被多次無禮打斷,一旦唱錯,伴奏立刻停下重來。
數字音樂普及後,歌手普遍已經無法透過專輯售賣賺得利潤,如果無法成為影視歌三棲明星,演唱會、商演就成了體現他們商業價值的所在。此時,藝人們也在積極轉變思想:商演成了藝人工作中重要的一環,沒什麼可丟人的。加上此時國內經濟的迅猛發展,小城市居民購買力的增強以及近距離接觸明星的需求增加,都讓小城市的商演市場在近年愈發火爆。
很多人覺得在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城市走穴演出low low的,但用幾首歌的時間換取的真金白銀,對明星來說可謂價效比超高。從當年樂壇小天后變身成商演一姐的蕭亞軒,在沒有新的音樂作品的情況下,憑藉商演也能保持年入數千萬。據記者統計,去年蕭亞軒總共接了65場商演,僅10-12月就有25場,其中不乏舞美簡陋的小演出、地產開盤等活動,也因為在商演上的勤快表現,蕭亞軒成為2015年臺灣藝人收入榜的季軍,僅次於周杰倫和王力宏。
而貴為昔日天王的黎明,也成了四大天王中唯一接商演的人。2014年,他曾為惠州某樓盤站臺,此前還曾前往鄭州、成都、貴陽、合肥、湛江、韶關、長沙東安縣等地參加商演,在黎天王的商演經歷中,既有張信哲、庾澄慶、羅志祥、謝霆鋒等藝人一道參與的優質拼盤,也有以其“領銜”,三、四線歌手拼盤的商演。
考慮到三四線城市的消費能力,演出商們為拼盤演唱會拼搭陣容的方式也千奇百怪。有些演出商會以一個大牌為核心,搭幾名身價十幾萬到幾十萬不等的歌手,而有些演出商甚至會從當地夜店招來一些本土歌手與大牌同場演唱,這就出現了某些拼盤演唱會的海報除了某個大牌之外,其他歌手的名字完全陌生的狀況,而這類拼盤演唱會對於演出商的意義在於,票價不用太高就能收回成本,倘若賣得好還能有不錯的收益。
除了前面提到的靠商演闖出一片新天地的昔日巨星,《中國新歌聲》等選秀節目的選手,或透過《我是歌手》翻紅的歌星也是三、四線城市的商演主力,對於選秀出身的歌手來說,參與商演是資本積累的必經階段,夜場、企業堂會、剪綵活動等幾乎來者不拒。
在三四線城市的商演中,韓星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支力量:一方面,韓星普遍擁有較高的知名度和粉絲支援度;另一方面,比起國內明星,部分韓國明星的價格不高,卻在表演中有著更高的配合度和專業性,因而很受國內演出商的歡迎。業內資深人士李三木告訴記者,由於受“限韓令”傳聞的影響,此前在國內三四線市場上頗受歡迎的小牌韓星已經大幅減少,“國內的演出商已經不敢用韓星了,接下來的幾個月,三四線城市的商演市場會面臨一波調整。
由於缺乏接待經驗,藝人在小城市遭到“怠慢”的情況比較常見。歌手徐譽滕去年12月曾在朋友圈中吐槽過商演中的種種不規範現象——“敲鑼打鼓豪車接,各種老總豪宴請,簽名合影少不了,熱熱鬧鬧上臺唱,灰頭土臉出租送。”徐譽滕向記者透露,很多演出後,藝人就再也聯絡不到主辦方,只能自己打車去高鐵站或者酒店,這樣演出後就立馬遭受“冷遇”的情況,在商演中佔到了兩成。
當然,藝人也不總是處於食物鏈末端。據一位資深演出商透露,此前他曾遇到過有藝人的助理拿一堆亂七八糟的發票要報銷,聲稱“不給報,藝人就不上臺”,為了活動圓滿,演出商也只能屈從,但明星對此是否知情,演出商並不確定。另外,還有一些明星對演出商安排的食宿不滿意,臨時要求換酒店、提高餐飲標準,通常情況下,夾在藝人和主辦方中間的演出商只能答應。演出公司負責人蔣先生稱,自己在工作中受“夾板氣”是常態。據他表示,有一次活動中,韓國某大牌藝人好不容易答應了商演後與主辦方合照,結果主辦方人員因故來遲,最後藝人決定取消合照環節,雙方不歡而散,而自己夾在中間頗為尷尬。
明星的結構也是一座金字塔,塔尖上的當紅明星佔據了各種優勢資源,去和他們競爭,位於塔基的明星顯然太吃虧了,這種深入三四線城市“到農村去,到邊疆去”的商演模式是一種差異化競爭——聽起來有些low ,但從賺錢速度來看並非如此。
大城市不適合三四線歌手發展,那他們必定要生存啊,唯有三四線城市容得下他們。畢竟大牌是不會來小城市的,幾首歌的時間能有幾十萬,他們還是很樂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