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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下一個謊,再用另一個謊去圓它,如果圓不住,那就再撒一個更大的謊。謊言的窟窿越捅越大,將人性拽入罪惡的深淵。

其實,這是一個笑話,但說好了,你可別哭。

“講個笑話,你可別哭”這是電影《驢得水》的宣傳語,也是對電影劇情的高度概括,故事荒誕又可笑。

這部由開心麻花製作的喜劇,從話劇舞臺走進電影院,在讓人爆笑的同時反諷了民國時期的中國教育制度,更是在人性的層層考驗中令人深思。

故事背景立足在民國時期,幾個懷揣著改變鄉村教育面貌的大學教師,一起來到西北的小山村,開辦了回民小學,企圖用一場鄉村教育的實驗,推動祖國教育發展。

學校一共就四個老師:堅持辦學理想的孫校長、追求獨立自由的張一曼、一根筋的憤青周鐵男、道貌岸然的裴魁山,以及一個編外人員——校長的女兒佳佳。

因為地況偏僻,取水困難,校長將一頭名叫“得水”的驢虛報成英語老師呂得水,以換取多一份工資維持養驢的開支,來為學校挑水。

故事開篇就是驢棚著火了,慌忙之中,每個人都採取了不同的救火措施:周鐵男拿著掃把去滅火,不料引火上身;一曼跳進棚裡去撲火,而外邊的裴魁山不斷往棚內剷土滅火,剛好埋在一曼身上;校長表示一切聽他指揮,結論是大火控制不住,任它燒吧;只有佳佳拼命用水滅火,極力想挽救這場災難。

場面有點好笑,但殊不知,每個人在這場大火中的表現,早已註定了他們的結局。

雖然學校環境艱苦、待遇慘淡,但大家嬉嬉鬧鬧,還算自得其樂。

然而,這片祥和因為一封教育局發來的電報開始發生轉折。

電報上說,教育部特派員第二天會到學校進行例行檢查,屆時五位老師務必都到場。

這下校長亂了陣腳,自己憑空捏造的“呂得水”老師,該怎樣跟特派員解釋呢?

沒別的辦法,他決定再編織一個謊言來圓這個慌:反正特派員也沒見過呂得水老師,那找個人替代一下不就完了。

可是這大半夜的,想要去村子裡找個人可不是什麼易事。於是,他們將目標瞄準為來給學校修上下課鈴鐺的銅匠。

多荒誕啊,一個蓬頭垢面,連普通話都說不順口的銅匠,在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未來,將扮演一個英國留學歸來的英語教師。

時間緊迫,校長為每個老師安排了改造銅匠的活:鐵男負責給他燒水洗澡,裴魁山負責教他談吐和禮儀,而一曼則需要將自己僅會的幾句英文教給他。

好在銅匠還算個有點天賦的人,經過大家一番費心收拾改造,似乎有點老師的樣子了。

第二天,特派員如約而至。

因為高原反應,特派員一到學校就昏睡著,校長也趁機翻了一下他的包,並在包裡找到一個寫著呂得水老師情況調查的信封。

這下,大家終於明白了,特派員此行目的,就是專門來查呂得水的。

佳佳、裴魁山都勸校長承認錯誤,不要再繼續撒謊了。

人性真是個複雜的東西,校長知道,如果說出謊言,這個學校就保不住了,自己的辦學理想也終結了。所以即使是帶著自私的心理,他也要繼續撒謊應付。

特派員醒了,開始逐一對呂得水的家庭背景、教育經歷等進行調查,眼見著校長的謊越撒越大,謊話張口即來,一曼和裴魁山紛紛找藉口逃走。

廚房外,一曼一邊剝蒜一邊用天籟般的嗓音唱著清脆的歌,將蒜屑撒向天空,開心地說著“下雪啦”,可愛又浪漫。裴魁山被這一幕迷住了。他直接向一曼表白,表示想要娶她,跟她過一輩子。

一曼這麼個在外人看來“放蕩”的女人,在裴魁山眼裡那是單純。這也僅僅是裴魁山自以為是的瞭解罷了。

她是真的想活得自在點,在這個沒有人管她的地方,她可以盡情做自己。那裴魁山要這樣想她,她只得以後別招他了。

教室裡,特派員要求呂得水講下課,大家開始慌了。一曼透過試探得知特派員根本不懂英語,於是銅匠用大家聽不懂的方言說了一通,竟得到特派員的大加讚賞,荒唐!

