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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瑪·伯格曼的這段自我採訪首次發表於瑞典制作公司Svensk Filmindustri發行的宣傳雜誌《Filmnyheter》上,當時正值《不良少女莫妮卡》上映。華盛頓大學電影研究榮譽教授碧姬塔·斯丁翻譯了這篇採訪稿,她曾寫過幾本關於英格瑪·伯格曼的書。

自問:創造「莫妮卡」是什麼感覺?

自答:我沒有創造她。佛格斯特洛姆(原著作者兼聯合編劇為佩·安德斯·佛格斯特洛姆)在我身上培養了她,然後,我就像一頭大象一樣,孕育了三年,去年夏天,她出生了,動靜很大。今天,她是一個美麗又淘氣的孩子。我希望她能引起情感上的騷動和各種各樣的反應。我要向任何一個漠不關心的人發起決鬥!

《不良少女莫妮卡》

自問:這真是狂野的父愛啊!

自答:對大多數人來說,一部電影就像肥皂、火柴、拋光的假牙一樣,是一種短暫的產品。但對電影導演來說並非如此。他一直和他的作品生活在一起(就像魔鬼一樣),直到首映的夜晚,他才不情願地將作品交給觀眾。

自問:一定要這樣嗎?

自答:對我來說是這樣的。一部電影給我帶來了如此多的擔憂,如此多的反應,我必須喜歡它,才能克服它,忘記它。

自問:也有很理性的導演。

自答:當然,先生。我聽說過幾個這樣的人,他們既聰明又通情達理,甚至在拍電影的時候也表現得像個正派人。

代表作《婚姻生活》

自問:那你會鄙視他們嗎?

自答:我不羨慕他們。儘管我們丟失了甚至從未擁有過得體的保暖內衣、批判理性的金邊眼鏡,或事後哲思的漿過的沙沙作響的襯衫,但他們的日子比我們更難過。

自問:糟糕的電影,糟糕的演員,糟糕的……!

自答:完全沒有。如果你仔細看,你會看到一個小東西從我的頭上伸出來。

自問:先生,你是說你貝雷帽上的尖角嗎?

自答:貝雷帽!先生,你所說的我貝雷帽上的尖角不是貝雷帽上的尖角,而是雷達。有了這個雷達,我就可以製作我的電影,它永遠比不上前面提到的內衣、眼鏡或漿過的襯衫。

自問:危險的暗礁……在霧濛濛的水中……幾次擱淺……嗯!

自答:記住,技術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提高。此外,雷達也有一直以來的頑疾。但是讓我們談談《不良少女莫妮卡》吧!

自問:據我所知,它裡面有瑞典電影一定會有的裸泳場景。

自答:我還沒聽說裸泳已成為瑞典電影裡的必須有的事情了。但我認為應該是這樣的。

《不良少女莫妮卡》

自問:啊哈!

自答:因為氣候,在瑞典人們常常會浴缸浴、冰浴或桑拿,但很少會游泳——可能一年也就一兩次——在這樣一個國家,我們應該透過電影看到一些來自詩情畫意的地方的幻想,看到上帝創造的身材不錯的年輕女孩們濺起水花,而不會起一身雞皮疙瘩。

自問:那麼,伯格曼先生,你電影裡的裸泳沒有激起製作管理部門的注意嗎?

自答:戴姆林博士(卡爾·安德斯·戴姆林,伯格曼在Svensk Filmindustri的製作人)沒有對這些場景提出任何反對意見。佩·安德斯·佛格斯特洛姆發現這些場景符合自己書中所描寫的精神。實際上,我們認為製作這些場景很有趣(也許哈里特·安德森除外,她整個過程都很冷,冷到彷彿要被鋸掉或解凍,但為了藝術她犧牲了自己)。

自問:你對這部電影有什麼想說的嗎?

自答:如果我們必須用所謂的電影所傳達的資訊來讓讀者感到厭煩,那就讓這則資訊簡短點吧。用四個字和佛格斯特洛姆……

?

自問:

自答:滾出去!但是,回來!

自問:伯格曼先生,你似乎認為電影和文學不應該有任何關係。但是《不良少女莫妮卡》是一本小說!不是嗎?

自答:現在,如果我覺得自己言行不一,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並不想惹怒別人。在這種情況下,這部小說實際上早在成為小說之前就已經是一部電影的故事梗概了。此外,佛格斯特洛姆是一位善解人意、忠誠、在各方面都很棒的同事。佛格斯特洛姆寫作時可能沒有追求不朽的野心,但無論誰說任何貶低他(一位受歡迎的作家)的話,我都敢和他對著幹——

自問:電影拍攝過程中有什麼美麗的瞬間嗎?

自答:一如既往,那個瞬間我忘記了辛苦的工作,記住了樂趣。在這部電影中,那個瞬間是在巖島的時候。我們——

自問:長話短說!

自答:有一天的早晨六點鐘,我們出發去目的地,我們的小船——奧爾諾的維奧拉號的發動機轟隆轟隆地駛過平靜的水面。水天相接,小島像漂浮的章魚一樣佇立在一片柔和的白色之中。頭頂上,熾熱的太陽正在燃燒著。天氣溫暖而異常平靜;連浪也沒有,連波紋也沒有。就像永恆一樣。彷彿置身於永恆之中。大海的氣息,船身的顫動,船首周圍的低語,還有那無邊的寂靜——永恆的夏天。

自問:然後發生了什麼?

自答:什麼都沒發生。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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