鄉村教育的失敗正是源於這些真才實藝的空洞“教育家”們,這與校長強調的教學理想完全相悖,真是諷刺。

謊言的婁子越捅越大,眼見著特派員要將呂得水選為接受外國慈善家資助的基層家還是沒人站出來說出實話,事情開始展露“失控”的苗頭。

本來他們準備送走銅匠了,但當得知若呂得水老師被選上教育家的話,工資將是他們的一百倍後,他們開始苦苦挽留銅匠。銅匠不樂意,最終還是被一曼”睡服“了,總算蒙過了這一關。

完成了任務,銅匠也該回家了。他心裡惦念一曼,於是一曼將自己的捲髮剪下一小撮送給他,看得出來,銅匠認真了,他對著一曼遠去的背影唱起了情歌。

呂得水老師每月三萬的工資發下來了,學校通了電有了水,能為學生髮得起獎學金了,招生數量激增,他們還準備新建一間教室。

這時教育部又來了電報,這次特派員要陪同美國慈善家一起來看望呂得水老師,下午就到。

好巧不巧,銅匠和他媳婦也來了。原來是銅匠媳婦覺察到了銅匠從學校回去後口味變了,非要找出跟她搞破鞋的女老師。

特派員眼看就要到了,為了趕緊支走銅匠夫妻。一曼不得已對銅匠說了絕情的話,她說,銅匠對她來說只是牲口而已。

這可傷到了動了真情的銅匠,他拿出口袋裡一曼送他的頭髮,扔在地上,從眼神看得出,他會報復她的。

而另外一邊求愛無果,又目睹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尋歡作樂後的裴魁山,也開始黑化,他開始對大家沒好聲好氣,張口閉口都是錢和利益。

特派員來了,大家這才知道,原來美國人每個月給呂得水的錢是十萬,經過教育部跟上級的層層剋扣,發到學校的實際只有三萬。而這筆錢不論用在什麼地方,他們在乎的僅僅是自己能從中扣到的錢。

如此失敗的”教育家“怎能扛起改變中國教育之大旗?

正當特派員為見不到呂得水而憤怒之時,銅匠來了。

他穿上裴魁山的貂皮大衣,把自己收拾出個書生樣,字正腔圓地說這些大道理,竟主動扮演起呂得水老師來。見到談吐舉止如此大方的銅匠,這下該四個老師緊張了。

得到特派員奉承的“呂得水”開始得寸進尺,他要求開除張一曼。但開除可不是件小事,於是特派員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他覺得既然一曼罵了呂得水,那大家都罵一曼就好了。

於是一曼要被迫接受一場極具殺傷力的辱罵。

關鍵時刻最是考驗人性 。

原形畢露的裴魁山罵她臭婊子,罵她過街老鼠,說她是公共廁所,是賤。呂得水要求鐵男去打一曼,鐵男怎下得去手。

飽受譏諷的一曼自己抽著巴掌走向呂得水,可呂得水還是不滿意,他要求剪掉一曼的頭髮。

這對一個愛美的女人來說,剪掉她的頭髮不亞於要了她的命。

被剪掉頭髮後的一曼驚慌地躲到桌子底下哭了起來,從這一刻起,她的心死了,她不是一曼了。

越加過分的“呂得水”揚言要吃掉那頭驢——真正的得水,憤怒的周鐵男忍夠了,他終於暢快地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醜陋的知識分子講究利益至上,為了能繼續拿到錢,特派員才不管什麼真假,他要求銅匠繼續扮演“呂得水”,並且要一起好好享用驢肉。

佳佳想去放驢,鐵男為她把門,然而一聲槍響,周鐵男也沒了,他變成了跪地求饒的孫子。

“槍響之後,沒有贏家”,果然在權力面前,他們什麼也不是。

驢被吃了,一曼瘋了,然而故事還沒有結束。

然而婚禮上,“呂得水”說話了,他“死而復生”了。

特派員要求“呂得水”和佳佳舉行婚禮,慈善家將一萬美金作為對他們婚禮的賀禮。

婚禮上大家都盯著那一沓錢,想著等到婚禮一結束,他們就能瓜分了。

不料,銅匠的妻子找上了門,並觸發了警衛的手槍機關,驚慌失措的人們開始到處亂跑。

慌亂之中,裴魁山和特派員為了爭那一萬美金打了起來,一曼撿到了掉落在地的手槍,佳佳長舒一口氣優雅地轉身離去。

事情結束了,這件事也通報了上級,然而,上級只給每個人記了處分,學校依舊保留,校長仍是校長。

佳佳甚是失望,過去的如果就這麼過去了,以後只會越來越糟。她終於帶著自己堅定的信仰離開了,要去延安投奔她的大哥。

而此時學校這邊,校長、周鐵男、裴魁山在為新學期的各項事宜做準備,要按照慣例聚下氣時,才發現一曼沒在。

一聲槍響,一曼永遠走了,故事結束了。

這是一個喜劇,也是劇中多個人物的悲劇,為了圓一個小小的謊言,一群人聯合起來演了一出大戲,結果到頭來,他們都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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